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空軍現蹤法屬波利尼西亞之觀察
2021.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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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1年6月20日至26日,法國空軍編隊由本土飛往法屬波利尼西亞進行訓練。該編隊由3架疾風戰機、2架A400M運輸機、2架A330加油機、及170名人員組成。該訓練展示了法國空軍有能力在48小時內,飛往17,000公里外的南太平洋執行任務。[1] 此次訓練結束後,該空軍編隊隨即轉場至夏威夷,與美軍F-22戰機進行聯合演習以慶祝七月四日美國國慶,隨後再轉場至美國維吉尼亞州的蘭利空軍基地,參加慶祝美法並肩作戰的約克鎮戰役240周年紀念活動。[2]
貳、安全意涵
法屬波利尼西亞位於南太平洋,澳洲與秘魯之間,距夏威夷約4,200公里。由5個群島構成,分別為社會(Society)群島、圖阿莫圖(Tuamotu)群島、甘比耶(Gambier)群島、馬克薩斯(Marquesas)群島、及奧斯特拉爾(Austral)群島。陸地總面積約3,827平方公里,分屬118個島嶼及環礁,其中67個有人居住,並以大溪地(Tahiti)度假勝地聞名於世。[3] 以下簡述此次法國空軍前往法屬波利尼西亞進行訓練一事之安全意涵。
一、因應中國整建吉里巴斯廢棄跑道的企圖
事實上,法國在法屬波里尼西亞駐紮有海軍,花月號(FS Floreal)護衛艦便以法屬波里尼西亞的巴比提港(Papeete Port)作為母港;而知名度較高的葡月號護衛艦則以法屬新喀里多尼亞(New Caledonia)的努美亞港(Port of Noumea)為母港。法軍完全可以由這兩個海外國土(overseas lands)的駐軍進行聯合演習,一樣可以達成訓練與宣傳的效果。但法國出動的是空軍編隊,且由法國本土奔襲而來,應有特定之目的。由於此前曾傳出中國計畫在吉里巴斯重建廢棄之機場跑道,推測法國空軍此次直飛法屬波利尼西亞的意圖之一,應是在提醒中國該區域仍是法國的勢力範圍,勿輕舉妄動。
二、凸顯法屬波利尼西亞的重要性
法國是世界上專屬經濟區(exclusive economic zone)第二大的國家,而法國60%的專屬經濟區位於印太區域。在法國的這些海外國土中,又以法屬波利尼西亞的專屬經濟區最大,達485萬平方公里。[4] 法國空軍要在南太平洋進行軍事訓練,可以選擇的地點除了法屬波利尼西亞之外,尚有新喀里多尼亞。而法屬波利尼西亞之所以雀屏中選,凸顯其專屬經濟海域的重要性應是法國此次長途奔襲的諸多考量之一。
三、維持法國的戰略自主性
此次法國以軍機編隊奔襲南太的海外國土,顯示了法國的安全利益並非與美國完全重合,藉此維持了法國的戰略自主性。這表現在法軍先奔襲、在法屬玻里尼西亞獨力進行演習後,才轉場至夏威夷與美軍進行聯合演習。再隨後,同一軍機編隊順道至美國維吉尼亞州慶祝約克鎮戰役240周年紀念活動,彰顯法、美兩國二百餘年前並肩作戰的情誼。也就是說,法軍所要展示的是由自己保衛海外國土的意志,而非與美國共同保衛之。
四、再次展示法國空軍長途奔襲的能力
此次法國空軍自本土飛赴法屬波利尼西亞,是暨2018年途經澳洲的飛馬行動後,再度現蹤於南太平洋。[5] 綜觀近年來法國軍方於太平洋地區所進行的軍力展示,均屬於海軍兵力,如法國核子動力潛艦翡翠號(FS Emeraude)在塞納號支援艦(FS Seine)相伴下,於今(2021)年2月8日通過南海海域;法國軍艦葡月號護衛艦(FS Vendemiaire)則於2019年4月6日通過台灣海峽。此次出動空軍兵力,顯示不僅法國海軍有長程巡弋的能力,法國空軍亦能進行長途奔襲。
參、趨勢研判
一、法國在南太的角色將日趨重要
法國於2016年發佈《亞太區域的法國與安全》(France and Security in the Asia-Pacific),並於2019年改版為《印太區域的法國與安全》(France and Security in the Indo-Pacific),顯示法國對於印太區域的重視。法國駐台代表公孫孟(Jean-Francois Casabonne-Masonnave)於2021年3月17日接受訪問時表示,法國和美國擁有共同目標,法國自古以來強調海洋的自由航行和國際法權利,在這方面法國將與夥伴朋友一起合作。[6]
承上,法國重視印太(南太)的意願毋庸置疑,但實際的能力如何呢?作為唯一在印太區域擁有海外國土並駐軍的歐洲國家,法國的確有能力即時與美國合作維護海洋航行自由與國際法,如法國在南太平洋的經常性駐軍便可以發揮法軍的「即戰力」。需知,法國在法屬波利尼西亞,及4,700公里外的法屬新喀里多尼亞兩處海外國土駐紮約2,800人的部隊,包含2艘護衛艦、4艘巡邏艇、2艘多功能船、5架海上偵察機、4架戰術性運輸機及7架直升機。[7] 若在目前熱門的吉里巴斯發生武裝衝突的話,由於該國的地理位置介於夏威夷與法屬波利尼西亞之間,屆時中國在吉里巴斯的武裝力量將可能腹背受敵(請見附圖),受到美、法聯軍的夾攻。隨著中國與美國在南太平洋的競逐,法國的角色將益發重要。
二、中國勢力持續嘗試進入法屬波利尼西亞
法屬波利尼西亞的經濟來源主要來自觀光業及法國政府因核試爆提供的補償。法屬波利尼西亞長年來雖有獨立的呼聲,卻始終無法獲得多數人支持。究其原因,在於若成功獨立,則經濟來源將只剩下觀光財。放大格局來看,中國勢力之所以能進入大洋洲,乃是因為南太國家經濟發展相對疲弱,中國於是以提供資金協助基礎建設的名義而得以順利進入。就目前而言,假使中國勢力要進入法屬波利尼西亞,需要獲得法國的同意。兩者相較,與缺乏資金的大洋洲國家打交道較為容易。易言之,中國勢力進入法屬波利尼西亞的難度較高。然而,中國始終未放棄進入法屬波利尼西亞,且可能暗地裡慫恿當地人追求獨立。[8] 若未來法屬波利尼西亞取得獨立,且經濟表現隨之大幅下滑時,則中國勢力進入的容易度將大增。
說明1:包圍藍白紅國旗的圈即是專屬經濟海域的界線。
說明2:此圖並未顯示法國所有的海外國土。
資料來源:”France and Security in the Indo-Pacific,” French Ministry of the Armed Forces, May 2019, https://reurl.cc/KALQYm.
[1]藍孝威,〈法空軍赴南太平洋 洲際力量投射制陸〉,《中時新聞網》,2021年6月22日,https://reurl.cc/YORXxX。
[2]Wyatt Olson, “French Air Force brings Rafale fighter jets to Hawaii for first time,” Stars and Stripes, July 2, 2021, https://reurl.cc/no4Og2; Dave Ress, “Ensemble, encore: French and US air forces remember the Battle of Yorktown,” Stars and Stripes, July 8, 2021, https://reurl.cc/GmLE3p.
[3]“The World Factbook,” U.S. 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 July 8, 2021, https://reurl.cc/GmLEyd.
[4]“France and Security in the Indo-Pacific,” French Ministry of the Armed Forces, May 2019, https://reurl.cc/KALQYm.
[5]洪瑞閔,〈法國空軍投射印太地區能力的再度驗證〉,《國防安全即時評析》,2021年7月1日,https://reurl.cc/EnLRNA。
[6]呂伊萱,〈「自古」支持航行自由 法國駐台代表:法會和美國合作〉,《自由時報》,2021年3月17日,https://reurl.cc/a98GYX。
[7]Helene Goiran, “The Role of the French Military on Key Issues for Oceania,” Asia Pacific Bulletin, March 26, 2018, https://reurl.cc/O0L4KA.
[8]Cleo Paskal, “Indo-Pacific Strategies, Perceptions, and Partnerships,” Chatham House, March 23, 2021, https://reurl.cc/ze4N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