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重修中業島跑道之戰略意涵
2019.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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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8年12月20日菲律賓國防部長羅倫沙納（Delfin Lorenzana）聲明，將繼續重修中業島（Pagasa Island，菲國稱帕加薩島，國際名稱Thitu Island）的飛機跑道（預定於2019年底完成），並強調將繼續在南海進行巡邏與捍衛島嶼安全，若中方作為影響菲律賓國家利益，將向中國提出抗議；羅倫沙納並表示，希與美國共同審視有67年歷史的美菲《共同防禦條約》（Mutual Defense Treaty‚ MDT），因為卡拉揚（Kalayaan）群島等南海中的島嶼若發生任何事情，美國不會干涉領土爭端，菲律賓的島嶼將不受條約保護。[1]2018年12月28日，美國國防部主管亞太安全事務助卿薛瑞福（Randall G. Schriver）接受《星條旗報》（Stars and Stripes）採訪時，呼籲美國的太平洋盟國加強南海巡邏。[2]美方欲藉此對中國在南海的軍事化活動施予壓力。
貳、安全意涵
一、菲與中齟齬後回應美方呼籲
2018年5月，中國海警人員在黃岩島海域登上菲律賓漁船拿走漁獲，違反先前同意菲律賓漁民在該海域捕魚的協議。同月，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CSIS）公布衛星照片，顯示菲律賓已重啟中業島跑道的修築。[3]其後，因中國以無線電警告菲律賓飛機軍艦遠離中方人工島礁的次數越來越多，菲律賓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在2018年8月14日演說表示，中國無權宣稱擁有人造島的空域所有權，因為這些水域是大家認為的國際水域，無害通行權應獲保障。2018年12月20日，羅倫沙納聲明將於2019年內完成中業島跑道修繕、繼續南海巡邏，及必要時將向中方提出抗議之餘，也提到過去幾個月裡，中國一直騷擾菲律賓的一艘舊軍艦坐灘仁愛礁（Second Thomas Shoal）進行的補給任務。凡此在在顯示菲律賓對於中國作為之不滿，並因此開始回應美方呼籲。
二、菲律賓強化軍力展現防衛決心
2018年6月，杜特蒂批准菲律賓2018至2022年的五年軍事現代化計畫，將致力建立可靠的國防武力。當時菲律賓國防部發言人安多隆（Arsenio Andolong）接受媒體專訪時表示，由於美中之間的緊張局勢加劇，菲律賓不能再坐視不管，必須展現政治決心。強化中業島跑道與該島設施，以及羅倫沙納12月的強硬發言，都顯示菲律賓當局加強防衛能力的決心。
參、趨勢研判
一、杜特蒂在美中之間採取等距外交
杜特蒂自2016年上任以來，即採取親中路線，並聲言不會就南海仲裁案結果向中國施壓。2016年10月杜特蒂訪問北京，中國開出投資援助240億美元支票後，杜特蒂公開表示，中國已承諾大筆援助，故菲律賓已不再需要美國。杜特蒂也曾表示，準備廢除美菲《共同防禦條約》。但至2018年中方僅兌現一項7‚300萬美元灌溉工程及7‚500萬美元資助兩座橋梁工程，其餘項目幾乎沒有兌現，菲律賓與中國從2018年5月起，也持續出現前述有關漁事糾紛、島礁維權的齟齬。[4]
另一方面，2017年11月杜特蒂與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藉馬尼拉東亞高峰會之際發表共同宣言，宣示延續美菲同盟。2018年5月，菲律賓派遣5‚000名士兵參演美國的「肩並肩」（Balikatan）聯合軍演，相較於2017年派出2‚600名士兵參演人數，規模明顯擴大，顯示杜特蒂希望延續美菲盟誼。2018年菲律賓又透過強化軍備、重修跑道、持續巡邏南海等作為，呼應美方呼籲，但同年11月20─21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訪菲，雙方簽署油氣開發合作備忘錄，並同意將雙邊關係定位提升為全面戰略合作關係。此顯示杜特蒂可能希望一方面維繫與美國的軍事同盟關係，以確保菲律賓安全；另一方面不得罪中國，並以共同開發油氣資源，維繫菲中合作氛圍。
二、菲國將持續購置防衛裝備維護國防安全
2018年6月，杜特蒂為提升防禦能力、捍衛海上疆界，批准總額56億美元（新台幣1,705億元）「新視野2」（Horizon 2）五年軍事現代化計畫。[5]相較於前總統艾奎諾三世（Benigno Aquino III）在2010─2016年期間花費約17億美元，明顯高出許多。此次購買的軍備包括多用途戰鬥機、長程反潛機、無人機、離岸巡邏艦和潛艦等全新裝備，正是杜特蒂因應中國在南海軍事化的具體行動。在此計畫下，未來幾年菲國將持續強化國防武力，保護廣闊海上邊界。
[1] “Gov’t to continue upgrade of facilities in West Philippine Sea,” Inquirer.net, December 20, 2018, https://goo.gl/7McHqp; “Lorenzana: Time to review PH-US defense treaty,” Inquirer.net, December 21, 2018, https://goo.gl/uDtR15
[2] Seth Robson, “US urges Pacific allies to boost their military presence in South China Sea,” Stars and Stripes, December 28, 2018, https://goo.gl/RM6tpw
[3] “Philippines to complete Pagasa Island repairs by 2019,” Philstar, December 7, 2018, https://goo.gl/4D3Cko
[4] Sam LaGrone, “Philippine President Duterte: ‘Serving Notice Now’ to Cancel Future Military Exercises with U.S.,” USNI News, September 28, 2016, https://goo.gl/vJ3Ghs;〈中共經援未兌現 杜特蒂挨批被利用了〉，《美麗日報》，2018年7月27日，https://goo.gl/NWTXQd；“Philippine leader says China wrong to police airspace over disputed sea,” Reuters, August 15, 2018, https://goo.gl/7kkH4w
[5] “Philippines outlines $5.6bn plan to modernize forces by 2028,” Arab News, June 22, 2018, http://www.arabnews.com/node/1326261/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