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週報第3期
壹、新聞重點
2020年3月12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在推特(Twitter)推文稱新型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以下簡稱武漢肺炎)係由美軍帶到武漢,引起美國政府反彈與抗議。其後兩國針對(COVID-19,以下稱武漢肺炎)的起源與責任歸屬之爭議持續延燒。5月3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chael Pompeo)呼應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早前的說法,稱有「龐大證據」顯示病毒源自武漢的實驗室,並指美國終將依自己的時程,課責該為疫情負責者;4日,報載美國國土安全部(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的報告指中國不僅隱匿疫情,且在1月向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以下稱世衛)通報前,即增加醫療用品的原物料進口並削減對美的出口;川普則於5月6日向記者表示,美國遭遇比珍珠港事件與九一一恐攻更嚴重的攻擊,而此事可在中國即被阻止。對此,中國官媒《環球時報》(Global Times)於5月4日發文指控川普政府進行宣傳戰,並稱蓬佩奧協助煽動西方世界的反中情緒;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於5月6日的記者會反擊蓬佩奧無法拿出證據,並呼籲美國停止「甩鍋推責、打擊霸凌中國」;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則於《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撰文呼籲美國停止諉過於人的舉措;《新華社》則於5月9日發布長文,試圖「澄清」美國關於疫情而對中國提出的24個謊言。
本文從戰略溝通(strategic communication)的角度探討美中關於武漢肺炎責任歸屬的爭議。此概念主張行為-無論是透過言說或圖像呈現-有其溝通的作用。若行為者有目的性的使用溝通活動,則戰時可塑造對己方有利的認知環境;平時是柔性實力(soft power)的展現;在混合威脅(hybrid threats)的情境下,戰略溝通則是攻擊方以非軍事方式影響防守方的方式之一。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 NATO)成立「北約戰略溝通卓越研究中心」(NATO Strategic Communication Center of Excellence)從事相關研究,並以工具性的方式將戰略溝通定義為「行動、文字與圖像的協調,藉由影響關鍵對象的行為與態度,以實現戰略目標」。[1]
貳、安全意涵
一、美中嘗試建構關於武漢肺炎的訊息環境
針對武漢肺炎的責任歸屬問題,美中分別提出一套敘事(narrative)或「故事」。這些敘事建立在兩國對彼此的既有認知與觀點,也嘗試在此基礎上塑造特定的訊息環境(information environment),亦即提供一個如何理解疫情的蔓延、美中針對疫情的處置與理由,以及如何對此做出決策的模式。本文整理2020年4月中旬以來兩國的代表性言論(如附表),並將雙方的敘事分為武漢肺炎的源起、兩國在危機期間的作為,以及各自應扮演的角色五個部分。這些敘事的重要性在於,若一方的論述能說服另一方,或受到國際社會的認同而形成對另一方的壓力,前者將能主導武漢肺炎期間乃至之後的國際衛生治理,甚或世界秩序。
由附表來看,美中除了在武漢肺炎的起源有截然不同的觀點,雙方的敘事結構極為相似。兩國皆強調自身在疫情期間的作為與貢獻,如川普政府自詡「嚴正看待威脅」,美國為「最大方的人道救援國」;中國則「一直本著公開、透明、負責任態度」,「採取嚴格措施並做出巨大犧牲」。爰此,關於武漢肺炎衍生的責任歸屬爭議,雙方皆歸咎於對方,如美國指責中國「隱匿疫情」,「尋求轉移責任或拒絕世界調查」;中國則指美國「總是責怪中國」,「操作對中國的意識形態偏差以使政治領袖操弄民意」。在責任屬於對方的情況下,美國認為中國「有責任遵守中國自己接受的全球規範」,中國則要求美國「停止散播虛假消息,停止誤導國際社會」。最終,兩國皆堅持自己的領導地位,如美國宣示「有義務盡全力課責對世界經濟、美國民眾與全球造成傷害者」,中國則主張將「跟世衛繼續密切合作,以便今後更好地應對此類重大傳染性疾病」。雖然其後美中持續在疫情的責任歸屬問題上交鋒,但至5月中旬為止,並未有新的主張提出。
二、美國似是被動回應中國對疫情的宣傳攻勢
川普政府的敘事雖指責中國隱匿疫情而欲對其課責,但在對外界的溝通上,此敘事因疫情的起源爭議-例如病毒是否源於武漢、是自然或人為,以及是否為武漢病毒實驗室的意外等-面臨挑戰。川普與蓬佩奧宣稱看過或掌握證據,但其主張尚無法取得科學社群的共識,也和美國情報單位與「五眼聯盟」(Five Eyes alliance)的情資略有出入。川普政府的敘事因此是在情資仍待統整的情況下推動。
由於無法就中國的責任問題提出一個簡潔但清楚的訊息,川普政府的敘事難謂有系統的戰略溝通,而更可能是被動回應中國的對外宣傳攻勢。隨著世衛於2020年2月11日將武漢肺炎命名為「新冠肺炎」(COVID-19),且中國內部疫情於3月中旬以降看似趨緩,中國開始表達對川普、蓬佩奧與美國部分共和黨國會議員如加州眾議員麥卡錫(Kevin McCarthy)使用諸如「武漢肺炎」與「中國冠狀病毒」(Chinese coronavirus)等字眼的不滿,從而有趙立堅的美軍散布病毒一說,中國政府亦大肆宣稱中國是受害者但仍積極援助外國。當然,川普政府的回應亦可能兼具在貿易戰中增加施壓中國的籌碼以及國內選舉等考量,三者並行不悖。[2]
參、趨勢研判
一、美國強化其區域安全承諾的可信度以利與中國之戰略競爭
身為當前國際秩序的主導者,美國的戰略溝通不僅應以敘事宣揚其價值與信念,更須有效地將其訊息傳遞予包括中國、其他國家、國際組織,甚至全球公民社會等在內之受眾,亦即其戰略溝通應具可信度。就目前美中在武漢肺炎的責任歸屬之交鋒來看,美國尚無法提出決定性的科學證據以支持其課責中國的宣稱;此一爭議的結果,恐將流於各說各話,川普政府的政治修辭則有被視為誇大、捏造或搖擺不定的風險。就美中競爭而言,武漢肺炎的究責問題因此並非對美國有利的言論「戰場」。在美中的敘事之外,部分輿論(如世衛)指病毒而非特定地區方是全世界的敵人,且以地名命名疫情恐將煽動族群的對立與歧視;此議導致川普一度放棄使用「中國病毒」一詞,亦是對川普政府敘事的限制。
美國因此需要在其他議題領域強化其主導國際秩序的可信度。一個適切的例子是近期美國軍機頻繁出現在台灣周邊空域,僅2020年4月即有13次,其中更包含以B-1轟炸機展示美軍「以空制海」的能力。從戰略溝通的角度來看,美軍的部署既向區域盟邦傳遞美國在疫情期間對區域安全的承諾,亦向中國釋出嚇阻的訊息。此類行動操之於美國,更深具大國競爭的意涵,對美國維繫其在區域乃至世界的主導地位相對有利。[3]
二、中國以犧牲可信度的方式侵蝕普世價值
相較於美國作為既有國際秩序的領導者,因此須維繫甚至強化其信念與主張的可信度,中國則似以犧牲其可信度的方式弱化美國敘事凸顯的價值,並展現在三個層面。首先,中國的戰略溝通有「言行不一」的問題,例如宣稱其秉持「公開、透明、負責任態度」並反覆對外宣傳其抗疫經驗與對國際的援助,但卻持續迴避外界的質疑,如拒絕外界對武漢病毒研究所的調查;在指控外界使用「武漢肺炎」一詞時,忽視自己亦曾以相同字眼名之。[4]其次,中國嘗試「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例如華春瑩在5月6日的記者會上,在宣揚中國是個負責任國家的同時,指責美國放任疫情發展,質問「這是一個政府對人民負責任的態度嗎」?第三,中國放大美國的錯誤或失誤以營造自身的道德優勢,例如其外交官與官媒不斷要求蓬佩奧就其握有「龐大證據」的說法提出證明,意圖造成後者為虛張聲勢的形象,從而貶低其人格與權威。這些作為顯示中國一方面接受普世性的價值(如公開、透明、與負責任),但另一方面試圖轉移、扭曲或破壞這些價值的意涵以及由此而來的責任問題。若此一策略未受到國際社會明確的遏止,則長此以往,公平與透明等價值將可指涉任何事,從而失去其在國際事務上的重要性。
此一現象並非源自於武漢肺炎的爭議。中國宣稱民主與人權可有不同意涵之舉,即意在創造相似效果。俄羅斯亦被指為以欺騙或誤導的方式發動資訊戰,以犧牲總統普欽(Vladimir Putin)的可信度與誠信為代價,成功製造混亂與衝突,而使該國在2014年兼併烏克蘭之克里米亞半島以及2016年的敘利亞衝突中,取得戰術上的優勢。[5]如何對抗此類的操弄,將需要各國的集體行動。
附表、美中關於武漢肺炎責任歸屬之敘事(20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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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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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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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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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的爆發源自於中國武漢
病毒源自於武漢,[美國]不知確切地點,但不是美國
這不是第一次有病毒從中國境內蔓延到世界
病毒來自中國,它應該也能夠被阻止
國務院提供之病毒源自於武漢的訊息僅是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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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源問題是一個科學、專業的問題
新冠病毒源於自然,而不是人為製造,也不存在任何所謂病毒從實驗室洩露的證據
究竟何時、何地、中國哪個實驗室因為何事「失敗」而影響了世界?
科學問題因政治而被轉變為惡意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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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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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時向世衛通報疫情
向世衛通報後,未分享資訊
隱匿疫情
共產黨並不直率;他們嘗試掩蓋
尋求轉移責任或拒絕世界調查
拒絕美國與世界進行調查
不讓[美國]進入武漢調查
美國與世界仍無法取得武漢病毒研究所的資訊
試圖[將疫情]推給美國士兵但成果不大
甚至指責歐洲
犯了可怕的錯誤但不想承認
阻止人們進入中國,卻不阻止人們進入美國和世界其他地方
竭力透過公關使他們[中國官員]被視為無辜的一方將盡可能使川普[於11月選舉]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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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本著公開、透明、負責任態度
還在克服自身困難的同時,向有關國家提供了大量醫療防護物資
得到國際社會高度肯定
反對個別國家政客出於國內政治原因對中國進行有罪推定式的「調查」
打了一場對抗新冠肺炎的艱苦戰役
採取嚴格措施並做出巨大犧牲
為世界爭取寶貴時間
盡力提供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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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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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責任遵守[世衛]規範
有責任遵守中國自己接受的全球規範
中國共產黨終將為其行為課責
可信賴的夥伴須向世界分享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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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實際行動踐行習近平主席提出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
跟世衛繼續密切合作,以便今後更好地應對此類重大傳染性疾病
武漢是第一個新冠病毒的犧牲者…要求犧牲者做出賠償是荒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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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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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總統快速行動
[川普]政府嚴正看待威脅
川普改正美國40年來對中國的姑息
美國每年提供4億5千萬美元給世衛,中國只有3千8百萬美元
堅持世衛規範的透明與公開
最大方的人道救援國
穩定維持其全球健康承諾
協助全球最不穩定的地方
美國政府與非政府組織已貢獻65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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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信口雌黃散佈中國製造或者中國散播病毒
威脅、脅迫其他國家幫著美方一起栽贓中國
總是責怪中國
忽視中國的努力,持續指責中國延遲與隱匿
忽視其他國家與組織在疫情爆發初期的警告
川普政府持續進行前所未見的宣傳戰
川普政府的策略是轉移對他在對抗流行病時展現的無能之注意
操作對中國的意識形態偏差以使政治領袖操弄民意
蓬佩奧犧牲了其作為政治人物的可信度…以確保川普與共和黨在11月的勝選
蓬佩奧採取卸責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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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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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義務盡全力課責對世界經濟、美國民眾與全球造成傷害者
敦促每一個國家與所有夥伴國[向中國]要求透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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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促美方停止散播虛假消息,停止誤導國際社會
蓬佩奧先生反覆講他有「證據」,但他就是拿不出來
不要再對中國甩鍋推責
不會[從指責中國]成為贏家
應聚焦在疾病與重建兩國信任
若有證據,應讓研究機構與科學家檢驗與證實
亦可讓情報機構發布關於病毒起源的詳細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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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李俊毅整理自“Secretary Michael R. Pompeo at a Press Availability,” U.S. Department of State, April 22, 2020, https://tinyurl.com/yckttw24; “Secretary Michael R. Pompeo at a Press Availability,” U.S. Department of State, April 29, 2020, https://tinyurl.com/ya2frz3l; “Secretary Michael R. Pompeo with Shannon Bream of Fox News,” U.S. Department of State, April 29, 2020, https://tinyurl.com/yb7s7nlv; Steve Holland, “Exclusive: Trump says China wants him to lose his re-election bid,” Reuters, April 30, 2020, https://tinyurl.com/yakp5jsl; “Remarks by President Trump in a Fox News Virtual Town Hall,” White House, May 4, 2020, https://tinyurl.com/y9nv6bd3; “Pompeo’s anti-China bluff strategy reveals all-or-nothing mentality to fool US voters: Global Times Editorial,” Global Times, May 4, 2020, https://tinyurl.com/y7n93ovv; Cui Tiankai, “Chinese ambassador: Ignoring the facts to blame China will only make things worse,” Washington Post, May 6, 2020, https://tinyurl.com/y7n3f33a;〈2020年5月6日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主持例行記者會〉,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2020年5月6日,https://tinyurl.com/ycxosdns。
[1] 美方的指控與報告,請參Ken Bredemeier, “Pompeo: ‘Enormous Evidence’ Coronavirus Originated in Chinese Lab,” VOA, May 3, 2020, https://tinyurl.com/yamqcwfb; Geneva Sands et al., “US government report assesses China intentionally concealed severity of coronavirus,” CNN, May 4, 2020, https://tinyurl.com/yd3q7yb3; “Trump says coronavirus worse ‘attack’ than Pearl Harbor,” BBC, May 7, 2020, https://tinyurl.com/ya465hmx;中國的反擊,請見“Pompeo’s anti-China bluff strategy reveals all-or-nothing mentality to fool US voters: Global Times Editorial,” Global Times, May 4, 2020, https://www.globaltimes.cn/content/1187359.shtml; 〈2020年5月6日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主持例行記者會〉,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2020年5月6日,https://tinyurl.com/ycxosdns;Cui Tiankai, “Chinese ambassador: Ignoring the facts to blame China will only make things worse,” Washington Post, May 6, 2020, https://tinyurl.com/y7n3f33a;〈美國關於新冠肺炎疫情的涉華謊言與事實真相〉,《新華社》,2020年5月9日,https://tinyurl.com/y6vzx2v8。戰略溝通的定義,請見Sean Aday et al., Hybrid Threats: A Strategic Communications Perspective (Riga: NATO Strategic Communication Center of Excellence, 2019), p. 21;相關討論亦見Mervyn Frost and Nicholas Michelsen, “Strategic Communication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Practical Traps and Ethical Puzzles,” Defence Strategic Communications, Vol. 2 (Spring 2017): 9-33; Chiyuki Aoi, “Japanese Strategic Communication: Its Significance as a Political Tool,” Defence Strategic Communications, Vol. 3 (Autumn 2017): 71-101.
[2] 美國情報社群與五眼聯盟的報告,請見“Intelligence Community Statement on Origins of COVID-19,” Office of the 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 April 30, 2020, https://tinyurl.com/ya7hczbl; Alex Marquardt, Kylie Atwood and Zachary Cohen, “Intel shared among US allies indicates virus outbreak more likely came from market, not a Chinese lab,” CNN, May 5, 2020, https://tinyurl.com/yb79nhef。關於武漢肺炎的命名問題,請見Keegan Elmer, “Donald Trump refers to ‘Chinese virus’ as Washington asks Beijing to stop shifting blame for Covid-19 to the US,”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March 17, 2020, https://tinyurl.com/yx3oz4mm; Yuwen Cheng and Zhan Qiao, “COVID-19 Started in China. To Change the Narrative, China Started to Tweet,” VOA, April 16, 2020, https://tinyurl.com/ybewxdo2.
[3] 關於武漢肺炎的命名問題,請參Morgan Gstalter, “WHO official warns against calling it ‘Chinese virus,’ says ‘there is no blame in this’,” Hill, March 19, 2020, https://tinyurl.com/yd68c5yj; Robert Delaney and Owen Churchill, “Donald Trump drops ‘Chinese virus’ terminology in White House briefing, calls for protecting Asian-Americans,”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March 24, 2020, https://tinyurl.com/y7dnu5f3。美國軍機出現台灣空域,請參游凱翔,〈美軍電偵機現蹤台灣西南空域 4月以來第13度〉,《中央社》,2020年4月30日,https://tinyurl.com/y8jpw6qc;舒孝煌、許智翔,〈美國空軍B-1B轟炸機部署亞太意涵〉,《國防安全即時研析》,第12期,2020年5月13日。
[4] 〈社評:瞭解防控武漢肺炎的全貌,這很重要〉,《環球時報》,2020年1月20日,https://tinyurl.com/yc3hgnh8。
[5] John Williams and Kevin Marsh, Strategic Communication (Wickford: Offspinmedia, 2017); Mervyn Frost and Nicholas Michelsen, “Strategic Communication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