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美英兩國海軍合作之觀察
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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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根據《美國之音》（Voice of America）於2020年10月22日的報導，美英兩國於10月21日所舉行的「大西洋未來論壇」（The Atlantic Future Forum, AFF）中表示，雙方將致力於兩國海軍的合作以因應中國海軍的擴張。英國國防大臣華萊士（Ben Wallace）於會中演講指出，中國目前正在尋求建造世界上規模最龐大的海軍艦隊，在此充滿不確定性與中國海權實力迅速發展之時，英國必須加強與美國的聯盟與合作關係。美國海軍作戰部長吉爾迪（Michael Gilday）在論壇中亦表示，美英兩國海軍將致力於實現航艦戰鬥力量的「互換性」，同時美英兩國海軍也將簽署一份有關未來整合作戰的意向書（Statement of Intent Regarding Future Integrated Warfighting, FIW），準備同步開拓兩國的海軍能力，強化作戰概念並提供聯合海權，提升航艦打擊、水下優勢兵力、海軍和海軍陸戰隊一體化、以及無人載具與人工智慧等方面的協力合作，以確保在未來的大國競爭中具有優勢的地位。[1]
貳、安全意涵
有關美英兩國海軍近期的合作發展，這確實是既有海軍強權（尤其是美國）在回應新興崛起海軍強權（中國）極為重要的策略—與盟國海軍合作。它顯示出美國海軍不只是在內部做出調整與因應，例如重新評估艦隊的規模與型態，建造新式的水面艦艇，提升分散式殺傷（distributed lethality）的戰略層次，以及研發大型無人載具與雷射電磁炮等新式武器等等，其亦在外部尋求與同盟國家的海軍合作以擴大其戰鬥能力。另一方面，在與美國海軍合作上，美國盟邦（特別是英國）的態度至為重要，其一是關乎美國能否有效制衡中國海軍勢力的擴張，其二是這也關係到它們未來在印太地區的利益與安全。
一、美國與英國加強海軍合作以因應中國未來的威脅
為了因應中國海軍未來的可能威脅，美國除了與盟邦及其他區域國家進行軍事合作與聯合軍事演習之外，其與盟國海軍的戰力整合則是另一個極為重要的課題。在這些盟國海軍當中，英國皇家海軍可謂是最具指標性的合作對象，一則是英國向來為美國最忠實的政治與軍事夥伴，二則是英國海軍的規模與實力在世界排名上仍是名列前茅，[2] 三則是美英兩國海軍擁有在世界各地共航同行的悠久歷史傳統。[3] 若是能與英國海軍進一步地進行戰力整合與提升，則美英海軍聯手將可發揮極大的能量。而此次大西洋未來論壇所透露的重要訊息是，美英兩國海軍即將跨越原已建立的兩軍「作業互通能力」或「作業互通性」（interoperability），更朝向「互換性」（interchangeability）的目標前進。換言之，華盛頓與倫敦將在原有的作業互通基礎上，更加讓雙方重要的軍事力量元素得以進行「轉位或換位」（transposable）。例如發展雙方海軍皆可操作對方的船艦，再進階到皆可操作對方的其他有人或無人載具。如此兩軍在沒有摩擦且快速的能力轉換之下，戰場指揮官將更容易掌握戰場上的戰鬥工具。[4] 這樣的合作意向已讓美英兩軍往前推進一步，並且觸及更多實際的作戰概念與作為。
二、英國重視中國海軍擴張的影響
中國海軍的擴張不只是引起美國的警覺，其亦同樣引起英國的重視。對它們來說，如果西太平洋或印度洋落入解放軍海軍的勢力範圍，則英國未來在此的航行自由將受到中國牽制，其利益與安全也可能受到威脅。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南海是最為明顯的區域。英國可謂是美國盟邦中極為重視中國海軍發展的國家，這一部分的原因是緣自於英國本身亟欲在海外投射其軍事力量。例如2018年12月30日，時任英國國防大臣的威廉森（Gavin Williamson）便表示，英國預計在脫歐之後選擇在東南亞與加勒比海兩地設立軍事基地，以實踐其成為全球性強國的理想。[5] 自從2017年以來，英國則是多次涉入南海議題，包括2017年7月，宣布將派遣航艦到南海巡弋。2018年2月，邀請澳洲一起巡弋南海；6月，英法海軍共同巡弋南海；同月，巡防艦「薩瑟蘭號」（HMS Sutherland）於南海為中國海軍驅離；8月，兩棲攻擊艦「白島號」（HMS Albion）穿越西沙群島為中國所抗議。2019年1月11-16日，護衛艦「阿蓋爾號」（HMS Argyll）與美國海軍導彈驅逐艦「麥克坎貝爾號」（USS McCampbell）在南海聯合值勤並舉行演習；9月，中國則警告英國不要進入南海有爭議的水域航行。從歷史脈絡來看，英國在南海主權爭議上顯然是與美國站在同一陣線，也因此在應對中國海軍的擴張上，英美兩國海軍的加強合作是屬合理的發展。
參、趨勢研判
一、美英兩國海軍將持續加強「互換性」作戰能力的發展
由於美英雙方在本次的大西洋未來論壇已做出將往兩國海軍「互換性」的目標發展，預計未來雙方將在此議題上持續加強合作。若是美英兩國的海軍可以達成相當程度的「互換性」，這將是雙方過去「聯合海權」（combined seapower, 2014）與「傳遞的聯合海權」（delivering combined seapower, 2016）概念的具體落實。[6] 正如雙方海軍所言，兩國未來將在數位轉型、人工智慧、高殺傷力、自動與遠端駕駛引導等方面進一步發展，如此以提升兩國海軍的作戰能力。
二、美英兩國海軍將在印太地區進行更緊密的軍事合作
除了武器系統與科技方面的「互換性」提升之外，美英兩國海軍在印太區域將有更多的合作，包括戰略上的溝通對話、戰術上的協同作戰、甚至是混和編組作戰。由於一方面美英雙方皆強調要與對方加強聯盟的關係，另一方面美國與它的盟邦及夥伴（英國、法國、澳洲、日本、印度、加拿大）亦努力牽制中國在南海的勢力擴張，因此美英兩國海軍將持續提升雙方在印太區域的合作，不論是航行自由任務（Freedom of Navigation Operations, FONOPs），抑或是由美英雙邊或加進其他國家的多邊聯合軍事演習。
[1]「美英兩國加深軍事等合作對抗未來中國的『最大艦隊』」，《美國之音》，2020年10月22日，https://www.voacantonese.com/a/uk-says-china-seeking-biggest-maritime-fleet-in-the-world/5630280.html; David B. Larter and Andrew Chuter, “US and UK navies prepare to sign agreement to merge future tech work,” DefenseNews, October 21, 2020, https://www.defensenews.com/naval/2020/10/20/the-us-and-uk-navies-prepare-to-sign-agreement-to-merge-their-tech-futures/。
[2] Kyle Mizokami, “Rank Them: Who Would You Choose as the 5 Most Powerful Navies?”National Interest, August 29, 2019, https://nationalinterest.org/blog/buzz/rank-them-who-would-you-choose-5-most-powerful-navies-76811.
[3] Rich Abott, “U.S. And U.K. Navies Look Towards Interchangeability,” Defense Daily, October 22, 2020, https://www.defensedaily.com/u-s-uk-navies-look-towards-interchageability/navy-usmc/.
[4] Ibid.
[5] Christopher Hope, “Britain to become ‘true global player’ post-Brexit with military bases in South East Asia and Caribbean, says Defence Secretary,” The Telegraph, December 30, 2018, https://www.telegraph.co.uk/politics/2018/12/29/britain-become-true-global-player-postbrexit-new-military-bases/.
[6] Abott, “U.S. And U.K. Navies Look Towards Interchangeabi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