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維穩費持續攀升
2019.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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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9年3月5日中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開幕，總理李克強提出政府工作報告，「穩」與「風險」兩詞在報告中分別出現73次與24次。中國官方還公布2019年軍費和公共安全預算（維穩費），分別是1.2兆和1,797.8億元人民幣。公共安全支出僅為軍費預算1.2兆元的15%左右。但根據《21世紀經濟報導》，公共安全支出占2019年23.52兆元的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的5.9%，即1.39兆元，比包括國慶閱兵開支在內的全國總軍費的1.28兆元（中央的1.2兆加地方約2.3%民兵費），還要高出約14%。另根據香港浸會大學新聞系高級講師呂秉權推算，2019年維穩預算約在1.33兆元，最後決算將超過1.4兆元。[1]維穩費主要用來支撐警察國家機器，確保中共永久執政地位。
貳、安全意涵
中國公布公共安全支出只是中央本級部分，隱藏全國公共安全支出，公開部分只是冰山一角，無法窺得全貌。
一、維穩費已成黑色產業鏈
自2014年起北京因不願外界經常拿中國的維穩費超過軍費做文章，不再公布全國公共安全預算，只公布中央全部或局部開支，2017年更連中央公共安全預算都不公布。維穩費用於反港獨（廣東）、反恐反宗教（新疆、西藏、四川）、攔截上訪（江蘇、山東、浙江）以及退役軍人上街等，但維穩費有些被政府官員中飽私囊。官員親屬設立保安公司在北京經營關押遣返訪民生意，各地官員與保安公司勾結瓜分維穩經費，每年兩會、五一節、七一及十一國慶節更是旺季，形成黑色產業鏈。[2]
二、全國公共安全預算只能推估
中央本級開支、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與地方預算即構成全國維穩費。至於2019年的全國公共安全支出，中央本級預算是1797.8億元，增長5.6%。那麼2018年的中央本級預算應為：1797.8億元÷105.6%＝1702.46億元。新華網〈圖解國家帳本〉透露2018年全國公共安全預算是12,589.8億元，當年中央本級支出占其約13.5%（1702.46億/12,589.8億）。如果此中央本級與全國公共安全預算比例不變，將「1797.8億元÷13.5%」，就可求得全國公共安全預算約為1.33兆元（附表1與附表2）。[3]
三、存在隱藏維穩費
除了公布部分公共安全支出，北京隱藏維穩費還包括：（一）中國近年在城市發動人民戰爭式的「治安志願者」組織。這些民間業餘間諜負責向公安單位通風報信，可獲得車馬費與獎金，這些費用由地方政府與公安攤分。在大專院校的業餘學生間諜經費，則由教育部系統而非公安部負責。（二）新疆「再教育營」。這種「再教育營」已蔓延到新疆以外地區，其費用以數十億元計，並不包括在公布的維穩預算。（三）IT和通訊企業。中國IT與相關網路及通訊業均由國有企業與跟中共高層和解放軍有特別關係的私人企業經營，這些壟斷性企業有義務把經營時獲得的情報，例如新黑五類人士的敏感個人資料，無償提供給國安部門。[4]
參、趨勢研判
中國社會內部經濟、政治、維權問題等矛盾越來越尖銳，北京擔心星火燎原，強調穩定高一切，故維穩費將高居不下，有增無減。
一、2009年維穩費首超軍費
2009年中國維穩費首度超過軍費，2011-2013年連續3年維穩費超過軍費。2014年起不再公布全國公共安全預算，只提中央公共安全預算。此後全國公共安全預算為推估，而且2014-2016年連續3年維穩費低於軍費。2017-2019年連續3年維穩費超過軍費。習近平上台以來，第一任維穩費低於軍費，第二任後維穩費高於軍費。
二、維穩費增長率高於軍費增長率
2002-2009年維穩費成長率一直高於軍費成長率，2014-2016年維穩成長率低於軍費成長率，2017-2019年維穩成長率持續高於軍費成長率。中共召開全國代表大會的年份，成長率增加最多。2007年增加37.2%最高，習近平時代的2012年與2017年分別增加12.4%與17.2%，成長率也相當高。
三、防人民甚於防外敵
2019年中國經濟持續下滑，六四天安門事件30周年，西藏抗暴60周年，法輪功圍中南海20周年，宗教備受打壓，國內外政治情勢緊張，獨裁者最怕民變，防人民甚於防外敵，故將持續投入各種資源，進行政權保衛戰。
四、對內維穩優先於攻台
北京強調穩定是壓倒一切的任務，因此不會貿然對台發動攻擊。中國攻台企圖可能性低，但能力卻不斷增長，不宜掉以輕心。台灣除了不對稱作戰能力，同時應發展潛艦、短程彈道飛彈等反制武器，才能避免純守勢，一路被動挨打。
附表1、中國歷年軍費與維穩費預算（2002-2019）
|
年分 |
軍費 |
維穩費 |
備註 |
|
2019 |
11,898.76 |
13,317.00 |
|
|
2018 |
11,069.51 |
12,589.80 |
|
|
2017 |
10,443.97 |
10,815.00 |
|
|
2016 |
9,765.37 |
9,228.72 |
|
|
2015 |
9,114.90 |
8,899.53 |
|
|
2014 |
8,307.32 |
8,168.34 |
不再公布全國公共安全預算，只提中央公共安全支出，此後各年為推估 |
|
2013 |
7,406.22 |
7,690.80 |
|
|
2012 |
6,702.74 |
7,017.63 |
18大一中全會周永康退休 |
|
2011 |
6,011.56 |
6,244.21 |
|
|
2010 |
5,321.15 |
5,140.07 |
|
|
2009 |
4,806.86 |
4,870.19 |
|
|
2008 |
4,177.69 |
4,097.41 |
|
|
2007 |
3,509.21 |
3,296.96 |
17大一中全會周永康當選政治局常委並任政法委員會書記 |
|
2006 |
2,838.29 |
2,402.16 |
|
|
2005 |
2,477.56 |
2,050.89 |
|
|
2004 |
2,117.01 |
1,733.00 |
|
|
2003 |
1,870.78 |
1,454.40 |
|
|
2002 |
1,694.44 |
1,270.00 |
16大一中全會周永康當選政治局委員並任政法委員會副書記 |
|
單位：億人民幣 |
|||
資料來源：歐錫富根據呂秉權資料更新整理而成。
附表2、中國軍費與維穩費增長率（2002-2019）
|
年分 |
軍費 |
維穩費 |
|
2019 |
7.5% |
5.6% |
|
2018 |
8.1% |
16.4% |
|
2017 |
7% |
17.2% |
|
2016 |
7.1% |
3.7% |
|
2015 |
9.7% |
9.0% |
|
2014 |
12.2% |
6.2% |
|
2013 |
10.5% |
9.6% |
|
2012 |
11.5% |
12.4% |
|
2011 |
13.0% |
21.5% |
|
2010 |
10.7% |
5.5% |
|
2009 |
15.1% |
18.9% |
|
2008 |
19.0% |
24.3% |
|
2007 |
23.6% |
37.2% |
|
2006 |
14.6% |
17.1% |
|
2005 |
17.0% |
18.3% |
|
2004 |
13.2% |
19.2% |
|
2003 |
10.4% |
14.5% |
|
2002 |
19.5% |
21.5% |
資料來源：歐錫富根據呂秉權資料更新整理而成。
[1] 〈呂秉權：中國維穩地圖—廣東「辣過」新疆〉，《明報新聞網》，2019年3月13日，https://news.mingpao.com/pns/觀點/article/20190313/s00012/1552415472573/呂秉權-中國維穩地圖-廣東「辣過」新疆。
[2] 〈中國維穩費遞增2000億黑色產業鏈〉，《自由亞洲電台》，2019年3月6日，https://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renquanfazhi/ql2-03062018103947.html#7s8d6f87。
[3] 〈呂秉權：官方沒有告訴你的維穩費和軍費〉，《明報新聞網》，2019年3月6日，https://news.mingpao.com/pns/觀點/article/20190306/s00012/1551811322889/呂秉權-官方沒有告訴你的維穩費和軍費。
[4] 〈公安支出推算逾1.3萬億尚有隱性維穩支出你要知〉，《明鏡網》，2019年3月13日，https://news.mingjingnews.com/2019/03/1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