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習近平扶貧重點考察及其爭議
2021.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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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1年4月25日至27日，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在廣西考察，先後前往桂林、柳州、南寧等地。針對脫貧攻堅，他說「要弘揚偉大脫貧攻堅精神，加快推進鄉村振興，健全農村低收入人口常態化幫扶機制，繼續支援脫貧地區特色產業發展，強化易地搬遷後續扶持」。[1]但在2021年中共多次宣告脫貧攻堅完成的背後，已經出現多起地方為了配合達標而造假的爭議，使得外界持續懷疑中國是否真正達成目標。本文以2021年度至今，探討習近平考察扶貧重點地區的意義，並對照相關爭議，試圖整理出其背後的政治邏輯。
貳、安全意涵
習近平近年來的調研考察都會有扶貧攻堅的項目。2021年宣布已經達成脫貧攻堅任務後，習近平仍然馬不停蹄地四處驗收成果。以下整理相關考察之意涵。
一、習藉考察宣傳脫貧成果
習近平已在2021年2月25日全國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宣告「我國脫貧攻堅戰取得了全面勝利，現行標準下9,899萬農村貧困人口全部脫貧，832個貧困縣全部摘帽，12.8萬個貧困村全部出列，區域性整體貧困得到解決」。[2]故接下來習近平的出外考察皆會重點宣揚當地脫貧成果，以鞏固自身權位。如4月25日至27日習近平在廣西考察，到南寧廣西民族博物館時自誇地說：「廣西這些年發展進步很大，脫貧攻堅任務順利完成了，630多萬人脫貧。我說過，脫貧路上一個也不能少，一個民族都不能少」。[3]這番話一來證明中共當局努力照顧少數民族，二來標榜他主導的脫貧攻堅政績有成，配合其大內宣可不斷宣揚習領導有方的表象。
二、扶貧造假爭議層出不窮
2021年2月5日青島市城陽區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的官方微博發布《春節走訪困難戶濃濃溫情暖人心》宣揚春節慰問成績，但照片中被慰問的困難人口家中竟出現許多高價家具和酒類，被中國網民懷疑如果不是當局的新聞造假，就是該住戶欺騙城陽區政府，雖然事後青島市發布《關於城陽區棘洪灘街道開展春節送溫暖走訪慰問工作的調查情況》予以否認，[4]但已讓外界對於類似的地方內宣績效存疑。
另一個案例是中共官媒《中央電視台》（以下簡稱《央視》）製作節目探討陝西扶貧成效造假現象，結果發現為集中貧困人口所新蓋好的「五保戶」樓房，竟連基本的民生用水都沒有，導致貧困戶只好離開，而其他偏鄉村民也陸續出現取水困難的狀況。當記者採訪求證時，相關單位否認並辱罵記者，直到《央視》播出後，才由陕西省委、省政府於4月23日派出核查組實地核查，並於26日發布公告承認「安全飲水保障水準不高、季節性缺水、管護水準不高、幹部作風不嚴不實等問題確實存在」。[5]但觀其聲明，陝西省並不承認這些集中貧戶的脫貧過程失真，僅承認幹部未能改善飲水問題，明顯是避重就輕，因為不能讓已宣告脫貧成功的政績開倒車。
參、趨勢研判
一、習近平將以鄉村振興作為下一階段施政重點
前文曾提及的全國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中，習近平不以脫貧攻堅任務完成為終點，而是強調：「我們要切實做好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各項工作，讓脫貧基礎更加穩固、成效更可持續、對易返貧致貧人口要加強監測，做到早發現、早干預、早幫扶」、「堅持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鄉村振興道路，持續縮小城鄉區域發展差距」。[6]例如3月22日至25日習近平在福建考察，其中一站前往革命老區村——沙縣夏茂鎮俞邦村，要求「加快推進鄉村振興，立足農業資源多樣性和氣候適宜優勢，……要推進老區蘇區全面振興，傾力支援老區蘇區特色產業提升、基礎設施建設和公共服務保障等」。[7]
由此可知，在完成脫貧攻堅的任務後，下一階段將是把原本就存在的「三農」問題和鄉村振興相互結合處理。其用意在於一方面避免脫貧的成效倒退，二方面防止之前脫貧摘帽的認定過於寬鬆的後遺症爆發，三方面可藉由鄉村振興之名，持續把原本急於達成脫貧，但實際上仍存在的漏洞逐步補齊。但下一階段的關鍵仍在於城鄉發展不均、農村產業轉型等問題的克服，從改革開放至今，要想在習近平任內解決仍有很長的路要走。
二、脫貧摘帽人口可能成為社會隱憂
實質尚未達到脫貧目標，卻已於2020年底匆匆宣布達標摘除貧困人口帽子的中國民眾，若未能真正得到妥善安置和官方所宣稱「兩不愁三保障」，將可能比之前的境遇更慘。因為過去為了扶貧所給予的各種補助和遷移安排，在沒有後續配套照顧的情況下，原本居於弱勢的貧困人口在被宣告摘帽後可能會被取消。但地方官員為了被察處「假脫貧」的政治責任，必將千方百計阻止相關民眾上訪陳情，由此可以想見將會造成中國社會更大的衝突和不安。
[1] 〈解放思想深化改革凝心聚力擔當實幹 建設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壯美廣西〉，《人民網》，2021年4月28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1/0428/c1024-32090019.html。
[2] 〈全國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在京隆重舉行〉，《人民網》，2021年2月26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1/0226/c1024-32037095.html。
[3] 〈習近平：脫貧路上、新征程上一個也不能少，中國共產黨說話算數〉，《新華網》，2021年4月27日，http://www.xinhuanet.com/2021-04/27/c_1127383313.htm。
[4] 〈青島城陽區回應“困難戶家中擺高檔酒”：不是低保對象〉，《人民網》，2021年2月5日，http://js.people.com.cn/BIG5/n2/2021/0205/c359574-34567569.html。
[5] 〈央視曝陝西洛南「脫貧脫帽摻假」，陝西官方通報：退出程式符合要求〉，《環球網》，2021年4月26日，https://china.huanqiu.com/article/42sirx36t7G。
[6] 〈全國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在京隆重舉行〉，《人民網》，2021年2月26日，http://cpc.people.com.cn/BIG5/n1/2021/0226/c64094-32037141.html。
[7] 〈習近平在福建考察時強調 在服務和融入新發展格局上展現更大作為 奮力譜寫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福建篇章〉，《新華網》，2021年3月25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leaders/2021-03/25/c_1127254519.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