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無人機在北非中東的戰場運用
2019.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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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9年8月3日,利比亞「民族團結政府」(Government of National Accord, GNA)擊落中國製「翼龍2型」軍用無人機。近年無人機作戰已經成為中東等戰場的一大特色,從民/商用的小型無人機到中大型的軍用無人機均得到廣泛靈活應用,無人飛行載具成為不對稱及游擊戰中最重要的裝備之一;而從目前軍用無人機的擴散、及其於中東等戰場之運用,更可窺見未來戰爭特性。[1]
貳、安全意涵
一、軍用無人機在現代衝突中的重要性大幅上升
隨著裝備擴散,近年來在各種衝突中皆可見軍用無人機的身影。例如目前對峙中的美國與伊朗,皆曾擊落對手的軍用無人機;在高強度衝突中,中大型軍用無人機也已扮演重要角色:2015年以來的葉門內戰中,包含阿拉伯聯軍(由沙烏地阿拉伯及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等多個波灣國家組成)及葉門「青年運動」(Houthi)組織等皆廣泛運用軍用無人機,而自殺無人機與彈道飛彈正是「青年運動」之戰略武器。在2019年4月重啟的利比亞內戰中,無人機更是其空戰要角,聯合國承認的GNA得到土耳其等國支持,裝備土耳其製軍用無人機,而對手「利比亞國民軍」(Libyan National Army)則有阿拉伯聯合大公國(以下簡稱阿聯)提供之中國製軍用無人機,於8月3日遭GNA擊落者即為阿聯供應。
中東的戰事有效發揮了軍用無人機的戰場潛力,真主黨(Hizbullah)與「青年運動」等團體運用廉價無人機滲透優勢對手之領空,後者更在2019年5月發動距離長達800公里的無人機精準襲擊等,這些戰例顯示無人機是中東軍事安全的重要議題,並使「廉價」(相較於傳統防空飛彈)的反無人機系統開始出現。
二、「自殺無人機」已成不可忽視之戰場威脅
近年葉門「青年運動」組織積極運用無人機在內戰中對抗包括阿拉伯聯軍在內的敵對陣營,成為敘利亞及伊拉克等地的武裝衝突外,另一個大量運用各種無人機進行戰鬥的組織。
根據葉門非營利組織Abaad分析,「青年運動」在其領導人之一的Al-Samad於2018年遭阿聯無人機襲擊死亡後,由大量無人機組成之「空軍」,及運用無人自殺小艇執行攻擊任務等,成為其戰略核心。「青年運動」使用的無人機可大致分為偵察型及攻擊型,具有相當航程及籌載(如「Qasef-1」具150公里航程、能滯空120分鐘並搭載30公斤彈頭,該組織甚至可能擁有能滯空24小時、航程可達1000公里之無人機)。除針對敵對領導人、部隊與機場、油田等關鍵基礎設施發動攻擊外,「青年運動」甚至用自殺無人機襲擊愛國者飛彈陣地,以替彈道飛彈攻擊開路。由於其使用之無人機與伊朗產品極為接近,可能藉走私運入葉門或甚至在當地組裝。[2]
三、中國製無人機及技術在中東及北非戰場快速擴散
由於阿拉伯國家的介入,在前述武裝衝突中,亦能廣泛見到中國無人機技術的身影。由於美國的嚴格武器管制,未簽署「飛彈技術管制機制」(Missile Technology Control Regime, MTCR)的中國儘管宣稱其將遵守規範,但仍將其軍用無人機如「彩虹」系列及「翼龍2型」等,銷售給阿聯、沙烏地阿拉伯、伊拉克、約旦等中東國家。[3]中共在銷售後會代為操作初期任務執行,此與西方國家強烈限制其客戶的軍用無人機任務有別,並能提高採購國的採購意願。美國於2018年宣布將放寬外銷限制後,可能會對相關情勢產生影響,部分中國製無人機用戶如約旦等,也已開始探尋採購美製軍用無人機的可能。[4]
參、趨勢研判
一、大量自殺無人機的使用增加建立新型防空能力的需求
近年軍用無人機在中東及北非的大規模運用,進一步顯示無人機在未來戰場的可能性,尤以葉門「青年運動」組織以無人機發動的攻擊為甚。在「青年運動」運用下,自殺無人機仍可一定程度滲透擁有現代防空系統(如愛國者飛彈等)的阿拉伯聯軍,對重要目標發動襲擊、造成損失。儘管沙烏地阿拉伯已擊落多架「青年運動」的無人機,這些襲擊仍然顯示了無人機對於現代防空系統的滲透能力,同時高價防空及反飛彈系統用於攔截廉價的自殺無人機也是巨大的資源浪費。因此,未來進一步部署價格合宜、能有效偵測並對抗無人機之防空系統將是迫切的需求。Army Recognition的報導指出2019年8月3日擊落中國製「翼龍2型」的裝備是土耳其製的反無人機雷射,此類較低成本的反無人機系統,將是未來對抗自殺無人機的重要裝備。
另外,無人機攻擊防空飛彈陣地以掩護後續行動,也是未來戰場上之可能狀況。「青年運動」在2018年2月23日發動攻擊後,宣稱以無人機集群摧毀阿聯愛國者PAC-3防空飛彈、及其陸軍於葉門之司令部,阿聯官員則宣稱「青年運動」以伊朗製無人機對愛國者飛彈雷達系統發動攻擊,阿拉伯聯軍的報告並未顯示其擊落來襲自殺無人機。[5]這些狀況顯示,各種自殺無人機在未來戰場上對高價防空系統確具威脅,類似戰例值得進一步關注。
二、中國藉出售軍用無人機增加在中東地區的影響力
美國川普政府雖在2018年時已宣布將放寬、並促進出售軍用無人機予盟友及夥伴國,然目前仍難以確定何時會完全落實此政策。因此性能較差,但價廉且在購買及運用上無太多限制的中國製軍用無人機,在可預見的未來會持續擴大市場,並可為中國加強與中東國家在軍事上的紐帶。由於中東地區近年情勢持續緊張,造成多國全力強化無人機在內的軍事能力,在美國持續限制相關技術出口的情況下,儘管仍無法與美國相比,中國仍持續藉由此類管道加強與中東國家的軍事聯繫,並可能透過中東武裝衝突,持續驗證其軍用無人載具的操作及戰場運用。
[1] Alexander Balas, “UAVs in the Middle East: Coming of Age,” Royal United Services Institute, July 10, 2019, https://rusi.org/commentary/UAVs-in-the-Middle-East-Coming-of-Age.
[2] “Suicide Drones... Houthi Strategic Weapon,” Abaad Studies & Research Center, February 3, 2019, https://abaadstudies.org/news-59795.html.
[3] Liu Zhen, “China fills gap left by US in Middle East military drone market, British think tank says,”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December 18, 2018, https://reurl.cc/v9OVA.
[4] David Axe, “Chinese 'Killer' Drones Are Falling Out of Style in the Middle East,” National Interest, August 8, 2019, https://nationalinterest.org/blog/buzz/chinese-killer-drones-are-falling-out-style-middle-east-72331
[5] Dr. Shaul Shay, “Saudi-led Coalition Thwarts Houthi Drone Attack,” Israel Defense, May 27, 2018, https://www.israeldefense.co.il/en/node/34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