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窺解放軍於南海之空域意識
2021.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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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1年8月31日，以色列商用衛星公司（ImageSat International, ISI）公布了幾張在近期拍攝的衛星照片。照片顯示解放軍於南沙群島渚碧礁鄰近海域活動。除了一艘船身代號為113的052型飛彈驅逐艦（北海艦隊之青島艦），其他皆是軍機，包括一架似應為該驅逐艦之艦載直升機直-9（ISI研判是機體較大之直-8）、一架運-9G（高新11號）電子干擾機，以及一架空中預警機空潛-200（高新6號）。[1]有鑒於解放軍軍機在南海空域愈見活躍，故本文擬藉此一發展，來管窺解放軍於南海之空域意識（Air Domain Awareness）。
按美國國土安全部之詮釋，空域意識乃是一項意識任意物體穿越特定地區空域的能力；也就是針對空中威脅予以偵察、追蹤與辨識。空域意識對於廣袤範圍的安全與防衛工作，特別是對潛在侵越活動加以預防與反應，極為重要。[2]
貳、安全意涵
一、解放軍正不斷深化其於南沙群島的空域意識
解放軍南海空域意識之發展，蓋以2016年為分水嶺。此前，該意識仍侷限於廣東、海南及西沙領空暨周邊空域。在包括2001年中美軍機於海南島專屬經濟區上空發生擦撞、 2013年南海艦隊航空兵轟6機群演練遠海突襲、習近平啟動「填礁造島」計畫、2014年南海艦隊8架戰機完成首次雙海域掛彈遠端奔襲，以及2015年解放軍空軍首次突破第一島鏈赴西太平洋開展遠海訓練等要素推波助瀾之下，解放軍逐漸向南海其他區域擴展其空域意識。
2016年迄今，隨著南部戰區編成、先進戰機入列、相關島礁陸續完成跑道延長工程，乃至於在習近平強軍思想指引下，空軍邁向「全疆域作戰現代化戰略性軍種」等進展，[3]促使解放軍於南海構建較為全面的空域意識。具體途徑諸如：開展單點島礁或九段線沿線之「戰鬥巡航」、強化北斗衛星與南海地空C⁴ISR之鏈結整合能力、強化對外軍機的追監、攔截能力、開展適足加大作戰半徑的空中（夥伴）加油，以及提升在航艦或個別島礁上的晝夜快速起降能力等。而近日在渚碧礁的軍機活動，說明解放軍正不斷深化其於南沙群島的空域意識。
二、解放軍正運用南沙島礁利基擴展其南海空域意識
中國在南海島礁從事軍事建設，表面上是用以捍衛主權，深層來說，是在攫取南海的戰場訊息，以利未來作戰。2018年以來，以島礁為據點的解放軍空軍，開始透過雷達及通信系統，將即時情資傳遞給數百哩之遙的解放軍海軍戰鬥員。[4]2020年起，中國更為頻繁地使用南沙島礁的機棚與跑道，藉以擴大解放軍軍機在南海乃至於印度洋的巡弋範圍及懸停時間。職是之故，島礁駐點空軍的主要服務對象，不再是海軍及海巡船艦，而是以頻繁運用該等島礁，藉以擴展南海空域意識的解放軍航空兵。[5]
參、趨勢研判
一、解放軍之南海空域意識可能在一至三年內大幅擴增
目前南海空域的解放軍戰力，尚且以島礁及南部戰區沿海基地之航空兵力為主。巡弋於南海的解放軍航艦，甚至仍得仰賴該等兵力之警戒與護衛。[6]不過，此等態勢可能在未來一至三年發生改變。據最新消息指出，柬埔寨戈公省七星海機場預定於2022年中投入使用，[7]倘若解放軍能在七星海機場起降，則將直接威脅美國在新加坡及泰國之基地與駐軍，並使中國空軍南海預警制空範圍向西囊括暹羅灣及安達曼海空域，此其一也。其二，中國眼下正在建造以電磁彈射系統取代滑躍式甲板的新航艦，如新航艦確能提高載重量，進而部署中小型偵察機、預警機以及更多的艦載戰鬥機，則解放軍之南海空域意識又將隨之擴增。
二、解放軍進而要強化其南海「水下意識」
據筆者觀察，2021年4至6月間，解放軍銳意在永暑、渚碧、美濟等南沙三大島礁上部署相關軍機，藉以強化其南海空域意識。首先是2021年4月出現在永暑礁之空潛-200，其次是5至6月出現在美濟礁的空警-500，6月9日出現在永暑礁的空潛-200及空警500AEW&C（附近海域並出現能協同反潛的815型電子偵察船），乃至於6、7月間出現在渚碧礁的運-9和直-8。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出現在渚碧礁的直-9、運-9G及空潛-200，由於皆具有反潛作戰能力，意味著解放軍在深化南海空域意識同時，正加大其南海「水下意識」。
[1] @ImageSatIntl, 10:08 PM, Aug 31, 2021, Twitter, https://reurl.cc/GmzR5y.
[2] “Feature Article: S&T Collaborates with Federal Partners to Improve Air Domain Awareness at the Northern Border,” February 4, 2021, U.S. Homeland Security, https://reurl.cc/1YnaKV.
[3] “中國空軍向全疆域作戰的現代化戰略性軍種邁進,” 《人民網》2017年11月10日，http://military.people.com.cn/BIG5/n1/2017/1110/c1011-29638966.html。
[4] J. Michael Dahm, “Beyond “Conventional Wisdom”: Evaluating the PLA’S South China Sea Bases in Perational Context, “ War on the Rocks, MARCH 17, 2020, https://reurl.cc/eE04lb.
[5] Military and Security Developments Involving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2020, Annual Report to Congress, 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2020, p.79, https://reurl.cc/EnqMAR.
[6] 同註3。
[7] 〈最新！柬埔寨七星海國際機場將於明年年中投入啟用〉，《網易》，2021年8月30日，https://reurl.cc/yE5jd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