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多領域作戰」概念的最新發展
2020.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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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美空軍於2020年1月中旬於內華達州奈利斯空軍基地(Nellis Air Force Base)所舉辦的一場機密簡報會議中,向與會的其它軍種參謀長等高階將領展示「先進戰場管理系統」(Advanced Battlefield Management System, ABMS)。此系統被美空軍視為其「多領域作戰」(Multi-domain Operations, MDO)的核心,並希望藉此說服其它軍種(陸、海、海陸)加入由空軍所主導的開發計畫。 [1]
貳、安全意涵
一、美空軍在「多領域作戰」的發展取得領先
儘管「多領域作戰」最早係由美陸軍於2016年提出,並成為近年各軍種間最熱門的作戰概念之一,首次真正意義上的跨軍種多領域作戰演習則是在美空軍主導下達成。此次演習於2019年12月16至18日在佛羅里達州舉行,測試空軍所開發的「先進戰場管理系統」。其作戰想定是防禦針對美國的巡弋飛彈攻擊,利用新軟體、通信設備和「整合式雲端系統」(cloudONE),將多種分佈於空中、地面、海上的傳感器和武器平台聯網,進行戰場情資即時分享,再由當下最適合的武器載台反制來犯的攻勢,進行「偵攻一體」(any sensor, best shooter)的聯戰演練。
演習中,美軍在偵測到由一枚由退役F-16所改裝而成的QF-16靶機所模擬的巡弋飛彈進犯後,透過空軍所開發的「先進戰場管理系統」,將資訊同時傳遞給部署在墨西哥灣的勃克級驅逐艦(Arleigh Burke-class destroyer)、2架海軍艦載型F-35C戰機、空軍2架F-35A戰機與2架F-22戰機、埃格林空軍基地(Eglin Air Force Base)的指揮官、陸軍一支「M142高機動砲兵火箭系統」(M142 High Mobility Artillery Rocket System, HIMARS)部隊以及地面的特種作戰部隊等。操作各武器平台的人員在跨陸、海、空等作戰領域分享共同作戰圖像,演練如何合作反制對美國本土的飛彈襲擊。[2]
二、美軍以民間企業的專案管理方式加速軍事革新
如前所述,美軍至少從2016年起便開始投入「多領域作戰」的研究,但一直處於紙上談兵的概念辯論,2019年12月才進行第一次跨軍種的實兵演練。最主要的原因在於美國國防部過去在軍備建案上的流程過於繁雜,且開發的新系統需經過多年的測試才會撥交部隊使用。為了改善這種狀況,美軍引入矽谷軟體公司的專案開發概念,美空軍確定至少每4個月舉行一次實兵演習,每次由一名作戰司令部司令輪流統籌,提供聯合作戰的視角、需求與想定。透過每季度的實兵演練,各軍種第一線作戰部隊能實際參與到「先進戰場管理系統」的開發過程,實地測試並甄別能被作戰司令部立即採用的新技術,並將演習中所產生的問題即時回報給開發廠商,以進行修正與更新。
2019年底的演習是美軍首次以商業網際網路將各軍種的主要武器載台、作戰人員和資料整合起來,使得跨軍種共同作戰圖像成為現實。美空軍「先進戰場管理系統」項目於2020財政年度獲得約1億8千5百萬美元的預算。2020年3月預計進行第二次實兵測試。
參、趨勢研判
一、如何平衡軍種本位競爭是ABMS成敗的關鍵
儘管美空軍在「多領域作戰」的實用技術上取得領先,陸軍與海軍亦同意必須進行跨軍種的聯戰整合,但陸、海軍已有自己開發的系統,並獲得一定成果。例如美國陸軍自2004年起便委託諾格公司(Northrop Grumman)開發「整合防空與飛彈防禦作戰指揮系統」(The Integrated Air and Missile Defense Battle Command System, IBCS)。在過去的測試中能整合AN/MPQ-64「哨兵」(Sentinel)雷達、愛國者防空系統的AN/MPQ-53和AN/MPQ-65雷達,以及愛國者2型(PAC-2)、愛國者3型(PAC-3)與其分段強化構形(PAC-3 Missile Segment Enhancement, MSE)等進行飛彈攔截任務。[3]
美海軍亦發展有「海軍整合式射控-制空」系統(Naval Integrated Fire Control-Counter Air,NIFC-CA),航艦打擊群及艦載機聯隊中的個別平台在整合的指管系統下,有能力共同進行目標獲取及打擊的任務。當武器發射後,艦艇無須繼續導引飛彈,NIFC-CA網路中任何一架空中載具如F-35C、E-2D均可負起中繼導引的角色。該系統亦可以透過無人載具執行前進監視,延伸情監偵與打擊範圍,形成一個整合式防空及反飛彈網路,提高海軍戰場覺知。[4]
因此,如何整合陸、海軍既有系統並平衡軍種本位主義將是美空軍接下來推廣以ABMS為主的多領域作戰概念所要面臨的挑戰之一。即便能成功說服陸、海軍加入空軍的計畫,空軍所開發的ABMS系統仍需針對其它軍種的需求進行調整、修正。如ABMS是以「整合式雲端系統」為核心,把所有在戰場上獲得的訊息集中管理,再由所有的部隊分享,這需要非常穩定的通訊(高傳輸速率、低延遲率)。這種情況一但連線的部隊越多、戰場環境越複雜就越容易出問題。空軍的作戰平台(飛機)數量頂多幾千架,但陸軍除了武器載台,每個士兵都是一個作戰節點,需要連線的節點可能高達數十萬,且陸軍的作戰環境經常是通訊受阻的地形。若依賴「整合式雲端系統」的指管,一旦斷訊,將無法繼續使用。所以陸軍對這種系統有所遲疑。
二、ABMS若成功有助開源系統的發展
美軍推動「多領域作戰」所面臨的另一個挑戰在於,現行的武器系統的「原始碼」(source code)大多不相容,造成系統之間無法進行通聯,甚至同一軍種、同一家廠商所生產的武器載台都有此種問題。例如洛克希德.馬丁所設計與生產的F-22的飛航內連資料鏈(Inter / Intra-Flight Data Link, IFDL)和F-35多功能先進資料鏈(Multifunction Advanced Data Link, MADL)所使用的程式語言並不相容,造成兩個平台之間無法進行資料交換。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美空軍開發了新的資料鏈,並於2019年12月進行測試,允許第五代戰機在不影響其匿蹤能力的情況下,將資料轉換成彼此可以處理的格式,以便共享目標獲得、位置和其他戰場情資。[5]
當然,要徹底解決這種不同平台無法進行通聯的問題,唯有進行開源系統的推廣,美空軍的ABMS計畫便包含有名為「dataONE」的統一資料庫,並鼓勵各軍種與武器開發商釋出載台的原始碼與感測器資料進行整合。
[1]Sydney J. Freeberger, “Army Generals Flock To Classified Air Force Conference For JADC2 Talks,” Breaking Defense, January 10, 2020, https://breakingdefense.com/2020/01/army-generals-flock-to-classified-air-force-conference-for-jadc2-talks/.
[2]Theresa Hichens, “OSD, Services Get First Look At Air Force Multi-Domain Chops,” Breaking Defense, December 23, 2019. https://breakingdefense.com/2019/12/osd-services-get-first-look-at-air-force-multi-domain-chops/.
[3]Sydney J. Freedberg Jr, “Army Awards Northrop $289M For IBCS Missile Defense Network,” Breaking Defense, October 1, 2018, https://breakingdefense.com/2018/10/army-gives-northrop-289m-for-ibcs-missile-defense-network/.
[4]Megan Eckstein, “Navy Committed Netted Sensors and Weapons to Support Future Fights,” USNI News, November 21, 2019, https://news.usni.org/2019/11/21/navy-committed-netted-sensors-and-weapons-to-support-future-fights.
[5]Sydney J. Freedberg Jr, “F-35 To F-22: Can We Talk? Finally, The Answer Is Yes,” Breaking Defense, November 07 2019, https://breakingdefense.com/2019/11/f-35-to-f-22-can-we-talk-finally-the-answer-is-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