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殲11戰機踰越海峽中線之意圖評析
2019.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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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9年3月31日兩架中共空軍殲-11戰機於上午11時許，踰越台灣海峽中線進入我國海峽西南面空域，經我國在空偵巡戰機適切應對並增派戰機緊急升空攔截，同時實施廣播驅離後，共機即飛返海峽中線以西空域。共機的挑釁行動受到來自我國政府與美方的譴責。美國國家安全顧問波頓（John Bolton）4月1日在推特發文表示美國防衛台灣的信心不變，且中國的軍事挑釁無法贏得台灣民心。美國國務院亦於4月2日表示，北京試圖片面改變現狀、破壞區域和平架構是有害的。[1]
貳、安全意涵
國防部長嚴德發2019年4月10日在立法院表示：「海峽中線是一條對峙線，也是假想線，同時也是默契線，是當年美軍協調兩岸訂立，目的就是維持台海和平。共機蓄意逾越這條線，就是侵害我們的國家安全。這與飛越自由無關，飛越自由不能侵害一國的國家安全」。前國防部長李傑於2004年5月在立法院備詢時曾明確提出「台灣海峽中線」的座標，為「北緯27度、東經122度，北緯23度、東經118度的直線連線」。[2]因此，共機踰越海峽中線，等於是打破默契、侵害我國的國防，其所可能造成的擦槍走火、危機、軍事衝突，不僅可能導致兩岸兵戎相見，更可能造成印太區域安全與穩定的破壞。因此不得輕忽。值得注意的是，此次踰越海峽中線的地點為澎湖西南方，而非台灣本島正西方，可見共軍此次行動已預先做好損害控管。茲略述該事件對我國的安全意涵如后：
一、中國軍方試探我空防實力
中國《解放軍報》2019年3月25日刊載〈東部戰區空軍航空兵某旅空戰訓練給飛行員更大自主空間—解開「韁繩」的對抗更精采一文〉，揭露了東部戰區空軍航空兵的新訓練大綱。該大綱律定：「在既定任務框架內，飛行員可以根據實際能力和任務需要，選擇自主飛行、自主對抗，變被動執行為主動作為」。[3]值得注意的是該大綱特別指出「在既定任務框架內」，且中國國台辦發言人馬曉光於4月10日的記者會上表示該踰越中線事件是「解放軍年度訓練計劃內的正常安排」。[4]因此，本次事件可以排除是該戰機的飛行員個人行為。若然，本次踰越海峽中線事件，推斷可能是由解放軍高層授命。共機在海峽飛行以及踰越海峽中線的過程，則是在測試我國空軍各基地，如位於清泉崗、嘉義、台南、與澎湖等基地的防空實力。
二、本次踰越海峽中線有別以往
從1999年7月截至目前為止，共機曾三度踰越海峽中線，而前兩次的原因與本次並不相同。第一次是1999年8、9月間，兩岸因李前總統登輝發表「兩國論」而關係緊張，導致共機大幅出動在海峽中線以西飛行，期間曾兩次踰越海峽中線。[5]第二次是2011年6月29日，2架蘇-27型（Su-27）共機在攔截由台灣海峽南向北飛，目的地為琉球之美軍U-2型偵察機時踰越海峽中線，為時2分鐘。此次屬於誤闖，而非蓄意之行為。很清楚的是，在蔡英文總統堅守維持現狀而非主動挑釁中國的情況下，本次共機踰越海峽中線的背景和以往兩次大不相同，且此次踰越的時間逾10分鐘，亦可說明乃經過計畫之行動，且針對性更強。
參、趨勢研判
一、共機將持續縮限國軍的使用空域
自政府遷台以來，整個台灣海峽上方的空域均為我國空軍主要使用。然而，自1999年7月，我國空軍能使用的空域逐步縮小至海峽中線以東。本次共機踰越海峽中線，顯示出這並非誤闖，而是有計畫的蓄意行動。共機未來不僅可能持續挑戰海峽中線，更有可能利用M503航道測試、騷擾我國空軍所使用的其他空域。
二、共機踰越中線有助F-16V售台
美台關係近年來大幅好轉，在政治上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於2018年3月簽署生效〈台灣旅行法〉（Taiwan Travel Act），允許台美雙方高層官員互訪，以促進實質交流。2019年適逢〈台灣關係法〉（Taiwan Relations Act）立法40周年，聯邦眾議院外交委員會於4月9日以口頭表決方式，一致通過「重新確認美國對台及對執行台灣關係法承諾」決議（House Resolution 273, Reaffirming the United States commitment to Taiwan and to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Taiwan Relations）與〈2019年台灣保證法案〉（Taiwan Assurance Act of 2019），對於台灣的支持不遺餘力。在軍事上，美國艦艇自2018年7月起已通過台灣海峽6次；睽違27年後，美國計劃出售台灣F-16V戰機，惟尚未定案。作為中國共產黨喉舌的《環球時報》明確表示，此次戰機踰越海峽中線事件的目的在於制止美國勢力介入台灣海峽。[6]此次踰越海峽中線事件彰顯我國空防之迫切需要，對於F-16V之軍售定案有一定程度的助益。
[1] 關於共機踰越海峽中線，請見〈國防部發布新聞稿說明，「中共軍機殲十一型戰機兩架於本日上午十一時許踰越中線，進入我國海峽西南面空域」乙情〉，中華民國國防部，2019年3月31日，https://www.mnd.gov.tw/Publish.aspx?p=76103&title=國防消息&SelectStyle=新聞稿。國安顧問波頓的發言請見〈共軍越中線，美促北京勿片面改變現狀〉，《中央社》，2019年4月2日，https://www.cna.com.tw/news/firstnews/201904020021.aspx。美國國務院的例行記者會請見“Department Press Briefing - April 2, 2019,” U.S. Department of State, https://www.state.gov/r/pa/prs/dpb/2019/04/290841.htm。
[2] 關於嚴德發部長於立法院外交及國防委員會的詢答，請見〈立法院第9屆第7會期外交及國防、經濟委員會第1次聯席會議〉，立法院，2019年4月10日，https://ivod.ly.gov.tw/Play/VOD /113287/1M/N。關於海峽中線的座標，請見〈台灣海峽中線，反映兩岸軍力消長〉，《中央社》，2019年4月2日，https://www.cna.com.tw/news/firstnews/201904010233.aspx。
[3] 〈東部戰區空軍航空兵某旅空戰訓練給飛行員更大自主空間—解開「韁繩」的對抗更精采〉，《解放軍報》，2019年3月25日，http://www.mod.gov.cn/big5/power/2019-03/25/content_4838137.htm。
[4] 〈共機越海峽中線 國台辦：年度訓練計畫〉，《中央社》，2019年4月10日，https://www.cna.com.tw/news/acn/201904100067.aspx。
[5] 〈共機出海的國防戰略〉，《中國時報》，2018年2月2日，https://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180202000737-260109?chdtv。
[6] “U.S. Playing Taiwan Card Risky,” Global Times, April 1, 2019, http://tinyurl.com/y2kg4pp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