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期
壹、新聞重點
綜合2019年7月《澎湃新聞》與《新京報》報導，近期解放軍展開新一輪將領軍銜晉升，其中陸、海、空、火箭軍與武警部隊五大軍種，分日舉行晉銜儀式，總計晉升19名中將、62名少將。[1]此輪將領晉銜恰逢中共建軍70周年，具相當指標意義。外界亦關注解放軍在「八一」建軍節前後公布的人事調整，以及習近平會否發布晉升上將的訊息。
貳、安全意涵
一、新晉中將組成結構
目前解放軍中央軍委各部門與戰區的指揮架構逐漸成形，習近平在此時間點有規模地晉升將領，可觀察出其人事布局的特徵。本輪晉升數量仍以陸軍最多，共晉升6位中將、21位少將與4位專業技術少將；其次是海軍、空軍、與火箭軍，武警人數最少。[2]新晉中將的年齡分布，除劉訓言、王征與王小鳴3人，其餘皆為1960年代出生，介於54-59歲之間（如附表）。另外，新晉將領出任現職時間，皆落在2017下半年到2018上半年，而由少將升為中將的停年期間，除馮丹宇（14年）、周利（10年）較長外，其餘皆係在2010-2014年間晉升少將，符合習近平在軍改後，提拔之前長期遭到打壓的中層將領，或是有特殊表現的年輕將官之用人邏輯。
解放軍的軍銜和職務晉升皆為將領獲得重用的重要信號。一般而言，兩者間有固定的對應，如正軍級少將晉升副大戰區職位後才可晉升中將，正大戰區中將如無意外，通常可晉升為上將。[3]中共的年齡劃線，將領擔任副大戰區職務滿63歲，或任滿10年而不能晉升者須退役。本輪晉升將領有多位是剛擔任重要崗位不久的年輕將領，且年齡都在60歲以下，意味著他們還有可能在63歲退休紅線前獲得進一步晉升，成為軍隊的下一代領導階層。
二、跨軍種流動反映習近平的軍改布局
本輪海軍5位晉升中將有2位具空軍背景：海軍政治工作部主任王征曾任空軍宣傳部部長、東部戰區海軍政委劉青松此前擔任過廣州軍區空軍政治部副主任；武警有1位具陸軍背景：武警部隊參謀長鄭家概，曾任北部戰區陸軍參謀長。另外，南部戰區空軍司令員周利，軍改之後曾任河南省軍區司令員，是歷史上第一位執掌省軍區的非陸軍將領。跨軍兵種流動的現象雖因專業限制，多半出現在政工領域，但並非沒有跨領域軍事主官的先例。例如2019年5月傳出，空軍出身的中部戰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李鳳彪接掌戰略支援部隊司令員，成為第一位執掌其他軍種的空軍將領。近年來，中共軍隊跨軍兵種人事調動不勝枚舉，除反映長期以來的「大陸軍」體制在習近平推動軍改後被打破，更重要的是凸顯習近平對解放軍要「能打仗、打勝仗」的要求，故加強培養軍隊聯合作戰指揮人才，以期形成現代化的軍事力量體系。
參、趨勢研判
一、解放軍將領晉升標準逐漸常態化
2016年以來，習近平為打擊徐才厚、郭伯雄等「大老虎」在軍中盤根錯節的貪腐結構，打破原有的將領晉升模式。本輪晉升名單除反映領導階層年輕化展現接班梯隊外，亦可看出新的晉升標準逐漸明朗。習近平除對原本被打壓的將領委以重任外，也偏好拔擢出身第31集團軍、南京軍區等「東南軍」將領，本輪新晉將領陸軍中將就有3位（張明才、秦樹桐與張學傑）出身31集團軍，2位空軍出身南京軍區（周利、許學強）。
隨著軍改取得初步成效，加上現任的軍委副主席皆為習近平的人馬，解放軍的晉升重新逐步成形，同時具有重視實戰化、專業化與國際化的特色。如空軍參謀長俞慶江具國防大學碩士學位，並曾就讀俄羅斯空軍軍事學院；火箭軍參謀長李軍具戰略學博士學位。另外，2019年1月以來，解放軍官媒與官方帳號發文，經常提及要選拔三類幹部（個性鮮明、不怕得罪人的幹部；關鍵時刻豁得出來、衝得上去的幹部；默默無聞打基礎、幹實事的幹部），亦可能作為新一輪晉升選拔將領的參考標準之一。
二、習近平近期或晉升上將
解放軍的人事異動向來都是外界判斷中共領導人軍權是否穩固之指標。2019年正逢中共建政70年，外媒認為習近平很有可能採取一系列措施，向世界展示中國的軍事實力。[4]而對解放軍內部而言，2018年因打貪和派系考量，許多正大戰區級將領年資不足或剛到任，造成該年未有任何上將晉升，使上將總人數僅達17人，創歷史新低。習近平若在此時晉升上將，除可以凝聚軍心，展現對擔任正大戰區職務中將的肯定，讓這些人更加效忠外，亦可以震懾中共高層內部的反對勢力，以防即將到來的北戴河會議期間再生變故。目前解放軍的上將編缺約有32位。[5]若參照2012年「十八大」以來，習近平晉升的23名上將之客觀條件，共有4人在可能晉升的名單中（海軍政委秦升祥、空軍司令員丁來杭、南部戰區司令員袁譽柏與北部戰區政委范驍駿）。
附表、2019年6-7月間解放軍中將晉升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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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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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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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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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升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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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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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才
(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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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副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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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集團軍裝甲第10師師長、第31集團軍參謀長、副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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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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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樹桐
(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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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政治工作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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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軍政治部副主任、第31集團軍政治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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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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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踐
(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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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戰區陸軍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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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集團軍參謀長、湖北省軍區司令員、海南省軍區司令員、東部戰區陸軍領導、中央軍委聯合參謀部作戰局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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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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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德清
(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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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戰區陸軍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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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集團軍副政委、第47集團軍政委、第71集團軍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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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承才
(1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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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戰區陸軍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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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戰區陸軍副司令員、第76集團軍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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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傑
(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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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軍區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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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在第31集團軍服役，曾任摩步91師政委、集團軍政治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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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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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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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丹宇
(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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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副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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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軍委裝備發展部副部長、海軍副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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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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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訓言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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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紀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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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軍事委員會政法委員會副書記、海軍副政治委員、紀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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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征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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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政治工作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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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軍政治部宣傳部部長、裝備研究院政委、政治部主任、濟南軍區空軍善後辦政委、海軍黨委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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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松
(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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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部戰區副政委兼東部戰區海軍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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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軍區空軍政治部副主任、武漢某指揮所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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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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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傑
(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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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戰區副司令員兼北部戰區海軍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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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任觀通長、通信參謀、護衛艦副艦長、驅逐艦副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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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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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軍（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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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慶江
(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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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軍參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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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軍指揮學院院長、空軍黨委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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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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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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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戰區副司令員兼南部戰區空軍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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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軍區空軍副參謀長、濟南軍區空軍參謀長、副司令員、濟南軍區空軍善後辦主任、河南省軍區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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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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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學強
(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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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戰區副司令員兼北部戰區空軍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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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軍區空軍參謀長、北部戰區空軍黨委副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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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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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軍（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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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軍
(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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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軍參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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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炮某基地參謀長、火箭軍某基地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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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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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軍政治工作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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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軍防化指揮工程學院政委、總參謀部政治部副主任、軍訓部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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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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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部隊（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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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建華
(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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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部隊副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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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公安消防總隊副總隊長、河南省公安廳黨委委員、省公安消防總隊總隊長、公安部消防局局長、黨委副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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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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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鳴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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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部隊紀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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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任軍事法院第二審判庭書記員、審判員、總直屬隊軍事法院副院長、軍事法院民事審判庭副庭長、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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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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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概
(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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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部隊參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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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第二十集團軍副軍長兼參謀長、濟南軍區副參謀長、北部戰區陸軍參謀長、中國人民武裝員警部隊參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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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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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陳穎萱整理自公開資訊。
[1] 〈解放軍四大軍種新增16名中將、53名少將〉，《澎湃新聞》，2019年7月4日，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3838076；〈武警部隊晉升3中將〉，《新京報》，2019年7月8日，http://www.bjnews.com.cn/feature/2019/07/08/600721.html。
[2] 陸軍少將晉升名單：吳學軍、王京、申文、邊瑞峰、楊占武、王孝永、顧中、劉日明、田越、王信民、朱兵、婁純泗、張勇、姜秀生、楊正根、裴曉昌、張建國、馬寶川、楊忠、王志安、龐龍等21人；張邦寧、馬曉軍、萬明傑、項豐順等4人晉升為專業技術少將軍銜。海軍少將晉升名單：王顯峰、張弓、李新科、楊懿、叱東學、喻文兵、陳萬軍等7人；姚青生、金振中2人晉升為專業技術少將。空軍少將晉升名單：李國平、劉強、姜鵬、劉鏑、宋進國、邱火林、陳熾、楊光福等8人；吳德偉、雷迅、陳東等3人晉升為專業技術少將軍銜。火箭軍少將晉升名單：袁德華、周榮、張韶穎、劉惟雲、樊具賢、孫樂、戴學志等7人；王國慶晉升為專業技術少將軍銜。武警部隊少將晉升名單：張紅生、王煥金、黃錦明、肖劍冰、周志國、李偉、楊立強、何利、雷金合等9人。同註腳1。
[3] 中共軍事建制內不同部隊、機構具有不同級別，並根據級別確定下屬機構級別以及官員職務級別。目前分為正／副大戰區級、正／副軍區級、正／副師級、正／副團級、正／副營級、正／副連級與排級。
[4] 〈北戴河會議前習近平或頒升眾上將〉，《法廣》，2019年7月1日，http://trad.cn.rfi.fr/中國/20190701-北戴河會議前習近平或頒升眾上將。
[5] 包含軍委副主席2名、國防部長1名、軍委紀委書記1名、聯參部參謀長1名、政工部主任1名、後勤保障部／裝備發展部部長與政委共4名、五大軍種與戰支部隊司令員及政委共12名、五大戰區司令員與政委共10名。中共研究雜誌社編，《2019年中共年報》，（新北市：中共研究雜誌社，2019），頁3-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