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列管「吩坦尼」類物質之健康安全意涵
2019.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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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根據《英國國家廣播公司》(BBC)2019年4月2日報導,中國公安部、國家衛生委員會和國家藥監局於4月1日宣布,自5月1日起已列管藥物「吩坦尼」(Fentanyl)之相關物質亦納入管制清單《非藥用類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管制品種增補目錄》。據此,吩坦尼以及用吩坦尼製成的藥品,均須接受管制。美國政府對此表示歡迎,美國緝毒局並發表聲明,期待與中國持續合作,以減少吩坦尼流入美國的數量。
吩坦尼屬合法之類鴉片(opioid)強效止痛劑,藥效快且效力較嗎啡高出50至100倍,常用於手術麻醉、癌末病患、或用於製作止痛藥或貼片,惟過度使用容易成癮依賴甚至致命。吩坦尼亦容易與其他毒品合成新型毒品。美國政府指控美國大部分吩坦尼係來自中國,川普總統甚至於2018年12月5日在推特稱2017年逾7,7000名美國人死於吩坦尼。中國國家禁毒委員會副主任劉躍進駁稱,相關指控「缺乏證據、有違事實」。
貳、安全意涵
一、吩坦尼作為藥品使用過量恐致死且容易合成新型毒品
吩坦尼之危險性反映在作為藥品與毒品兩方面。吩坦尼作為止痛藥品,其副作用包含噁心、暈眩、嗜睡、呼吸變淺之外,嚴重者可能因呼吸抑制致死。僅0.25 mg之微量吩坦尼,即可致人於死。據行政院衛福部網站指出,在美國除未遵醫囑濫用之案例外,甚至有小孩誤貼丟棄垃圾桶中的吩坦尼貼片致死、以及患者因貼片部位接近熱源體溫上升,造成人體吸收過量致死等意外案例。2016年全美因服用藥物過量致死之6,4000人中,使用吩坦尼致死者1,8335人,佔28.8%,這也是2012年以來,吩坦尼首次超過海洛英成為藥物過量首要致死原因。
此外,吩坦尼之分子結構改變容易,故過去能繞過原有之管制清單;而其分子結構改變後能與其他毒品合製成新型毒品,成本低廉而種類日益增多。以加拿大為例,加國衛生部抽檢2012年2337份海洛英毒品中,含吩坦尼者尚低於1%,然2017年的3337份樣本中,該比例已高達60%。[1]
二、藥毒品走私與網購暴露管制所面臨之邊境安全挑戰
吩坦尼在美國屬於第二級管制藥物,須醫師開具處方才可使用。然而,從中國走私進入美國、或經由墨西哥後進入美國、甚至美國民眾直接從中國網購,已成為吩坦尼非法進入美國之管道。美國海關即曾查獲以「打孔機」之名義走私吩坦尼之案件;在網購方面,據美國參議院2018年1月23日公布之報告顯示,中國透過網路向美國兜售非法毒品之交易快速增長,在2016和2017年兩年當中,約8億美元的吩坦尼藥片非法售予美國的網購客戶。[2]2018年9月6日,美國國會舉行有關吩坦尼從中國流入之聽證會,國務院主管毒品暨執法事務的助理國務卿麥迪生(Kirsten Madison)即宣稱,這是美國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毒品危機。[3]
三、台灣吩坦尼用量亦多故應注意中國吩坦尼入台之可能
吩坦尼在台灣是第二級管制藥品,屬於醫師處方用藥,且只能由食藥署許可之製藥工廠負責進出口與製造。根據衛福部食藥署之統計顯示,2002至2014年國人吩坦尼之用量增加達2.2倍。[4]此外,中國是美國、墨西哥和加拿大非法吩坦尼的主要源頭,而兩岸地緣接近使中國毒品持續威脅台灣社會,2018年10月17日內政部長徐國勇在立法院備詢時即指台灣七成毒品來自中國。[5]據此以觀,在國人的相關需求確有成長、以及兩岸互動頻密之背景下,吩坦尼非法進入美國及其構成之藥毒品威脅等情事,亦有可能衝擊台灣。
參、趨勢研判
一、中國監管能力不足管制成效恐不容樂觀
北京此舉應非國內治理議程中的藥品管制或反毒作為,而可能是中美貿易戰過程中,刻意對美釋出之善意,回應美方要求。倘若如此,其後吩坦尼之管制可能淪為表面工夫而非積極落實。更何況,中國對民間行業之監管能力,一向受到國際社會質疑,反毒成果亦不彰,中國國內毒品問題仍逐年惡化。因此,北京當局管制吩坦尼成效,仍待今後持續觀察。
二、不排除中國仍走私吩坦尼至其他國家之可能
如前述,吩坦尼合成製成新型毒品成本低故利潤龐大,倘若北京當局未持續落實相關監管措施,並加強查察並取締走私,則包含藥品和毒品在內之相關製品,有可能在此期間轉銷往其他國家。在這方面,台灣亦可能成為受害國家,相關情勢發展應密注因應。
[1] “2,000% rise in street drug samples testing positive for fentanyl,” CBC, November 9, 2017, https://www.cbc.ca/news/health/shocking-rise-of-fentanyl-in-seized-street-drugs-1.4393906
[2] “Combatting the Opioid Crisis: Exploring Vulnerabilities in International Mail,” US Senate Committee on Homeland Security and Governmental Affairs, January 23, 2018, http://tinyurl.com/y5ky63b3
[3] “Prepared Statement of: Kirsten D. Madison, Assistant Secretary of State for International Narcotics and Law Enforcement Affairs, Hearing before the House Foreign Affairs Subcommittee for Africa, Global Health, Global Human Rights and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Tackling Fentanyl: The China Connection,” US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September 6, 2018, http://tinyurl.com/yxqjwzku
[4] 〈吩坦尼止痛藥,正確用才安全〉,行政院衛生福利部,2017年11月22日。https://www.mohw.gov.tw/cp-3568-38589-1.html。
[5] 〈內政部:台灣有70%毒品來自中國 加強緝毒〉,《中央社》,2018年10月17日。https://www.cna.com.tw/news/aipl/201810170129.as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