武漢肺炎下美國量化寬鬆政策對美國國力之影響
2020.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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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根據CNBC報導，因武漢肺炎疫情，美國失業人數已超過1,600萬人，疫情對美國社會與經濟造成重大傷害。美國聯邦準備體系（Federal Reserve System, FED）自3月起開始實施無限量化寬鬆（Quantitative Easing, QE）政策，提供3.3兆美元用於挽救經濟與民生消費，並將短期貸款利率基準累積下降1.5個百分點，預計可累積增加6兆美元的資金挹注市場，超過2008年金融海嘯的QE規模。QE資金用以投入市場紓困美國企業、執行美國國內薪資保護貸款計畫（Paycheck Protection Program，PPP）及與友盟央行直接換匯，以維護國內外經濟局勢穩定。但美國前3次QE，從未像「新型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以下簡稱武漢肺炎）疫情危機期間執行這麼大規模的QE，對於美國國內外局勢、經濟發展及軍事戰略的影響，實有探討的必要。[1]
貳、安全意涵
一、美國透過QE與直接換匯協議穩定國內外局勢
武漢肺炎疫情迄5月22日止，全球確診近500萬人，死亡近33萬人，多國實施封城，全球產業鏈斷鏈，常態性貿易旅遊與資金流動遲滯，導致債務違約率與失業率上升，短中期的經濟衰退已成事實。尤其美國為武漢肺炎疫情重災國，急需資金挹注國內各類需求，避免衍生社會治安、金融風暴、政治動盪等問題。FED目前增印超過2兆美元用於紓困國內個人家庭、國內企業、小型商家、政府部門及公眾服務等四方面為主，維護國內局勢穩定，同時避免武漢肺炎疫情可能會引發的通貨緊縮危機。
圖、109年美元指數趨勢圖
資料來源：StockQ，http://www.stockq.org/index/USD.php。
全世界因武漢肺炎疫情封城導致產業鏈斷鏈、資金流動遲緩、匯率波動及民生物資缺乏等問題，對未來經濟發展感到恐慌。引發全世界開始拋售資產，希望盡快儲備美元，用以進行貿易與採購醫療民生物資，直接促使美元指數在3月9至19日快速上升百分之九（如圖），導致美國與多國因匯率波動過大，肇生大量貿易匯差損失。為促進美元流動與穩定美元指數，保護全球貿易，促使QE政策提供更多美元進入市場。
FED另與歐盟、加拿大、墨西哥、巴西、澳洲、日本、印度、韓國等14間國家中央銀行流動性換匯（Central Bank Liquidity Swaps），以緩解友盟美元需求，並降低友盟換匯風險，使FED能扮演類似世界中央銀行的角色，爭取友盟對美國的信賴與支持。此外，世界各國因美國實施QE政策，為穩定貨幣相對匯率與紓解國內經濟困境，也同步實施QE政策，挹注國內資金缺口，並與FED持續協調直接換匯。可見美國執行QE維護美元流動對世界穩定的重要性。[2]
二、美元地位為量化寬鬆政策提供支持
1944年布列敦森林協議（Bretton Woods Agreements）讓美元成為國際主要儲備貨幣，雖然協議於1973年終止。但時至今日，美元仍坐穩全球貨幣龍頭，全世界90%的外匯市場交易都是以美元計價。超過65%以上貿易是以美元支付，使各國政府與法人均儲備大量美元，用以清算每日貿易交易。且各國貨幣政策致力與美元相對匯率保持穩定，避免大幅度波動，以維護自身貿易環境穩定。基於美元是主要儲備貨幣的特性，使得美元具有獨特的流通需求優勢，對貨幣量化寬鬆引發通貨膨脹的危機免疫。
本次全球武漢肺炎疫情開始迅速蔓延期間，美元指數迅速上升，代表全世界大量儲備美元以備不時之需的恐慌舉動，導致引發全球經濟重挫。可以看出美元儲備量與美元指數穩定對全世界的重要性。也因此讓川普政府看準全世界需要美元挹注與各國維護與美元相對匯率的必要性，敢於提出無限QE的政策，繼續以QE挽救經濟市場與民生必需消費。[3]
參、趨勢研判
一、美國QE有利短中期經濟發展
FED記取2008年金融海嘯經驗，於本次武漢肺炎疫情引發的經濟危機初期，即迅速決定印發美元，解決市場需求。FED與友盟央行採流動性換匯，進行貨幣交換與回購各國未到期的美國國債，並購入評等在BBB級以上的公司債，以減少美國國債利息支出與提高未來景氣恢復後的收益。長期而言，國際上既能對友盟發揮增加信任合作與提高國際美元儲備需求的優點；國內也能撙節國債利息支出與提高未來公司債利息收入。整體而言QE有利維持美國國力不墜，並能藉此加強與友盟的合作信任關係，防範近期可能發生的經濟安全危機。[4]
二、美國QE有利提高短期軍事戰略優勢
近期南韓因武漢肺炎疫情，刪減年度軍費預算，轉用至社會援助。以色列也因武漢肺炎疫情，希望與美國簽訂的外國軍事援助（Foreign Military Funds, FMF）協議能提早撥款，紓困以色列國內軍工產業。雖然美國是武漢肺炎疫情最嚴重的國家，但仍將QE資金紓困國內軍工產業廠商，保護相關廠商金流，避免違約或倒閉，俾利美國國內軍工產業能於5月復工，降低失業率。可見美國QE能支撐軍工產業運作，按時履約武器採購訂單、補充美軍所需要的後勤維保零件與補給，並有利爭取國際軍工產業訂單，提高美系武器佔有率。[5]
三、短中期美元指數仍會保持穩定
目前全世界QE資金約達6兆美元，美國便佔了超過三分之一，遠高過其他國家QE的數量，俟景氣恢復，資金正常流動，美元可能會因為全世界美元儲備量下降，而出現美元過剩，導致美元指數下跌的狀況。但為了全球貿易的穩定性，各國會利用各種金融工具保持自身貨幣與美元的相對匯率，避免產生匯差。例如日本，因國內具通貨緊縮危機與日圓避險特性，日本中央銀行計劃跟進美國無限QE政策，除了穩定與美元相對匯率外，也能避免陷入通縮的窘境。就全球化貿易的角度考量，可推測疫情過後，美元不會因為QE而影響身為國際主要儲備貨幣的地位。[6]
四、美國QE有助搶佔加密貨幣發行先機
為穩定相對匯率與避免通縮的考量下，除日本外，在有實施QE的國家，其額度均隨著美國QE額度調整。且全球QE的資金總額度，估計美國佔了30%以上。但依據2008年金融海嘯的結果，推測2020年全世界QE的後遺症之一是貨幣氾濫，導致貨幣實質價值的下跌，也就是推升了原物料、加密貨幣、貴金屬等交易商品的帳面價值。原物料與貴金屬有其天然存量與生產成本限制，上漲是QE後必然的結果。而加密貨幣是近年新興投資商品，以比特幣（Bitcoin）為例，雖然沒有國家主權與價值依託的支撐，但自2020年3月12日至今，交易價值上漲百分之九十，顯見加密貨幣在QE期間，是投資者認同具保值性的商品之一，具有與黃金類似的特性。
短期而言，因疫情引起的美元需求，強調了美元強勢的特性。如能在《2020年加密貨幣法案》（Crypto-Currency Act of 2020）的架構下趁勢發行由美國主權支撐與設定價值信託的加密貨幣，採美元與加密貨幣併行的方式進行每日清償交易，並設定優先以美元計價兌換加密貨幣。可以讓美國多一種貨幣作為金融工具彈性使用，對於美國引領全球交易清算制度修訂、金融科技發展及繼續維持國際主要儲備貨幣優勢能有助益。[7]
五、美國QE可能會增加國內貧富差距問題
貧富差距拉大的原因相當多元，但美國自2008年金融海嘯第一次啟動QE以來，迄今進入第四次QE，並隨伴著降低利率刺激經濟手段，許多資金流入股票、債卷、房地產及避險商品等金融市場商品，推升許多商品的帳面價值。且因低利率環境，一般民眾儲蓄利息所得降低，且薪資所得增加跟不上金融商品價格上漲的速度，造成財富往少數人流動；另一般民眾對投資理財認知有限，自行操作具高度風險，如透過銀行投信等金融組織投資會被加收一定比例的手續費，減少一般民眾透過投資理財提升財富的機會。縮小貧富差距需要政府部門運用稅賦等工具推動，避免差距持續上升，產生社會動盪。[8]
[1] Here is everything the Fed has done to save the economy,” CNBC, April 13, 2020, https://reurl.cc/ZOVWNl; “Paycheck Protection Program,” U.S. Small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April 27, 2020, https://reurl.cc/z8DYG7; “Quantitative Easing (QE),” Investopedia, April 28, 2020, https://www.investopedia.com/terms/q/quantitative-easing.asp; 〈一文看懂美聯儲(FED)∶歷史/影響力/職能/利率決議〉，《DailyFX》，2019年9月27日，https://reurl.cc/d0yD32。
[2] 〈全球新型冠狀病毒的疫情〉，科技政策研究與資訊中心，2020年4月30日，https://reurl.cc/kdOV1r；〈Fed新機制 解各國美元荒〉，《經濟日報》，2020年4月2日，https://money.udn.com/money/story/5599/4462717；〈〈分析〉疫情肆虐下 為何通縮被視為洪水猛獸？〉，《鉅亨網》，2020年4月20日，https://news.cnyes.com/news/id/4466856；〈全球鬧錢荒？ 環球央行3周內拋售逾千億美債〉，《香港經濟日報》，2020年4月2日，https://reurl.cc/arq57X； Roger Huang, “Central Banks Extend Currency Swaps Among Each Other, Where Some Have Tried Blockchain,” Forbes, March 22, 2020, https://reurl.cc/yZvLpa; Shane Oliver, “Magic money tree - QE & money printing and their part in the coronavirus economic rescue,” Ampcapital, April 16, 2020, https://reurl.cc/yZLEn6; Nick Routley, “The Anatomy of the $2 Trillion COVID-19 Stimulus Bill,” Central Banks, March 30, 2020, https://reurl.cc/Mvj41X; Jon C. Ogg, “Will $6 Trillion in Global Quantitative Easing Be Enough to Beat the 2020 Recession?” 24/7Wallst, April 27, 2020, https://reurl.cc/yZvLGy.
[3] What is The Bretton Woods Agreement?” D’Amore-Mckim School of Bussiness of Northeastern University, https://reurl.cc/g7G8yb.
[4] “Bank of Japan opens bond-buying flood gates,” Asia Times, April 27, 2020, https://reurl.cc/0oddmA; “QE-4 Cut in Half this Week Fed’s Helicopter Money for Wall Street & the Wealthy Hits $1.8 Trillion in 4 Weeks,” Wolf Street, April 9, 2020, https://reurl.cc/1xbb19.
[5] “South Korea cuts defence budget to fund Covid-19 measures,” Army Technology, April 24, 2020, https://reurl.cc/WdNNEx; “Israel Seeks Early Release of US Defense Funding,” Breaking Defense, April 23, 2020, https://reurl.cc/rx9aOO; “The U.S. wants Mexico to keep its defense and health-care factories open. Mexican workers are getting sick and dying,” Washington Post, May 1, 2020, https://reurl.cc/mnyyGV.
[6] “Bank of Japan opens bond-buying flood gates,” Asia Times, April 27, 2020, https://reurl.cc/0oddmA.
[7] “US Congressman Introduces Crypto-Currency Act of 2020,” Coin Telegraph, March 9, 2020, https://reurl.cc/V6MMon; Andrew Singer, “Fed’s Quantitative Easing Strategy Holds Long-Term Benefits for Crypto,” CoinTelegraph, April 1, 2020, https://reurl.cc/b5YorE.
[8] Ray Dalio, “Chapter 2: Money, Credit, Debt and Economic Activity,” Linkedin, April 23, 2020, https://reurl.cc/Njb88m; “QE Infinity: 'Round Midnight,” Seeking Alpha, Apr 27, 2020, https://reurl.cc/8G6A8R; 徐立言，〈【跨市博弈】量化寬鬆將美國推向民粹主義〉，《信報財經新聞》，2020年4月29日，https://reurl.cc/4R6DMX；黃子燊，〈「無限量寬」會否令經濟及資產價格不再有週期？不會！因為...〉，《香港財經時報》，2020年5月5日，https://reurl.cc/exGbo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