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後備動員部隊戰力探討
2020.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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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0年2月15日,美國《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刊登〈台灣的軍事是個空殼子〉(Taiwan’s Military Is a Hollow Shell)為題的文章,[1]2月17日《關鍵評論網》刊登《「無兵可用、有兵誤用」的台灣國軍,如何「抗中保台」?》,[2]引起對我國兵役制度和後備戰力的注意。歸納媒體相關文章,多認為國軍後備動員部隊之所以「戰力低窳」,是因為兵役制度從徵兵改為募兵,以及義務役只服四個月軍事訓練役的役期太短等因素,對後備動員部隊的戰力直接造成不利的影響—有些人因此主張恢復徵兵制。但也有備役軍官持有不同觀點,認為國軍應在部隊訓練上精進才能提高戰鬥力,而不是恢復徵兵。[3]顯然國家應採何種兵役制度,始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各有主張,卻也莫衷一是。由此觀之,國軍後備動員部隊戰力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議題。
貳、安全意涵
做好後備動員準備工作既賴於上層建築的健全,也依靠下層基礎的穩固。國防部後備指揮部承擔了承上啟下的責任,同時也背負了外界質疑後備戰力的巨大壓力。
一、 後備動員牽涉執行機構層級問題
國家後備動員工作涉及的層面非常廣泛,靠國防部之力往往有所不及,致使形成「雖然有動員制度,卻始終無法落實」的局面。行政院全民防衛動員準備業務會報是國家動員機制的最高政策指導機構,並以全民防衛動員室(簡稱「全動室」)為秘書單位,負責協調國家動員準備業務的推展。但因全動室隸屬於國防部之下,不難想像渠對其他部會能夠發揮協調的功能相當有限。倘若全動室和災害防救辦公室及國土安全辦公室一樣,皆置於行政院院本部,相信對於國家後備動員準備工作能夠起到的促進作用將會更加全面。
二、 透過組織調整提升後備動員部隊戰力
現行後備動員工作和訓練仍存在一些缺失是肯定的,但國軍後備體系以及後備動員部隊的戰力,是否真如一些批評者所言「毫無貢獻」、「不堪一擊」,或係因為採行募兵而致「無兵可用」?從實務面探討可知,並非全然如此。國軍後備動員體系經過多次組織調整,執行後備動員工作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個甲子,動員準備工作的經驗不可謂不夠豐富。但外界對現行後備動員部隊訓練的對象、內容和作法,或許還停留在以前的認知階段。若從國防部副部長張哲平上將在立法院答詢的內容可以理解,[4]國軍動員召集訓練工作已經不可同日而語,質量上都有程度上的提升。國家動員機制可以透過組織調整使其更加完備,且根據前述相關作法,應可讓國軍後備動員部隊的戰力值不斷上升。
三、後備部隊訓練成效結合年度演習驗證
後備動員部隊戰力的良窳除了透過評估的手段之外,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接受演習的檢驗。受到疫情影響,國軍「漢光36號演習」延至2020年下半年實施,除了演練戰力保存、兵火力運用、重要目標防護、快速布雷、精準武器射擊、聯兵營灘岸作戰等主要課目之外,還將驗證後備動員部隊的戰力。[5]這是一個檢驗後備動員部隊訓練成效的絕佳構想和途徑,透過年度戰役階層的演習,至少可以驗證下列四項指標:(一)七天教召的訓練時間是否立即可以投入戰鬥?(二)後備動員部隊的編組類型是否能夠滿足任務需求?(三)後備動員部隊的基幹人數是否足以執行任務?以及(四)評估以志願役退伍軍人為主編成後備部隊的戰力表現。
參、趨勢研判
儘管國防部後備指揮部納管近八年退伍的後備軍人數量有21萬,但其中涉及軍種、階級、專長、訓場和訓能等因素,每年動員教育召集的人數不可能這麼多。為了儘可能做到後備軍人「兩年一訓」的目標,也為了儘可能避免後備軍人因為參加訓練而對其職場工作權造成影響,現行七天教召的期程,可說是權衡各方、兼顧需要的妥協結果。後備部隊戰力的提升可循人員、裝備和訓練三個面向加強,而國防部後備指揮部目前也致力於下列作法,強化後備動員部隊的戰力。
一、後備動員部隊的編成將以志願役官兵為主
由於志願役官兵在營接受訓練的時間比較長,訓練的內容也相對比較完整,退伍時具備較專業的軍事技能。因此,後備動員將增加志願役退伍官兵的比重。平時召集訓練依專長編組,區分為共同性和專業性課目實施複習訓練;戰爭動員後,若單從充實守備部隊的角度來看,所有被動員者都是經過較長時間訓練的志願役退伍軍人,恢復他們的戰鬥力比起只接受四個月軍事訓練的義務役退伍士兵要來得快速有效。隨著退伍的志願役官兵越來越多,未來後備動員的守備部隊也會以志願役官兵為主,他們可以發揮領導和帶頭示範的作用。低專長的軍事訓練役退伍軍人則可編成軍事勤務隊,結合民防部隊執行支援軍事勤務、地區安全警戒、防空防護、軍需工廠生產、物資運送、傷患後送、社會秩序維護等支前安後任務。
二、後備動員制度參考他國經驗尋求多贏方案
基於精益求精原則,期待未來會有一套更佳方案,以促成國防、企業和後備軍人三贏為目標。國防部後備指揮部先後考察美國、日本、新加坡、瑞士、英國和以色列等國家的後備動員部隊體制和訓練方式,今(2020)年亦將前往芬蘭考察,瞭解其如何運用後備戰力達到嚇阻效果,以及物力動員如何運用全國總體力量支援軍事作戰。[6]此外,我國亦爭取美方同意國軍志願役退伍軍人組成後備部隊,赴美參加國民兵(National Guard)年度「北方打擊」(Northern Strike)聯合軍事演習。這顯示國軍為了有效達到後備動員效果,積極汲取他國經驗,做為參考精進的立場和作為。
[1] Paul Huang, “Taiwan’s Military Is a Hollow Shell: The end of conscription has left the army critically undermanned,” Foreign Policy, February 15, 2020, https://foreignpolicy.com/2020/02/15/china-threat-invasion-conscription-taiwans-military-is-a-hollow-shell/.
[2] 黃柏彰,〈「無兵可用、有兵誤用」的台灣國軍,如何「抗中保台」?〉,《關鍵評論網》,2020年2月17日,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131342。
[3] 黃峻民,〈恢復徵兵制是提升戰力?還是另一齣鬧劇?〉,《ETtoday新聞雲》,2020年3月6日,https://forum.ettoday.net/news/1661070#ixzz6HxbpMFKa。
[4] 劉冠廷,〈吳斯懷:常備部隊應回本務 可動員後備軍人產口罩〉,《中央社》,2020年3月24日,https://www.cna.com.tw/news/aipl/202003240159.aspx。
[5] 洪哲政,〈國軍今年度漢光36號演習科目曝光將驗證後備戰力〉,《聯合新聞網》,2020年3月17日,https://udn.com/news/story/10930/4421621。
[6] 涂鉅旻,〈強化後備制度國軍將赴芬蘭取經〉,《自由時報》,2020年3月9日,https://news.ltn.com.tw/news/politics/paper/13574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