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潛艦部隊與南海安全
2019.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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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9年5月13日，中國《新民晚報》刊登一篇標題為「揭秘越南海軍潛艇部隊」的報導，針對越南人民海軍（The Vietnam People’s Navy, VPN）第189潛艦旅做了若干介紹。文中指出，越南海軍第189潛艦旅的存在一直是南海周邊各國關注的焦點，雖然該艦隊所屬的6艘「基洛級」（Kilo-class）636.1型潛艦並非是嶄新的船型，但是由於該潛艦的隱蔽性高與攻擊力強，被越南視為是「國家的反擊力量」，因此對南海及其周邊的區域安全情勢仍具有重大的影響。該報導也指出，金蘭灣為第189潛艦旅的母港，同時也是越南海軍第4軍區司令部的所在地，其內外港總共可以容納40艘4萬噸以下的大型船艦與100艘的運輸船。由於金蘭灣海軍基地位處麻六甲海峽至巴士海峽航道上的要衝，因此它也是越南海軍進行物資補給與人員輪替的重要後勤與保養維修基地。[1]
貳、安全意涵
一、越南發展潛艦對中國形成「不對稱」制衡作用
由於與中國在南海主權上的爭議與衝突，越南於2009年斥資18億美元向俄羅斯購買6艘636.1型柴電攻擊潛艦。從2014年1月，第1艘「河內號」（HQ-182）開始服役，到2017年2月，第6艘「頭頓號」（HQ-187）開始服役，總共歷時3年，是亞洲擁有潛艦國家當中的第5位（以數量計），僅次於中國、日本、南韓、印度（有關越南人民海軍的潛艦狀況，請參照附表一）。就636.1型潛艦本身而言，其排水量為3,000噸，所攜帶人員為52名，可在海上持續航行45天，水下最快航速可達20節，所配備的武器包括GE2-01反艦與反潛魚雷，以及3M-14E「俱樂部」（Klub）超音速巡弋飛彈（可做為反艦、反潛、與攻陸之用，射程約300公里）。準此，越南的潛艦部隊可對中國位在南海上的交通線實施攔截，亦可對解放軍位於海南島的三亞海軍基地與位處南海島礁上的軍事設施實施攻擊。雖然越南的海軍整體實力不及於中國，但藉由如此的「不對稱優勢」（asymmetrical advantage），河內乃能發揮對北京的「反介入與區域拒止」（anti-access and areal denial, A2/AD）能力，對中國侵犯其南海的權益具有若干制衡的作用。[2]
二、南海安全嚴重受到亞洲「潛艦軍備競賽」的影響
事實上，越南海軍潛艦發展只是亞洲國家發展潛艦的一個「縮影」；在過去的十年裡，幾乎所有重要的亞洲國家皆戮力投入潛艦艦隊的發展。而亞洲國家之間的「潛艦軍備競賽」正嚴重地衝擊南海的安全與穩定（有關亞洲國家的潛艦狀況，請參照附表二）。以東南亞國家為例，越南在2017年2月已完成6艘潛艦下水服役；印尼則是計劃在2024年之前擴充其潛艦數目至14-16艘；新加坡與馬來西亞亦加強並擴充其潛艦數量；而泰國與菲律賓近期亦表達其有意發展水下武力。在東南亞以外的國家方面，台灣除了既有的4艘潛艦之外，目前正在建造自製的潛艦；日本的潛艦作戰能力早已是名列世界的前端，近年則是積極地向印度與澳洲出售日造先進的潛艦；南韓則是在既有13艘潛艦的基礎上，繼續尋求數量上的增加。[3]這些國家之所以努力發展潛艦，其目的並非是為了對抗彼此，而是為了因應中國日益在南海與印度洋的海權擴張與威脅。然而，中國的遠洋海軍發展恐怕不會因為這些亞洲國家的潛艦部隊發展而停止，解放軍海軍必然會持續擴充其潛艦作戰與反潛（anti-submarine warfare, ASW）的能力。正因為如此，「安全困境」（security dilemma）的情況將嚴重衝擊南海的安全與穩定。
參、趨勢研判
一、越南將持續強化其潛艦部隊的整體作戰能力
越南海軍的6艘潛艦已於2017年2月全數下水服役，預期該潛艦部隊將能以不對稱的優勢對中國海軍的若干作為形成反制，包括對中國可能實施的封鎖進行反封鎖，以及用於與中國在南海可能發生的任何軍事衝突。此外，2018年5月24日，越南更舉行該國首艘潛艦搜救船的龍骨安放（keel-laying）典禮。此船為一「多用途的潛艦救難船」（multipurpose submarine search and rescue ship, MSSARS），並命名為「MSSARS 9316」。由於潛艦搜救船的功能不會只是在於搶救發生事故的潛艦，其亦可用於廣泛海事的調查與研究。[4]因此，潛艦與潛艦搜救船的發展將有助於強化越南在南海主權上的立場，同時也凸顯越南在南海問題上的積極態度。
二、亞洲國家的「潛艦軍備競賽」將加速
由於中國在南海主權爭議上的強硬立場，以及多年來積極地建設藍水海軍，許多亞洲國家已在水下武力上投注多時。由於此一結構因素並未改變，因此亞洲國家之間的「潛艦軍備競賽」將更為明顯。就總體數量而言，亞洲國家的潛艦總數將在2025年達到250艘左右。[5]而中國在潛艦方面的發展，解放軍預計在2020年結束之前將其潛艦數量擴增至78艘；在其他亞洲國家方面，包括南韓、日本、印度、巴基斯坦、新加坡、印尼、與台灣等國家，也都陸續正在建造與提出建造潛艦的計畫。[6]屆時亞洲地區將擁有為數眾多，且更為安靜與配備長程攻擊能力的潛艦，這將對南海水域的海事安全構成新的挑戰。
附表1：當前越南人民海軍的潛艦狀況
|
序號 |
艦名 |
舷號 |
型號 |
下水日期 |
服役日期 |
|
1 |
河內 |
HQ-182 |
636.1 |
2012.8.28 |
2014.1.15 |
|
2 |
胡志明 |
HQ-183 |
636.1 |
2012.12.28 |
2014.4.4 |
|
3 |
海防 |
HQ-184 |
636.1 |
2013.8.28 |
2015.8.1 |
|
4 |
峴港 |
HQ-185 |
636.1 |
2014.3.28 |
2015.8.1 |
|
5 |
清化 |
HQ-186 |
636.1 |
2014.12.28 |
2017.2.28 |
|
6 |
頭頓 |
HQ-187 |
636.1 |
2015.9.28 |
2017.2.28 |
資料來源：作者陳亮智整理自網路公開資訊。
附表2：當前亞洲國家的潛艦狀況
|
序號 |
國家 |
潛艦數量（艘） |
|
1 |
中國 |
76 |
|
2 |
日本 |
18 |
|
3 |
南韓 |
16 |
|
4 |
台灣 |
4 |
|
5 |
越南 |
6 |
|
6 |
新加坡 |
6 |
|
7 |
印尼 |
5 |
|
8 |
馬來西亞 |
2 |
|
9 |
澳洲 |
6 |
|
10 |
印度 |
16 |
|
11 |
巴基斯坦 |
5 |
|
總計 |
|
160 |
資料來源：作者陳亮智整理自網路公開資訊。
[1] 黎明，〈揭秘越南海軍潛艇部隊〉，《新民晚報》，2019年5月13日，http://xmwb.xinmin.cn/html/2019-05/13/content_20_4.htm。
[2] Franz-Stefan Gady, “’Black Hole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Vietnam Commissions 2 New Attack Submarine,” The Diplomat, March 1, 2017, https://tinyurl.com/y57mkkr4; Derek Grossman, “Can Vietnam’s Military Stand Up to China in the South China Sea?” Asia Policy, Vol. 13, No. 1 (January 2018), pp. 118-119.
[3] “The Submarine Race in Asia,” New York Times, January 7, 2014, https://tinyurl.com/y694bryf; Zachary Keck, “Watch Out, China: Asia’s Dangerous Submarine Race Heats Up,” National Interests, April 23, 2015, https://tinyurl.com/yy7b9msr
[4] Prashanth Parameswaran, “What’s in Vietnam’s New Submarine Vessel?” The Diplomat, June 14, 2018, https://thediplomat.com/2018/06/whats-in-vietnams-new-submarine-vessel/
[5] “Asian submarine race raises security concerns,” Financial Times, May 17, 2017, https://www.ft.com/content/21c1da2c-3ad4-11e7-821a-6027b8a20f23
[6] Ib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