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安倍首相訪中意涵及影響
2018.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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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8年10月25-27日,日本安倍晉三(Shinzo Abe)首相訪問中國,這次是繼2011年12月野田佳彥(Yoshihiko Noda)前首相訪中以來,再度有日本首相到中國進行「正式訪問」。今年不僅是《日中和平友好條約》簽訂40週年紀念,也是2008年胡錦濤國家主席訪日並與日本福田康夫首相共同簽署「戰略互惠關係」的第10週年。
貳、安全意涵
一、日中緊張關係將走向緩和
自2012年釣魚台(日本稱:尖閣諸島)國有化後,日中關係降至冰點。中國國家總理李克強在2018年5月訪問日本時,強調2018年藉由《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簽訂40週年紀念,中日關係將「重回正常軌道」。安倍在出發前往中國時,再次表示藉由這次訪中,要把日中關係推進到新階段。
2018年10月25日李克強在《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簽訂40週年紀念慶典時,對中日關係提出四項方針:「第一、努力增進政治互信;第二、紮實推進務實合作;第三、加強深化民間交流;第四、攜手為亞洲和世界發展作貢獻。李克強提到牢記中日和平、友好、合作的初心,承先啟後、繼往開來,共同開創中日關係的美好未來」。 [1]
安倍則發表演說表示:「《日中和平友好條約》是日中關係的基礎,規定兩國關係的重要原則。並提到,世界正在改變,國與國的關係變得更緊密,單一國家無法解決的問題越來越多的情況下,日中兩國合作非常重要。日中兩國對亞洲乃至世界的經濟發展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希望雙方共同努力,推動日中友好合作持續發展,為了促進世界和平與繁榮作貢獻」。 [2]
2018年10月26日,安倍與習近平國家主席舉行會談。習近平表示:「雙方要遵循中日關係四個政治文件(1972年簽署中日聯合聲明、1978年締結中日和平友好條約、1998年發表中日聯合宣言、2008年發表日中共同聲明)確立的各項原則,堅持和平友好大方向,持續深化互利合作,推動中日關係在重回正軌基礎上得到新的發展」。[3] 安倍則提到:「日方願同中方一道,密切高層及各層級交往,持續改善兩國友好的民意基礎,妥善管控好雙方分歧,推動日中戰略互惠關係深入發展,共同致力於地區穩定與繁榮。『一帶一路』是有潛力的構想,日方願同中方在廣泛領域加強合作,包括共同開拓第三方市場」。另外,雙方達成數項共識,包含「從競爭轉化為合作」、「相互關係為夥伴而非威脅」、「發展自由公正的貿易體系」等三原則,並認為日中關係進入了新的發展階段。 [4]
另外,雙方將共同對北韓無核化進行努力。安倍也對習近平提到在北韓的人質問題,習近平表示「理解、支持」日方立場。關於解除限制日本核食品出口到中國一事,中方表示將會積極考慮。
二、日中將提升經濟合作項目
安倍在訪中前宣布,將終止對中國長達40年的政府開發援助(Official Development Assistance, ODA)。日本自1979年開始對中國進行ODA援助,有償的資金協助包含日圓借款,以及無償的融資等,合計共超過3.6兆日幣(約320億美金)。日本取消對中國ODA援助的原因在於國內出現質疑聲浪,認為中國已成為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無須在對中國進行ODA援助。今後日本及中國將基於對等的立場,以新的合作方式建立「開發合作對話」,支援其他發展中國家。
安倍這次訪中,約有500多位日本商界人士隨行,與中國進行數項經濟合作的協議。2018年10月26日,安倍和李克強舉行會談,就52項在「第三國的基礎設施合作項目」達成協議。26日,在北京舉行中日第三國市場合作論壇,約有1400名日中商界人士出席。
安倍在第三國市場合作論壇中提到:「日中在泰國東部經濟走廊(Eastern Economic Corridor, EEC)的區域開發大型計畫已經正在進行。日、中、泰的企業將會在EEC進行智慧城市的開發,吸引國際企業的進駐。另外,日中早期在哈薩克投資成功的例子,將會日中企業模仿的對象。日中在基礎投資建設中,將共同遵守國際標準規範,秉持開放性、透明性、經濟性、第三國的財務健全性等原則,持續對世界做出貢獻」。[5] 上述安倍所提到日中合作的數項原則,正是符合日本國內產業界普遍的要求。另外,日中對於締結RCEP及期待日中韓FTA儘速進行談判,達成共識。 [6]
不僅如此,日中重啟互換貨幣機制,規模將擴大10倍,高達3兆日幣。日本野村証券與具有中國官方色彩的創投共同成立新的基金,預計從日中兩國募資1000-2000億日幣的資金來進行投資。另外,引人關注的項目是數家中國的企業在這次與日本富士通株式會社、日本Panasonic、日本一般社團法人CHAdeMo等達成合作備忘錄。
安倍這次取消對中國ODA援助的時間點,對日本而言,在內政與外交產生一石二鳥的效應。第一,可獲得日本國內反中勢力的支持,第二,對中國提出一個新階段的關係,共同開發第三國市場,讓中國有滿足感。對日中來說,在經濟上各取所需,中國市場龐大,中國需要靠日本的技術,中國則提供人、物力的支持,共同攜手合作發揮最大功效。
三、日中在安全保障問題上的合作有限
此次雙方推動日本自衛隊與共軍偶發衝突的「海空聯絡機制」及就2018年內舉行防衛之間定期交流的首次會議達成一致。再者,在李克強與安倍的見證下,李小鵬交通運輸部長與河野太郎外務大臣共同簽署《日中海難搜索救助(SAR)協定》,其目的在於深化雙方海上搜救領域之合作,加強中日海上搜救務實合作,將提高海上搜救效率,保障海上人命和財產安全,並對促進區域海上經濟發展產生積極影響。但在這方面,台日比日中還早簽訂,2017年12月20日就已經簽署《台日海難搜索救助合作備忘錄》。
參、趨勢研判
一、2019年習近平訪日的可能性增加
這次安倍訪中,無庸置疑對日中在經濟發展上有重大突破。加上美中關係緊張,中國希望與鄰國日本修復關係,順水推舟讓日中關係推向新的階段。
2018年6月習近平下令內部開始檢討中日之間是否有可能簽署第五份文件的可能性。日中間所存在的四份文件是日中兩國關係的基礎,但在特定議題的處理上,這四份文件都無法有效阻止雙方關係惡化。日中雙方要處理的議題很多,例如:歷史認識等,雙方有不同的主張。日中兩國若有第五份政治文件需要簽署的話,2019年6月在大阪舉辦的G20高峰會,將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二、安倍首相對中國外交採「政經分離」的政策
這次日中靠近,主要的原因在於美中的對立。雖然日中本身存在的許多問題,在這次高峰會談並未觸碰。日中關係的本質是非常脆弱的,容易受到外在因素影響的現實主因,從未改變。
日中這次在經濟上有許多項目進行合作,日本國內的商業界普遍對安倍的政策持正面看法。此亦替對日本的經濟沒有太多成效的「安倍經濟學」注入一劑強心針。在安全保障上,安倍也向習近平說明,「日美同盟」是日本的外交及安全保障的基軸,日本將持續對亞太地區的和平與繁榮做出貢獻。
2018年10月28日,安倍首度在山梨縣的自家別墅接待來訪的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Damodardas Modi),[7] 雙方在29日發表共同聲明,主張日印必須共同努力建立一個以規則為基礎的包容性世界秩序及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地區。日中高峰會後,可得知日印對「印太戰略」的角色扮演更為明確。[8]
[1]〈李克強與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共同出席紀念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結40週年招待會並致辭〉,《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2018年10月25日,http://www.gov.cn/premier/2018-10/25/content_5334416.htm。
[2]〈日中平和友好条約締結40周年記念レセプション(安倍総理挨拶)〉,《日本外務省》,2018年10月25日,https://www.mofa.go.jp/mofaj/a_o/c_m1/cn/page6_000210.html。
[3]〈習近平會見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新華網》,2018年10月26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leaders/2018-10/26/c_1123620183.htm。
[4]〈安倍総理の訪中(全体概要)〉,《日本外務省》,2018年10月26日,https://www.mofa.go.jp/mofaj/a_o/c_m1/cn/page4_004452.html。
[5]〈日中第三国市場協力フォーラム 安倍総理スピーチ〉,《日本首相官邸》,2018年10月26日,https://www.kantei.go.jp/jp/98_abe/statement/2018/1026daisangoku.html。
[6]〈安倍総理の訪中(全体概要)〉,《日本外務省》,2018年10月26日,https://www.mofa.go.jp/mofaj/a_o/c_m1/cn/page4_004452.html。
[7]〈日・インド両首脳による山梨県訪問〉,《日本首相官邸》,2018年10月28日,https://www.kantei.go.jp/jp/98_abe/actions/201810/28yamanashi.html。
[8]〈日印ビジョンステートメント〉,《日本外務省》,2018年10月29日,https://www.mofa.go.jp/mofaj/files/000413508.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