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處理「長春長生疫苗事件」之觀察
2018.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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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中國吉林省長春長生公司爆發假疫苗事件，公司所製造的狂犬病疫苗造假、百白破（百日咳、白喉、破傷風）三合一疫苗不合格，引發民怨。事件起因於2018年7月15日，中國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主動發布的通告，指長春長生生物科技公司在狂犬病疫苗生產過程的紀錄造假，加上7月21日一篇名為《疫苗之王》的文章在網路及社群軟體上瘋狂流傳，揭露長春長生公司以及康泰生物負責人行賄官員、偷工減料、逃避監管、疫苗抗原含量低於標準、過去疫苗出過問題後的公司負責人再度換殼上市等事，引起中國民眾不滿情緒蔓延。
貳、安全意涵
中國吉林省長春長生公司爆發假疫苗事件，公司所製造的狂犬病疫苗造假、百白破（百日咳、白喉、破傷風）三合一疫苗不合格，引發民怨。事件起因於2018年7月15日，中國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主動發布的通告，指長春長生生物科技公司在狂犬病疫苗生產過程的紀錄造假，加上7月21日一篇名為《疫苗之王》的文章在網路及社群軟體上瘋狂流傳，揭露長春長生公司以及康泰生物負責人行賄官員、偷工減料、逃避監管、疫苗抗原含量低於標準、過去疫苗出過問題後的公司負責人再度換殼上市等事，引起中國民眾不滿情緒蔓延。
一、中國官方在習近平表態後加速調查
針對疫苗事件的蔓延，中國官方除對長春長生公司罰款外，並透過官方網路媒體報導國家領導人的相關指示。例如7月22日李克強的批文指示「疫苗事件突破人的道德底線，需給全國人民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1] 當時正在非洲盧安達出訪的習近平亦於7月23日跨洲強調「立即調查事實真相，一查到底，嚴肅問責，依法從嚴處理」（如附表）。習近平宣示處理後，許多調查行動加速展開。例如中國國務院調查組前往吉林省調查，並於24日召開會議，就案件調查、違法懲處及後續處置進行討論；吉林省省長景俊海強調全力配合國家調查；相關省的紀委監察委成立專案工作組等。在成效部分，7月26日吉林省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黨組書記、局長崔洪海（正廳級）隨即因涉嫌受賄罪一案，遭到起訴；7月29日長春新區公安分局提請逮捕長春長生公司董事長高俊芳等18人。
二、定調疫苗問題並試圖建立停損點
有關問題疫苗安全性的部分，官方定調不合格疫苗「對人體安全性沒有影響」，頂多是保護力不足或是沒有保護力，因此只有後續補打有效疫苗的問題。在調查範圍的部分，起初官方相關調查僅止於長春長生公司，未及於同樣有問題的國營企業旗下之武漢生物公司。事實上長春長生所製造的問題疫苗為25萬2600支，而武漢生物卻占了40萬520支。官方一開始對武漢生物不但未進一步調查，29日甚至仍把武漢生物產的疫苗作為長春長生公司問題疫苗的後續補種方案（如附表）。然而此作法不但被外界批評為捉小放大，更無法平息民怨，甚至有民眾至中國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前拉布條抗議。直到李克強再度下令兩天後，才開始查核武漢的不合格疫苗。
三、機構貪腐問題影響人民信任
依《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方案》所組建的中國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因權責劃分在本次事件中退居二線，僅由疾病預防控制局局長發表相關聲明（如附表）。目前相關調查仍由中國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所管理的國家藥監局負責。然而今年中央第11巡視組於2018年上半年曾向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反應原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的巡視結果，表示「食品藥品審批監管領域廉潔風險較大，反腐敗鬥爭形勢依然嚴峻複雜…違反中央8項規定精神問題屢禁不止，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仍然存在」。顯示機構貪腐問題仍相當嚴重，也增加挽救其信任危機之難度。
參、趨勢研判
一、領導人與行政部門在處理疫苗事件步調不同
本次中國高層因應疫苗事件的爆發較過去反應迅速。習近平與李克強在本次事件中扮演主導的角色。調查多在習李指示後展開。一方面代表習李權力的穩固、集中，但另一方面又顯示出若無兩人指示，行政部門將重蹈處置僵化的覆轍。顯示習李與行政部門對事件因應的思想、步調仍未一致。例如起初對武漢生物的處理部分仍為過去掩蓋及粉飾太平的老路。李克強7月30日在國務院常務會議指示「構建確保群眾用藥安全的長效機制」後，31日藥監局還再次滅火表示武漢生物藥品已符合規範（如附表）。直到8月1日調查範圍才擴大至武漢生物。這也使未來類似疫苗事件的根絕增加了變數。
二、中國民眾對官方處理公衛的信任危機難以解決
本次事件後，由國務院副總理孫春蘭所領導「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領導小組」的後續作為，以及相關條例的修改雖然也是未來觀察重點之一。[2] 但判斷中國是否有決心處理，除了關注武漢生物的後續調查外，癥結點仍在是否處理衛生醫療相關產業的政商關係與貪腐問題上。總結本次事件，民眾對於中國產疫苗及其政府管控的信心瓦解是可以預期的，既使處理武漢生物的不合格疫苗，其信任危機問題仍難以解決。
附表、疫苗事件中國官方重要發言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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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
單位 |
發言要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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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 |
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 |
停止長春長生公司狂犬疫苗的生產，收回長春長生藥品GMP證書，同時立案調查，涉嫌犯罪的移送公安機關追究刑事責任；所有涉事產品尚未出廠和上市銷售，全部產品已得到有效控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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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6日 |
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疾病預防控制局局長毛群安 |
疾病預防控制局密切關注事態發展，與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保持密切溝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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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2日 |
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 |
重申7月15日之處置；長春長生已上市銷售使用疫苗均經過法定檢驗，未發現品質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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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2日 |
國務院總理李克強 |
「此次疫苗事件突破人的道德底線，必須給全國人民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國務院要立刻派出調查組，對所有疫苗生產、銷售等全流程全鏈條進行徹查，儘快查清事實真相，不論涉及到哪些企業、哪些人都堅決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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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3日 |
國家主席習近平 |
調查事實真相，嚴肅問責，依法從嚴處理；完善疫苗管理體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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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6日 |
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 |
武漢生物公司整改後，中檢院對其連續生產的30批百白破疫苗進行測定，結果全部符合規定，結合現場檢查，恢復生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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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9日 |
山東省疾控中心 |
補種按照知情、自願、免費的原則實施；補種使用的疫苗為武漢生物生產的百白破疫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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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0日 |
國務院總理李克強 |
讓嚴重違法者獲刑入獄並逐出市場，終身不得從事藥品生產經營；指導各地全部回收銷毀未使用的涉案疫苗；開展監管責任調查；查清涉案疫苗接種情況；提出進一步完善疫苗研發、生產、流通、使用全流程監管體制的方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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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1日 |
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 |
說明就問題疫苗沒收武漢生物違法所得和罰款的行政處罰決定；說明再檢查後武漢生物藥品已符合規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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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
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 |
按國務院要求，國家藥監局會同衛生健康委等部門組成核查組赴武漢生物進行核查。 |
資料來源：彙整媒體報導。
[1]據傳李克強在7月16日時即已批示，惟未被新聞報導，直至22日才被媒體披露。且披露後該報導亦未刊登於隔日人民日報頭版，據他人分析可能與等待習近平定調有關。
[2]例如中國在2016年的疫苗事件後，曾修訂《疫苗流通和預防接種管理條例》，然成效不彰而受到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