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政府下架聰明投票APP企圖影響國會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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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政府下架聰明投票APP企圖影響國會選舉
網路安全與決策推演研究所 吳宗翰助理研究員
關鍵字：蒲亭、聰明投票、網路空間
（本評析內容及建議，屬作者意見，不代表財團法人國防安全研究院立場）
關鍵字：蒲亭、聰明投票、網路空間
（本評析內容及建議，屬作者意見，不代表財團法人國防安全研究院立場）
俄羅斯第8屆國會下議院國家杜馬（State Duma）選舉於9月19日落幕。根據統計結果，支持蒲亭（Vladimir Putin）總統的統一俄羅斯黨（United Russia）得票率為49.82%，總計最終贏得全體450席次中的324席。第二得票率高的俄羅斯聯邦共產黨獲得18.93%的得票率，拿下57席；其餘政黨包括公正俄羅斯─愛國者─為了真理黨、俄羅斯自由民主黨、全俄政黨─祖國等也均各有斬獲（見附表）。由於統一俄羅斯黨獨自囊括超過3分之2的席位，預料未來啟動修憲，助力蒲亭合法連任都不致遭遇難題。[1]
不過，此次大選期間爭議不斷，最具挑戰實力的反對派領袖阿列克謝‧納瓦尼（Alexei Navalny）早已被判刑監禁，其與支持者所發起的「聰明投票」（Smart Voting）更遭到政府無所不用其極打壓。值得注意的是，政府運用的手段包括強迫社群媒體平台移除「聰明投票」的有關內容，更啟用俄國「主權網路」（Sovereign RUnet），使民眾無法在網路搜尋引擎上查到有關「聰明投票」的訊息。蒲亭政府趁大選期間緊縮網路空間、打壓反對者，俄國社會自由程度更趨惡化。
當局強迫社群媒體配合打壓反對派陣營
2018年，俄羅斯反對派政治人物納瓦尼與其支持者推出名為「聰明投票」的運動，其核心理念是防止當局支持的候選人勝出，所以他們會向選民推薦最有可能擊敗該候選人的人選，不限政黨。該策略在2019年的地方選舉中被認為成功打破部分地區統一俄羅斯黨的長期多數執政地位。儘管納瓦尼自今（2021）年2月起就被法院以違反假釋規定，遭到判刑3年半而無法參與國會選舉，其支持者仍然積極活動，政府的打壓反使「聰明投票」聲勢更為浩大。在8月，納瓦尼團隊再推出「聰明投票」同名App應用程式。依照同樣邏輯，該程式會透過數據分析的方式向選民提出投票建議名單。由於蒲亭在民間的總體支持度日益下滑，為免2019年的情況重演，一場政府與反對派人士針對「聰明投票」App的攻防遂成為大選投票前夕的主戰場。
今年6月時，所有與納瓦尼有關的組織均被俄國政府列為極端主義組織而變成非法團體，相關成員自然也喪失參與國會選舉的資格。以此為名義，在9月上旬，俄國聯邦資訊科技、通訊及大眾傳媒監察機構（Roskomnadzor）要求Google與Apple將「聰明投票」自App網路商店中移除，否則將面臨「干涉內政」刑罰疑慮及巨額罰款。為此，俄國外交部還召見美國大使施壓。Roskomnadzor、現任國會議員、警察部門更是接連造訪這兩家公司。Google Document也一度遭到封鎖，原因是納瓦尼團隊運用雲端傳送候選人推薦名單。在不堪壓力下，Google與Apple終於在選舉日第一天（9月17日）宣布將「聰明投票」下架。[2]
事實上，受到政府壓力的不僅是Google與Apple，YouTube、Facebook、Twitter、TikTok、Telegram以及俄國國內的重要社群媒體平台VKontakte與Odnoklassniki也都各自妥協，移除與「聰明投票」相關的內容。
政府展現純熟「主權網路」技術控制資訊流通
除了從側面要求科技平台業者配合刪除「聰明投票」App，在此次大選中俄國政府更是直接透過「深度封包檢測」（Deep Packet Inspection，DPI）方式直接封鎖民眾找到App的途徑，換言之，民眾無法透過網址連結或者Google、Yandex這類搜尋引擎找到該程式。相較於中國、伊朗等威權國家，俄羅斯過去並未限制民眾使用網際網路。然而，2019年11月俄羅斯開始實施《主權網路法》（Sovereign Internet Law）。依據該法，網路服務提供商必須安裝可供政府進行深度檢測封包的設備，並授權Roskomnadzor得以繞開服務商合法分析、過濾與重新導向網路流量；同年12月，政府亦宣布成功測試阻斷俄羅斯的網路[3]與全球網路。這些作為當時皆引發外界質疑政府意圖。今年3月時，Roskomnadzor即透過限制Twitter、VKontakte等平台的流量藉此警告、要求社群媒體配合政府打壓納瓦尼。如今，Roskomnadzor直接封鎖「聰明投票」的行為更印證了這兩年以來的擔憂成真。藉由「主權網路」，俄國政府已有能力實質操控資訊在網路空間的流通。[4]
大選爭議後續影響不容忽視
儘管大選落幕，國會選舉爭議仍未緩和。美國、歐盟以及國際各大媒體均有聲音質疑投票不公情形。半島電視台更撰文指出相關疑慮可能損及蒲亭威望。[5]假如為反制此類意見，俄國政府未來會否進一步擴大監管網路空間，形成類似中國「防火長城」的狀況，並非難以想像。
說明：俄羅斯國會選舉投票採單一選區兩票制——並立制，225席由政黨比例票產生，225席由選民於選區中投出，全體席次共450席。
資料來源：俄羅斯中選會。
不過，此次大選期間爭議不斷，最具挑戰實力的反對派領袖阿列克謝‧納瓦尼（Alexei Navalny）早已被判刑監禁，其與支持者所發起的「聰明投票」（Smart Voting）更遭到政府無所不用其極打壓。值得注意的是，政府運用的手段包括強迫社群媒體平台移除「聰明投票」的有關內容，更啟用俄國「主權網路」（Sovereign RUnet），使民眾無法在網路搜尋引擎上查到有關「聰明投票」的訊息。蒲亭政府趁大選期間緊縮網路空間、打壓反對者，俄國社會自由程度更趨惡化。
當局強迫社群媒體配合打壓反對派陣營
2018年，俄羅斯反對派政治人物納瓦尼與其支持者推出名為「聰明投票」的運動，其核心理念是防止當局支持的候選人勝出，所以他們會向選民推薦最有可能擊敗該候選人的人選，不限政黨。該策略在2019年的地方選舉中被認為成功打破部分地區統一俄羅斯黨的長期多數執政地位。儘管納瓦尼自今（2021）年2月起就被法院以違反假釋規定，遭到判刑3年半而無法參與國會選舉，其支持者仍然積極活動，政府的打壓反使「聰明投票」聲勢更為浩大。在8月，納瓦尼團隊再推出「聰明投票」同名App應用程式。依照同樣邏輯，該程式會透過數據分析的方式向選民提出投票建議名單。由於蒲亭在民間的總體支持度日益下滑，為免2019年的情況重演，一場政府與反對派人士針對「聰明投票」App的攻防遂成為大選投票前夕的主戰場。
今年6月時，所有與納瓦尼有關的組織均被俄國政府列為極端主義組織而變成非法團體，相關成員自然也喪失參與國會選舉的資格。以此為名義，在9月上旬，俄國聯邦資訊科技、通訊及大眾傳媒監察機構（Roskomnadzor）要求Google與Apple將「聰明投票」自App網路商店中移除，否則將面臨「干涉內政」刑罰疑慮及巨額罰款。為此，俄國外交部還召見美國大使施壓。Roskomnadzor、現任國會議員、警察部門更是接連造訪這兩家公司。Google Document也一度遭到封鎖，原因是納瓦尼團隊運用雲端傳送候選人推薦名單。在不堪壓力下，Google與Apple終於在選舉日第一天（9月17日）宣布將「聰明投票」下架。[2]
事實上，受到政府壓力的不僅是Google與Apple，YouTube、Facebook、Twitter、TikTok、Telegram以及俄國國內的重要社群媒體平台VKontakte與Odnoklassniki也都各自妥協，移除與「聰明投票」相關的內容。
政府展現純熟「主權網路」技術控制資訊流通
除了從側面要求科技平台業者配合刪除「聰明投票」App，在此次大選中俄國政府更是直接透過「深度封包檢測」（Deep Packet Inspection，DPI）方式直接封鎖民眾找到App的途徑，換言之，民眾無法透過網址連結或者Google、Yandex這類搜尋引擎找到該程式。相較於中國、伊朗等威權國家，俄羅斯過去並未限制民眾使用網際網路。然而，2019年11月俄羅斯開始實施《主權網路法》（Sovereign Internet Law）。依據該法，網路服務提供商必須安裝可供政府進行深度檢測封包的設備，並授權Roskomnadzor得以繞開服務商合法分析、過濾與重新導向網路流量；同年12月，政府亦宣布成功測試阻斷俄羅斯的網路[3]與全球網路。這些作為當時皆引發外界質疑政府意圖。今年3月時，Roskomnadzor即透過限制Twitter、VKontakte等平台的流量藉此警告、要求社群媒體配合政府打壓納瓦尼。如今，Roskomnadzor直接封鎖「聰明投票」的行為更印證了這兩年以來的擔憂成真。藉由「主權網路」，俄國政府已有能力實質操控資訊在網路空間的流通。[4]
大選爭議後續影響不容忽視
儘管大選落幕，國會選舉爭議仍未緩和。美國、歐盟以及國際各大媒體均有聲音質疑投票不公情形。半島電視台更撰文指出相關疑慮可能損及蒲亭威望。[5]假如為反制此類意見，俄國政府未來會否進一步擴大監管網路空間，形成類似中國「防火長城」的狀況，並非難以想像。
附表、2021俄羅斯國會選舉結果
| 政黨名稱（依得票率高低） | 得票率（%） | 席次 | 總計 |
| 統一俄羅斯黨（United Russia） | 49.82 | 324 | |
| 俄羅斯聯邦共產黨（Communist Party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CPRF） | 18.93 | 57 | |
| 公正俄羅斯-愛國者-為了真理黨（A Just Russia — For Truth，SRZP） | 7.46 | 27 | |
| 俄羅斯自由民主黨（Liberal Democratic Party of Russia，LDPR） | 7.55 | 21 | |
| 新人民黨（New People） | 5.32 | 13 | |
| 全俄政黨─祖國（All-Russian Political Party “Rodina”） | 0.8 | 1 | |
| 成長黨（Party of Growth） | 0.52 | 1 | |
| 公民綱領（Civic Platform） | 0.15 | 1 | |
| 無黨籍獨立參選人 | N/A | 5 | |
| 450 |
資料來源：俄羅斯中選會。
[1] “Russia election: Putin's party wins election marred by fraud claims,” BBC NEWS, September 21, 2021, https://www.bbc.com/news/world-europe-58614227.
[2] Dylan Myles-Primakoff and Justin Sherman, “How Russia made Apple and Google complicit in its internet crackdown,” Atlantic Council, September 17, 2021, https://bit.ly/3oasQR9.
[3] 泛指在俄國境內的網路活動總稱，包括營運的網頁以及以.ru域名結尾的網頁。
[4] Madeline Roache, “How Russia Is Stepping Up Its Campaign to Control the Internet,” TIME, April 1, 2021, https://time.com/5951834/russia-control-internet/; RFE/RL, “Russian Authorities Block Final Access Point To Navalny’s ‘Smart Voting’ Website,” RadioFreeEuropeRadioLiberty, September 22, 2021, https://bit.ly/3udH1pr.
[5] Leonid Ragozin, “Election fraud allegations will erode Putin’s legitimacy,” ALJAZEERA, September 22, 2021, https://bit.ly/3zJoFh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