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期
壹、新聞重點
根據《中國國防報》2018年11月5日報導,中共正以軍民融合運輸模式,提升海軍陸戰隊全域作戰投送能力。[1] 《國家利益》(The National Interest)也曾刊文稱,中國正參考美軍擴大海軍陸戰隊,建設全球投射的遠征力量。[2] 美國《2018年中國軍力報告》中也說明,中共海軍陸戰隊(People's Liberation Army Navy – Marine Corps, PLANMC)的擴建,到2020年將由7個旅,超過30,000名人員組成,並成立海軍陸戰隊指揮部,統籌人員編配、訓練和裝備提升。未來將配合大型兩棲艦艇及空中載具的擴充,擴大其原有的任務範疇,包括在海外進行遠征作戰。
貳、安全意涵
一、依「遠海護衛」戰略需求擴編海軍陸戰隊規模
依據中共海軍「近海防禦、遠海護衛」之戰略指導,中共海軍陸戰隊自2015年12月軍改後迄今,已由2個旅擴編為至少7個旅。但從新成立的海軍陸戰隊指揮部級別(正軍級)、裝備性能提升與大型兩棲艦船發展研判,其擴編程度應將比照陸軍集團軍級規模增加至12個旅,總兵力可能超過5萬人以上。就當前公開資料推測,[3] 南部戰區駐防4個海軍陸戰旅(含1個特戰旅),主要應對南海島礁擴建及海外基地的防務,與維護國家海外利益;東部戰區新建2個海軍陸戰旅,為制壓釣魚台島嶼爭端及武統台灣的先鋒部隊;北部戰區新建1個海軍陸戰旅,則為機動支援部隊。
二、藉海外軍事存在擴展區域影響力
2017年8月1日,中國正式成立了吉布地保障基地。同時仍以經濟援助的方式,持續為其「珍珠鏈戰略」[4] 積極取得海外的港口、機場經營權或者租用,亦或是與他國發展特別外交關係,藉由中共在海上絲綢之路的影響力,來拓展及建設其海外軍事力量,以取得有利的戰略位置,確保海外能源安全與國際貿易保障。另一方面,中共海軍陸戰隊透過海外駐防,提升部隊海外軍事行動能力。此舉不僅對區域內的對手或潛在威脅造成嚇阻,亦可快速應處突發狀況,有助於大國地位的提升,擴大區域影響力。
參、趨勢研判
一、中共海軍陸戰隊將隨海外基地成立擴大海外部署
在中共海軍向海外擴展的同時,為確保海上交通線安全,派遣軍艦至印度洋已成為常態性。因此,需要更多的海外補給點來維繫海軍任務。當前除吉布地海外保障基地外,巴基斯坦的瓜達爾港,也是進出波斯灣的石油運輸要道。目前雖沒有傳出中國在瓜港建設軍事基地的消息,但隨著區域局勢發展可能會有所進展。另一方面,中國透過「一帶一路」倡議,持續以「債務陷阱外交」(debt-trap diplomacy)[5] 方式取得港口經營權。同時為強化印度洋的存在力量,包含「珍珠鏈戰略」沿岸港口,[6] 甚至延伸至非洲大陸地區的快速反應行動,都會大幅增加對海軍陸戰隊的安全保障需求,未來不排除可能仿照美國海軍陸戰隊成立陸戰隊司令部,組建海、陸、空一體的軍種部隊。
二、中共合成化陸戰旅將強化海外獨立作戰能力
自2014年起迄今,中共海軍陸戰隊展開了4次大規模的遠程機動訓練(如附表),軍改前係以營級單位作為訓練對象,軍改後則改以驗證旅級單位兵力投射能力為主,其目的是為未來遠征力量發展做準備。由於海外基地沒有戰區的兵火力和勤務支援,因此海外駐防兵力必須具備獨立作戰能力,此一關鍵能力在於作戰部隊模組化及合成化的程度。當前中共海軍陸戰隊正朝向打造高度合成的模組化陸戰旅(營)邁進,此舉不僅可融入戰區指揮體系,在執行兩棲登陸作戰後既能獨立作戰,也可與後續登陸的陸軍合成旅無縫接軌,另對於海外基地的安全保障及區域穩定,也能提供更具有威懾的軍事力量。
三、中共海軍陸戰隊對台登陸作戰將扮演先期打擊角色
軍改後,具有獨立作戰能力的海軍陸戰旅(營),在戰術運用上可能採取不同於以往的兩棲登陸模式,藉大型兩棲艦艇的遠程投射能力,搭配直升機及氣墊船的高速特性,結合無人機的偵察與打擊火力,採小規模立體突擊、滲透、特攻等方式,延伸打擊範圍。以仁川登陸為例,應跳脫兩棲作戰傳統思維,不排除威脅台灣東岸空軍佳山基地、海軍蘇澳港及花蓮港,對我國海、空軍戰力保存影響甚鉅。另從陸軍所屬71、72與73集團軍仍保有兩棲機械化能量來看,未來對台主力登陸部隊應仍由陸軍擔任,並運用民用船舶及機漁船等非正規載具,擴大其兵力投射能力。
附表、中共海軍陸戰隊遠程機動訓練一覽表
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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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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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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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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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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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
2月
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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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陸戰隊建制寒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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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朱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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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以偵察預警、複雜電磁、戰場機動、實兵交戰、城市作戰及核生化等趨近實戰環境條件,進行紅藍軍實兵對抗。參演官兵計3,000餘名,各式車輛數百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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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赴寒帶檢驗作戰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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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
9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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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2015”實兵實彈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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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成都軍區馬龍綜合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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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在強化陸戰合成營對山岳叢林地作戰環境的適應能力,鍛練提高海軍陸戰隊在陌生複雜地域的實戰能力。演習分火力準備、開闢通路、前沿戰鬥、縱深戰鬥四個階段展開,參演兵力為1個陸戰步兵營配屬部分裝甲、砲兵、偵察、戰鬥保障等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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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岳叢林地作戰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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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
1月
1-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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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戈壁實戰化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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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新疆沙漠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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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陸戰隊和某特種團第一梯隊數百名官兵,以沙漠戈壁地區進攻戰鬥為課題,並與蘭州軍區某步兵師進行實兵對抗演練,係海軍陸戰隊特戰部隊空中兵力投送距離最遠,時間最長,跨度最大的一次兵力行動。這是海軍投送距離最遠、運用投送方式最多的一次兵力投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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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採取了海軍建制運力、民用運力、聯勤加強運力相結合的方式來實施聯合立體投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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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
3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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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千車”跨區實戰化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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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雲南及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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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取空中、水路、鐵路和摩托化結合的方式立體投送。並以山岳叢林、進攻戰鬥為課題,進行叢林遭遇戰鬥,山地、叢林攻防戰鬥、潛伏與搜索等30多個科目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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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組織全建制、全系統、全要素遠程投送和跨區實戰化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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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作者自行整理。請參閱〈解放軍海軍陸戰隊:既做海上蛟龍也當雪域猛虎〉,《中國軍網》,2015年2月9日,http://www.81.cn/hj/2015-02/09/content_6346510.htm;〈海軍陸戰隊“叢林—2015”實兵實彈演習舉行〉,《中國軍網》,2015年9月17日,http://www.81.cn/big5/jmywyl/2015-09/17/content_6684920.htm;〈南海艦隊副參謀長李曉岩:沙漠戈壁寒訓是常態化訓練〉,《央視網》,2016年1月17日,http://military.cntv.cn/2016/01/17/ARTIEnrNUpVLIiSlttTYfxcD160117.shtml;〈專家解讀海軍陸戰隊“萬人千車”最大跨區訓練〉,《人民網》,2018年3月16日,http://military.people.com.cn/BIG5/n1/2018/0316/c1011-29872140.html。
[1]〈軍事運輸:更快更遠更智能〉,《中國國防報》,2018年11月5日,http://www.81.cn/gfbmap/content/2018-11/05/content_219814.htm。
[2]Michael Peck, “China is Tripling the Size of Its Marine Corps” The National Interest, August 29, 2018, https://nationalinterest.org/blog/buzz/china-tripling-size-its-marine-corps-29942
[3]〈陸對台主力第1集團軍將改革〉,《中時電子報》,2017年2月7日,http://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170207000794-260301;〈中國海軍陸戰“遠征軍”成型:三大艦隊6個陸戰旅亮相〉,《騰訊網》,2017年12月4日,https://new.qq.com/omn/20171203/20171203A0P2V8.html;〈海軍陸戰隊某旅組織“榮譽•榮光”優良傳統主題文藝匯演〉,《中國海軍網》,2018年6月7日,http://navy.81.cn/content/2018-06/07/content_8054902_3.htm。
[4]「珍珠鏈」一詞首先出現於2005年美國國防部淨評估的一篇描述中共海洋戰略,名為《亞洲能源的未來》( Energy Futures in Asia)的報告。參見Christopher J. Pehrson, “String of Pearls:Meeing the Challenge of China 's Rising Power Across the Asian Littoral,”July 2006. http://www. strategic studies institute.amy.mil/pdffiles/PUB721.pdf。
[5]澳洲前國際發展及太平洋次長,參議員菲娜雲蒂韋爾斯(Concetta Fierravanti-Wells)在《澳洲人報》發表的文章稱,中國通過提供大額貸款,幫助各國發展基礎設施,她稱之為「債務陷阱外交」(debt-trap diplomacy)。
[6]孟加拉-吉大港(Port of Chittagong)、斯里蘭卡-可倫坡港(Colombo Harbor)、柬埔寨-高龍新港(Koh Kong New Port)、澳大利亞-達爾文港(Darwin Port)、吉布地-多拉萊(Doaleh Multipurpose Port)、阿曼-杜古姆港(Al Duqm Port & Drydock)、巴基斯坦-瓜達爾港(Port of Gwadar)、斯里蘭卡-漢班托塔港(Magampura Mahinda Rajapaksa Port or Hambantota Port)、馬來西亞-關丹港(Kuantan Port)、緬甸-皎漂港(Kyaukpyu Deep Sea Port)、汶萊-穆阿拉港(Port of Muara)、孟加拉-佩拉港(Port of Payra)、印尼-丹戎不祿港(Port of Tanjun Priok)。另馬來西亞/緬甸/孟加拉-巴生港/實兌港/索納迪斯港(Port Klang/Sittwe Port/Sonadia Port)已為失敗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