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衡俄中：北約發布首份人工智慧戰略白皮書
網路安全所 吳宗翰助理研究員
關鍵字：北約、人工智慧、中國崛起
（本評析內容及建議，屬作者意見，不代表財團法人國防安全研究院立場）
關鍵字：北約、人工智慧、中國崛起
（本評析內容及建議，屬作者意見，不代表財團法人國防安全研究院立場）
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會員國的國防部長們10月21日於比利時布魯塞爾通過《北約人工智慧戰略》（以下簡稱《戰略》）（NATO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Strategy），聲稱將以出於保護且合乎道德的方式，將人工智慧「負責任地」應用於國防與安全事務，並以符合國際法與北約價值的方式訂立標準。北約秘書長史托騰伯格（Jens Stoltenberg）在記者會上表示，北約意識到人工智慧科技正在重塑世界，亦注意到威權政體競相發展包括自主（武器）系統（autonomous systems）在內的新科技。北約預計將會投資10億歐元研究經費，確保北約在相關領域領先對手；未來亦會在歐洲與北美設立總部與測試中心。[1]
北約意識到中俄構成的挑戰已迫在眉睫
相較於美、中、俄乃至於歐盟過去已針對人工智慧軍事用途發布過相關戰略或準則，北約在時程上顯然不能被稱為先驅者。但北約選擇於此時發布戰略，極可能與當前「北約─俄羅斯」、「北約─中國」的關係變化相關。長期以來，北約的主要目標是俄羅斯，同時也關注中國，不過近年來已加強對印太地區的關注。俄、中兩者被北約視為影響其安全環境的重要因素，更是最主要的挑戰者。換言之，對於北約，如今情勢顯然已經到了刻不容緩而不得不正視的地步。
自2014年俄國併吞烏克蘭克里米亞半島以來，北約與俄羅斯的關係持續惡化，始終未能改善。今年以來，由於若干事件，雙方關係更是降至新低點。5月，俄羅斯於烏克蘭邊境集結10萬名部隊，引發新一輪的緊張態勢。8月時，北約決定制裁總統選舉舞弊的白俄羅斯當局，但普欽（Vladimir Putin）力挺盧卡申科（Alexander Lukashenko）。9月，俄羅斯與白俄羅斯舉行近年來最大規模的「西方─2021」軍事演習，並展示了「涅列赫塔」（Nerekhta）戰鬥機器人；軍演引發周遭國家戒心。10月中旬，北約以間諜嫌疑為由而驅逐了8名俄羅斯代表團成員之後，俄羅斯立刻宣布自11月起暫停俄國代表團在北約的所有活動，並關閉北約在莫斯科的辦事處，以為反制。
另一方面，雖然中國問題不在此次開會議程中，但台海情勢緊張仍然成為記者會焦點之一。對此，史托騰伯格僅含蓄表示希望所有爭議需透過政治與外交手段解決。但他也直言，中國的崛起已經改變了全球權力平衡格局，北約必須回應中國崛起帶來的挑戰。他指出，中國大量推動軍事能力現代化，中國的先進核武器、長程飛彈、網路打擊能力「使北約會員國並肩合作更形重要。」此一聲明與今年6月北約峰會中，北約定義中國崛起已經為當前的國際秩序帶來系統性挑戰的立場一致。[2]
《戰略》內容顯示歐盟─北約深化
從內容來看，《戰略》深受歐盟的立場影響。一方面，這意味著北約與歐盟基於會員國高度重疊之利，正進行更緊密的合作。同時，這也顯示出歐盟將其主導世界人工智慧規範性標準的企圖和意志具體落實。
2018年以來，歐盟已經先後在《歐洲人工智慧戰略》（Artificial Intelligence for Europe，2018）、《可信賴的人工智慧倫理準則》（Ethics Guidelines for Trustworthy AI，2019）等文件中反覆闡述「以人為本」的人工智慧科技發展原則。今年初，歐洲議會亦通過《人工智慧軍事及非軍事用途準則》（Guidelines for Military and Non-military Use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指出人工智慧軍事系統必須在「有意義的人為控制」之條件下進行。這與《戰略》中所言「負責任地」使用人工智慧概念如出一轍。
此外，《戰略》強調發展人工智慧的決心，支持自身與友盟國家在發展相關科技的過程中，免於受其他國家或非國家行為者的干涉、操弄、破壞，甚至利用假訊息影響公眾的信任。[3]同時，《戰略》亦將結合北約另一個別稱為「黛安娜」的「國防創新加速器」（Defence Innovation Accelerator for the North Atlantic,DIANA）的計畫，利用其附屬機構推動研究。這些都顯示出北約將盡最大努力創造在相關領域的優勢。
儘管如此，《戰略》目前在宣示性、規範性意義上的效果仍大於其實質成果。《戰略》提出的6大原則：「適法性」、「責任與課責性」、「解釋性與追溯性」、「可信賴性」、「可治理性」、「減少偏差」，除第一點「人工智慧的運用須符合國際人道法與人權法」應無疑問外，其餘原則在現實上都有面臨過於抽象或技術上難以執行的挑戰。[4]
總體言之，《戰略》內容應可視為是在歐盟的規範性企求與北約的軍事用途需求之間取得平衡，同時達到正當性與必要性的目的。最後，值得一提的是，有鑑於聯合國即將於今年12月初召開第6輪的《特定常規武器條約》（Convention on Certain Conventional Weapons，CCW）締約國審查會議，各締約國將針對致命自動武器（Lethal Autonomous Weapons Systems，LAWS）管制規範進行討論，北約在這之前發布其《戰略》，實也有表達其立場的意涵。
北約意識到中俄構成的挑戰已迫在眉睫
相較於美、中、俄乃至於歐盟過去已針對人工智慧軍事用途發布過相關戰略或準則，北約在時程上顯然不能被稱為先驅者。但北約選擇於此時發布戰略，極可能與當前「北約─俄羅斯」、「北約─中國」的關係變化相關。長期以來，北約的主要目標是俄羅斯，同時也關注中國，不過近年來已加強對印太地區的關注。俄、中兩者被北約視為影響其安全環境的重要因素，更是最主要的挑戰者。換言之，對於北約，如今情勢顯然已經到了刻不容緩而不得不正視的地步。
自2014年俄國併吞烏克蘭克里米亞半島以來，北約與俄羅斯的關係持續惡化，始終未能改善。今年以來，由於若干事件，雙方關係更是降至新低點。5月，俄羅斯於烏克蘭邊境集結10萬名部隊，引發新一輪的緊張態勢。8月時，北約決定制裁總統選舉舞弊的白俄羅斯當局，但普欽（Vladimir Putin）力挺盧卡申科（Alexander Lukashenko）。9月，俄羅斯與白俄羅斯舉行近年來最大規模的「西方─2021」軍事演習，並展示了「涅列赫塔」（Nerekhta）戰鬥機器人；軍演引發周遭國家戒心。10月中旬，北約以間諜嫌疑為由而驅逐了8名俄羅斯代表團成員之後，俄羅斯立刻宣布自11月起暫停俄國代表團在北約的所有活動，並關閉北約在莫斯科的辦事處，以為反制。
另一方面，雖然中國問題不在此次開會議程中，但台海情勢緊張仍然成為記者會焦點之一。對此，史托騰伯格僅含蓄表示希望所有爭議需透過政治與外交手段解決。但他也直言，中國的崛起已經改變了全球權力平衡格局，北約必須回應中國崛起帶來的挑戰。他指出，中國大量推動軍事能力現代化，中國的先進核武器、長程飛彈、網路打擊能力「使北約會員國並肩合作更形重要。」此一聲明與今年6月北約峰會中，北約定義中國崛起已經為當前的國際秩序帶來系統性挑戰的立場一致。[2]
《戰略》內容顯示歐盟─北約深化
從內容來看，《戰略》深受歐盟的立場影響。一方面，這意味著北約與歐盟基於會員國高度重疊之利，正進行更緊密的合作。同時，這也顯示出歐盟將其主導世界人工智慧規範性標準的企圖和意志具體落實。
2018年以來，歐盟已經先後在《歐洲人工智慧戰略》（Artificial Intelligence for Europe，2018）、《可信賴的人工智慧倫理準則》（Ethics Guidelines for Trustworthy AI，2019）等文件中反覆闡述「以人為本」的人工智慧科技發展原則。今年初，歐洲議會亦通過《人工智慧軍事及非軍事用途準則》（Guidelines for Military and Non-military Use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指出人工智慧軍事系統必須在「有意義的人為控制」之條件下進行。這與《戰略》中所言「負責任地」使用人工智慧概念如出一轍。
此外，《戰略》強調發展人工智慧的決心，支持自身與友盟國家在發展相關科技的過程中，免於受其他國家或非國家行為者的干涉、操弄、破壞，甚至利用假訊息影響公眾的信任。[3]同時，《戰略》亦將結合北約另一個別稱為「黛安娜」的「國防創新加速器」（Defence Innovation Accelerator for the North Atlantic,DIANA）的計畫，利用其附屬機構推動研究。這些都顯示出北約將盡最大努力創造在相關領域的優勢。
儘管如此，《戰略》目前在宣示性、規範性意義上的效果仍大於其實質成果。《戰略》提出的6大原則：「適法性」、「責任與課責性」、「解釋性與追溯性」、「可信賴性」、「可治理性」、「減少偏差」，除第一點「人工智慧的運用須符合國際人道法與人權法」應無疑問外，其餘原則在現實上都有面臨過於抽象或技術上難以執行的挑戰。[4]
總體言之，《戰略》內容應可視為是在歐盟的規範性企求與北約的軍事用途需求之間取得平衡，同時達到正當性與必要性的目的。最後，值得一提的是，有鑑於聯合國即將於今年12月初召開第6輪的《特定常規武器條約》（Convention on Certain Conventional Weapons，CCW）締約國審查會議，各締約國將針對致命自動武器（Lethal Autonomous Weapons Systems，LAWS）管制規範進行討論，北約在這之前發布其《戰略》，實也有表達其立場的意涵。
[1] “NATO releases first-ever strategy for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NATO, October 22, 2021, https://bit.ly/3pYEsYq; John Vandiver, “NATO Plans AI Strategy, $1B Investment Fund as it Seeks to Stay Ahead in Tech Realm,” Military.com, October 21, 2021, https://bit.ly/2ZKiZYc.
[2] Jie Xi, “NATO’s New Focus Reflects China’s Rise,” VOA, October 21, 2021, https://bit.ly/3nIBd4x; Anthony Zurcher, “Nato warns of military challenge posed by China,” BBC News, October 15, 2021, https://www.bbc.com/news/world-europe-57466210.
[3] “Summary of the NATO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Strategy,” NATO, October 22, 2021, https://bit.ly/2ZMFCLM.
[4] Ibi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