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德兩軍衛勤部隊「聯合救援－2019」演習之觀察
2019.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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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9年7月11至12日，中國解放軍衛勤部隊與德國國防軍衛生部隊在德國巴伐利亞邦的費爾德基興（Feldkirchen）基地，舉行代號「聯合救援－2019」（Combined Aid 2019）的衛勤實兵演習；費爾德基興基地係德國國防軍衛勤教育團之駐地。[1] 此次演習中、德雙方分別由解放軍中部戰區總醫院副院長譚映軍，以及德國衛勤作戰支援司令部副參謀長凱．施密特（Kai Schmidt）上校擔任指揮，共92名解放軍與120名德軍參演，並有美國、法國、日本與奧地利等他國軍官80餘人觀摩。中國除人員之外，亦將裝甲急救車等野戰醫護裝備運至德國參演。
值得關注的是，此次演習科目除因應受傷兵員之軍陣醫學外，尚包含在數個難民營爆發霍亂疫情，以及發生大型震災等人道主義危機之想定。
貳、安全意涵
一、中國震災與德國防疫經驗互為參考
中、德兩國於2016年10月20日在重慶的解放軍第三軍醫大學全軍機動衛勤力量訓練基地，舉行「聯合救援」首次聯演，這也是中國軍隊與歐洲國家軍隊首次衛勤聯演。中方由第三軍醫大學人員參演，共100人，由該校第一附屬醫院醫教部主任吳昊率領；德方由德軍衛勤保障司令部快速反應團派出38人參加，由團長迪爾克·默爾曼（Dirk Möllmann）海軍上校擔任指揮。此次在德國之演習係該系列聯演之第二次，同時也是中國首次在境外舉行衛勤聯演；在中國境內則有「衛勤使命」系列演習。雖媒體評論多著眼中、德兩國攜手合作因應課題，卻亦有各取所需之一面。
中國地震頻仍，僅從2008年汶川大地震出動部隊救災來看，解放軍在應處地震災害、緊急救援方面所累積之經驗和教訓，確實應有德國借鏡之處。另外，震災發生後，因環境與衛生條件惡化，容易導致爆發傳染病疫情；在這方面，德國政府對難民營的防疫經驗，應可作為中國參考。畢竟德國難民人數高達110萬人，是接受最多難民的西方國家，同時也接受37萬人申請庇護，[2] 然德國難民營迄今未傳爆發傳染病之情事。
二、中國企圖藉由人道演習改善國際形象
中國因在南海進行「填海造陸」與「島礁軍事化」，並以銳實力滲透西方國家，其國際形象頗受衝擊，甚至連推動「一帶一路」時，都遭國際社會質疑其背後藏有軍事動機。以歐洲而言，歐盟迄今亦尚未解除自天安門事件以來對中國的武器禁運。在此情況下，中國與歐洲主要大國德國之間，以人道救援為主旨之衛勤聯演，或有助於若干彌補中國的國際形象。事實上，美國「美中經濟安全審查委員會」（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 USCC）於2019年7月11日公佈之報告指出，中國想藉由國際人道救援與救災行動，以提升其「負責任的利益關係人」之正面形象。 [3]
參、趨勢研判
一、解放軍衛勤將隨中國海外利益擴大而益趨重要
不論是設置海外基地抑或推動「一帶一路」，隨著中國國家利益延伸海外，解放軍的行動範圍亦須擴大以保護海外利益，故其衛勤隨之跨出國境已是必然。解放軍吉布地基地於2018年12月1日與西班牙海軍舉行醫療聯演，即屬此方面之訓練。
中國提出「一帶一路」至今，工程曾數次遭到沿線國家武裝團體襲擊並有傷亡，工程所在之地環衛條件亦常屬不佳。北京當局為確保「一帶一路」順利推動，由解放軍肩負安全保護，同時兼顧醫療甚至衛生防疫，應會成為今後趨勢。據此判斷，解放軍將進一步重視衛勤部隊，並擴充精進其職能。
二、解放軍衛勤將持續發揮軍事外交功能
除與德國的「聯合救援」系列聯演外，解放軍迄今也與其他國家舉行過衛勤或醫療救援的聯合演習。例如，2009年6月17日，與非洲的加彭共和國舉行過「和平天使－2009」醫療救援演習；2018年7月24日，解放軍與東南亞的寮國舉行過「和平列車－2018」人道主義醫學救援聯合演訓等等。 [4]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雖可主張此類聯演基於人道關懷，然其實也是中國軍事外交之一環。惟北京試圖藉此擴大全球影響力的政治動機，恐高於其宣稱之人道目的。對此，前述「美中經濟安全審查委員會」報告警告，解放軍可能利用演習與交流來收集情報，俾日後用於中國與美國及其盟國間之對抗；此外，2015年中國在尼泊爾救災時，拒絕他國軍隊進入解放軍之行動範圍，儼然視該區域為中國主權領土，此係違反人道主義精神，且有造成傷亡之可能。在這方面，中國海外人道聯演或軍事醫療外交之成效，仍值進一步觀察。
[1]王經國、宋歆，〈多國軍官觀摩中德「聯合救援-2019」衛勤實兵聯合演習〉，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部，2019年7月12日，http://www.mod.gov.cn/action/2019-07/12/content_4845684.htm。
[2]〈全球難民人數首次突破7千萬〉，《德國之聲》，2019年6月19日，https://reurl.cc/717W1。
[3]Matthew Southerland, The Chinese Military’s Role in Overseas Humanitarian Assistance and Disaster Relief: Contributions and Concerns, 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 July 11, 2019, https://reurl.cc/68yWb
[4]〈解放軍首次在非洲與非洲國家聯合演習〉，《環球網》，2009年6月22日，http://mil.huanqiu.com/china/2009-06/494380.html?agt=15422；周娜、馬孝武，〈「和平列車-2018」中老人道主義醫學救援聯合演訓活動開幕〉，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部，2018年7月24日，http://www.mod.gov.cn/big5/topnews/2018-07/24/content_4820302.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