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號艦」被擊沉的教訓
2022.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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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2年4月14日，烏克蘭發射兩枚「海王星」（Neptune）反艦飛彈，擊沉俄羅斯黑海艦隊旗艦「莫斯科號」（Moskva）。擊沉「莫斯科號」意義在於：一、烏克蘭戰略成功。擊沉黑海艦隊旗艦，迫使黑海艦隊其他艦艇遠離烏克蘭海岸，同時降低俄軍兩棲登陸奧德薩的可能性。二、普欽（Vladimir Putin）政治災難。「莫斯科號」反艦、防空與反飛彈系統齊全，火力驚人，且以首都命名，被擊沉除了俄國光榮受損，艦上人員大量傷亡，無疑都是一場難堪災難。[1]烏軍反艦飛彈發揮威力，再度引發反艦飛彈與航空母艦孰強論戰，以及凸顯輕型遠程反艦飛彈的優越性。
貳、安全意涵
中國推出新型反艦彈道飛彈，配合大量反艦巡弋飛彈，對美軍航母構成威脅。美軍認為航母不是「脆弱小茶杯」，具重層防禦能力。
一、鷹擊-21反艦彈道飛彈首現
解放軍中程反艦彈道飛彈除了東風-21D∕東風-26外，在4月23日海軍節前夕，艦射型與空射型鷹擊-21反艦彈道飛彈出現在社群網路，分別以055型驅逐艦和轟-6N轟炸機為發射平台，艦射型射程約為1,000公里，空射型可達1,500公里。鷹擊-21是在火箭軍陸基東風-21D基礎上，針對艦載、機載等不同發射平台加以改良，體型相對縮小，採用較短火箭助推器，以及更細長的錐形機動重返載具，以便安裝在艦載垂直發射單元，或掛載於轟炸機機腹掛點。轟-6N作戰半徑6,500公里，配備鷹擊-21後，成為真正戰略轟炸機。擁有鷹擊-21的055型驅逐艦，成為火力最強水面艦。中國已成為世界首個擁有陸海空反艦彈道飛彈國家，大幅提升應對航母的「區域拒止」能力。[2]
二、鷹擊系列反艦巡弋飛彈執行飽和攻擊
除了反艦彈道飛彈，解放軍還發展反艦巡弋飛彈，目前發展四代，並以第三代為主力。第一代是1960年代仿製蘇聯亞音速飛彈而成的「上游」、「海鷹」系列，射程50至80公里。1970年代出現「鷹擊」系列，包括鷹擊-8A、鷹擊-81、鷹擊-82等，射程120公里。1990年代第三代反艦飛彈，包括鷹擊-62、鷹擊-83、鷹擊-91等。第四代反艦飛彈由鷹擊-12、鷹擊-18、鷹擊-100等組成。鷹擊-12優勢在速度與射程結合，能以4馬赫實施射程400公里攻擊。鷹擊-18射程600公里，特點是採取亞音速與超音速結合的雙速突防模式。在巡航階段以0.8馬赫亞音速低空飛行，在進入末端攻擊階段加速到3馬赫超音速，高速突防掠海攻擊。鷹擊-100是長劍-100亞超音巡弋飛彈的反艦版，射程800公里，對航母等大型水面目標發動超視距遠程打擊，銜接鷹擊-12、鷹擊-18、鷹擊-62與東風-21D間的空檔。[3]
三、航母不是「易脆小茶杯」
長期發展反艦彈道與巡弋飛彈的解放軍，似乎受到烏軍擊沉「莫斯科號」的鼓舞。航母支持者卻認為，航母不是「脆弱小茶杯」，要擊沉她並非易事：（一）密閉隔艙。美軍航母不僅有密閉隔艙，還有完善損管措施，能夠承受相當程度爆炸衝擊。2021年夏天，最新航母「福特號」（USS Gerald R. Ford CVN-78）進行「抗暴震測試」（shock trials），展現對抗反艦飛彈韌性；（二）「重層防禦」。航母戰鬥群擁有反飛彈、防空、近迫等「硬殺」系統，以及誘餌、電子干擾等「軟殺」系統，未來還將裝備對抗高音速武器系統；（三）調整作戰模式。在轟炸機、潛艦與遠程飛彈摧毀解放軍反艦飛彈前，美軍航母不會進入其射程內。航母戰鬥群也將擴展其打擊範圍，例如以MQ-25無人加油機延長戰機航程；（四）敵軍「情監偵」能力。攻擊機動中的航母，反艦飛彈要有完整的偵察與瞄準系統配合。反艦飛彈高速飛行產生高溫，除了影響飛彈準確度，也容易遭雷達發現；（五）航母高速機動能力。航母以30節速度機動，增加反艦飛彈雷達搜索難度，讓航母隱藏在茫茫大海中。[4]
參、趨勢研判
烏軍輕型反艦飛彈擊沉俄軍萬噸級軍艦，顯示：輕型反艦飛彈優於重型反艦飛彈，小彈頭遠程反艦飛彈將是未來主流。
一、輕型反艦飛彈優於重型反艦飛彈
俄羅斯巡弋飛彈攜帶重達1噸的彈頭，企圖摧毀美國航母。美國海軍也有許多人士贊成裝備500磅或以上的彈頭，希望可以重擊較輕的巡洋艦或小型艦艇。然而烏軍兩枚330磅彈頭輕型海王星飛彈，一舉擊沉俄軍萬噸級軍艦，顯示輕型反艦飛彈能夠輕易擊敗重型艦艇，而且推翻過去的經驗法則。根據這項經驗法則，癱瘓「莫斯科號」需要5枚海王星飛彈，其錯誤在：（一）只計算爆炸與相伴而來的破片損害，沒有考慮飛彈殘餘燃料引發大火與濃煙損害，以及飛彈本身撞擊破壞力；（二）現代艦艇在有限空間裝滿各種爆炸與易燃物，更不像二次大戰艦艇建造裝甲彈藥庫。例如「莫斯科號」攜帶16枚反艦飛彈、104枚防空飛彈、2座130mm艦炮彈藥庫、2座反潛迫炮彈藥庫以及10枚533mm魚雷。「莫斯科號」全艦都是爆炸物與燃料，一旦被反艦飛彈擊中，很難不發生連鎖爆炸與大火。[5]
二、小彈頭遠程反艦飛彈是主流
目前先進反艦飛彈導引系統，可以精準命中「艦艇戰情中心」（Combat Information Center, CIC）與彈藥庫，因此小彈頭足以完成任務，騰出來的空間與重量，可容納更多燃料，亦即延長飛彈射程。小彈頭遠程反艦飛彈優勢在：（一）若與敵艦距離較短，飛彈殘餘燃料具有很大殺傷力；（二）裝備更多小彈頭遠程反艦飛彈艦艇，能夠更具信心應付發動「狼群攻擊」的飛彈快艇，也能對大型艦艇發動飽和攻擊，突破敵艦防禦系統；（三）配合有效偵測系統，先發現先發射，小彈頭遠程反艦飛彈將更具致命性。[6]
[1] Joe Courtney, “Moskva’s Sinking, the Rise of Anti-Ship Cruise Missiles and What That Means for the US Navy,” Defense News, May 3, 2022, https://reurl.cc/XjxOrD.
[2] 〈懾控遠海/彈道版新鷹擊海空壓制航母〉，《大公網》，2022年5月2日，http://www.takungpao.com/news/232108/2022/0502/715061.html。
[3] 〈鷹擊18：亞音速掠海 超音速突防〉，《大公網》，2022年5月2日，http://www.takungpao.com/news/232108/2022/0502/715065.html。
[4] Christopher Woody, “China's Military Has US Aircraft Carriers in Its Sights, But Those Flattops Aren't ‘Little Teacups’, Their Captains Say,” Business Insider, April 12, 2022, 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us-aircraft-carriers-arent-little-teacups-their-captains-say-2022-4.
[5] Alan D. Zimm, “Antiship Missile Lessons from Sinking of the Moskva,” Proceedings, May 2022 (Vol. 148/5/1,431), https://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2022/may/antiship-missile-lessons-sinking-moskva.
[6] Ib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