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放寬網路武器出口管制及其影響
2019.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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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路透社》（Reuters）於2019年8月22日報導，以色列國防部放寬其網路武器出口管制，可將部分產品銷售至特定國家。以色列業界人士表示，這些變更將加速網路武器（cyber weapon），如用於入侵電子裝置及監控之間諜軟體（spyware）等的出口許可審核。以色列國防部則表示，這些管制措施變更已實行將近一年，且網路武器銷售許可的豁免，僅在特定情況下適用，需經對產品本身的安全檢查以及對銷售國的評估，資安公司仍需為其產品取得出口許可。不過，以色列政府與相關公司，均婉拒說明目前間諜軟體的客戶包含哪些周邊國家。[1]
貳、安全意涵
一、以色列政府網路武器出口管制反映業界需求
作為網路安全及相關技術發展的領先國家之一，以色列對於其網路武器出口管制措施，近年來已提出一系列的變革。目前以色列軍民兩用科技的出口管制體制，將最終用途（end uses）為軍事用途、或最終使用人（end users）為軍方、以及《瓦聖那協議》（Wassenaar Arrangement on Export Controls for Conventional Arms and Dual-Use Goods and Technologies）清單內之產品出口許可，交由國防部轄下，於2007年應美國要求而成立的國防出口管制署（Defense Export Control Agency, DECA）負責。[2]
以色列國防出口管制署曾於2016年1月公布一項網路武器出口管制草案，其條文內容不但採用2013年《瓦聖那協議》對於「入侵軟體」（intrusion software）與「網路通訊監控系統」（IP network communications surveillance systems）及其相關軟硬體元件的管制措施，更進一步將《瓦聖那協議》對「入侵軟體」的定義擴大，涵蓋所有可能造成實體損害的軟體，以及軟體漏洞、技術與專業知識等。[3]然而，此草案受到以色列資安業界的大力反彈，認為一旦施行將限制產業發展。以色列總理尼坦雅胡（Benjamin Netanyahu）為回應業界反彈聲浪，於2016年4月宣布取消此項草案，並聲稱以色列仍支持《瓦聖那協議》。[4]
二、以色列加速網路武器產業化
此《路透社》報導同時揭露以色列經濟部將成立負責處理具有攻擊與防禦功能的網路科技出口許可的專責單位。以色列國家資安署（National Cyber Directorate）首任署長馬塔尼亞（Eviatar Matania）2016年6月接受媒體採訪時指出，除最終使用人為軍方外，大部分民用之網路科技產品與服務出口許可，未來將自國防部國防出口管制署，轉由經濟部與國家資安署共同成立的新單位負責。[4]組織上的變革，表示以色列政府重視不斷成長的網路武器商業市場，預期透過增加出口管制上的彈性加速產業化的腳步，提高以色列資安產業在全球市場的占有率。據估計，全球網路攻擊系統需求至2027年將成長至97億美金，而以色列目前每年網路攻擊工具出口產值大約有數億美金，僅占總體網路安全產品出口產值70億美金的一小部分，全球市場占有率大約是10%。[5]
參、趨勢研判
一、網路武器擴散促使數位威權主義擴張
近期已知的幾項網路武器濫用案例，如沙烏地阿拉伯記者哈紹吉（Jamal Khashoggi）謀殺案等，大都是政府以執法名義進口，但用以針對公民團體、異議份子或政敵等。因此以色列放寬出口管制，很可能使網路武器擴散，促使數位威權主義（digital authoritarianism）擴張。尤其以色列政府近年出口管制變革，顯示以色列將網路武器出口視為強化外交關係重要手段。以色列自2016年6月開始釋出即將放寬網路武器出口管制的訊息，同時國防部出口與國際合作專署（Export and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Directorate, SIBAT）表示已列出多個希望能增加出口的對象國家。2018年10月以色列當地媒體報導更指出，國防出口管制署對伊朗、伊拉克、敘利亞及黎巴嫩等以色列敵對國之外的102個國家放寬武器出口管制，非機敏性產品將不需事先申請許可。除已經由媒體揭露的沙烏地阿拉伯與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等鄰近國家外，由於中國與以色列在高科技產業有緊密的投資與技術合作關係，以此研判，以色列應相當重視中國市場，極可能將其納入放寬管制對象名單內，使中國自以色列放寬網路武器出口管制中直接受益。[6]
二、《瓦聖那協議》推廣受阻
過去時常將以色列作為支持《瓦聖那協議》體制的模範，以色列雖非《瓦聖那協議》的締約國，但曾表明支持並同意協議體制，即具有考慮正式加入《瓦聖那協議》的意圖，顯示《瓦聖那協議》在國際上仍具有相當效力。然而，以色列政府放寬其網路武器出口管制的作法，無論以色列出口管制實際執行狀況為何，對於此既定印象恐造成一定程度的減損，因而影響其他國家支持《瓦聖那協議》的意願。如此一來，國際間推廣《瓦聖那協議》，欲使更多國家加入軍民兩用科技出口管制體制的努力，將面臨更大阻礙。
[1] Tova Cohen and Ari Rabinovitch, “Israel eases rules on cyber weapon exports despite criticism,” Reuters, August 22, 2019, https://reurl.cc/drzpkD.
[2] Office of the General Counsel, MOD, “Defense Export Control Law 5766-2007,” October 2007, https://reurl.cc/nV6p31.
[3] Doron Hindin, “Can Export Controls Tame Cyber Technology?: An Israeli Approach,” La-wfare, February 12, 2016, https://reurl.cc/L1j2OK.
[4] 尼坦雅胡聲明見Yuval Azulai, “Netanyahu scraps plans to regulate cyber security cos,” Gl-obes, April 19, 2018, https://reurl.cc/zygQnN. 新單位之組成與目標見Barbara Opall-Rome, “Israel Liberalizes Cyber Export Policy,” Defense News, June 20, 2018, https://reurl.cc/K6K21n.
[5] “Factbox: Israel a global leader in growing market for cyber weapons,” Reuters, August 22, 2019, https://reurl.cc/e5vpKj.
[6] 以色列國防部放寬武器出口管制見Yuval Azulai, “Israel’s Defense Ministry eases arms export rules,” Globes, October 31, 2018, https://reurl.cc/Na12e6. 中國投資以色列高科技產業的疑慮見 Felicia Schwartz and Dov Lieber, “Chinese Investment in Israel Raises Security Fears,” Wall Street Journal, February 11, 2019, https://reurl.cc/Ob76W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