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軍售印度飆風戰機之分析
2019.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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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9年10月8日，法國與印度在法國軍用機製造商達梭航太（Dassault Aviation）的梅尼亞克（Mériganc）廠區，進行印度所訂購的首架飆風戰機（Rafale）交機儀式。總價88億美元共36架的飆風戰機由印度在2016年9月所訂購，在結束第一批印方飛行員的訓練之後，目前已完成的3架飆風戰機，預計將在2020年5月加入印度空軍的編組，並在2022年前完成所有飆風戰機的交機程序。 [1]
貳、安全意涵
一、飆風戰機成為法國國防產業的骨幹
作為法國軍備出口的主力產品之一，飆風戰機近年來在全球市場有著不錯的表現，自2015年起已經向埃及、卡達與印度售出96架飆風戰機，為法國帶來將近200億歐元的收入（見表1）。此外，若再加上法國空軍自身預定的後續28架飆風戰機，共計156架的飆風戰機需求為法國國防產業帶來可觀的經濟效益。達梭航太梅尼亞克廠區每月可生產2架飆風戰機的2條生產線已經滿載，目前專責進行外銷訂單部份的生產，法國空軍的後續需求被推遲到2022年才開始生產。如此穩定的需求除了確保梅尼亞克廠區1,400員工的就業機會，法國國防部還指出若將包括賽峰集團（Safran）與達雷茲集團（Thales）在內的百餘家相關大小承包商考慮在內，涉及7,000名從業人員的飆風戰機產業鏈都可獲得保障。
表1、法國飆風戰機出口情況
|
國家 |
合約簽署時間 |
架數 |
總金額 |
交機時程 |
|
埃及 |
2015年 |
24 |
45億歐元 |
2015-2019 |
|
卡達 |
2015年 |
24 |
63億歐元 |
2019-2021 |
|
2017年 |
12 |
11億歐元 |
||
|
印度 |
2016年 |
36 |
80億歐元 |
2019-2022 |
|
總計 |
|
96 |
199億歐元 |
|
資料來源：洪瑞閔整理自公開資料
印度空軍的主力機隊由美洲豹攻擊機（Jaguar）、幻象2000（Mirage 2000）、蘇-30MKI（Su-30MKI）、米格21（Mig-21）與米格27（Mig-27）戰機在內等第三代或第四代戰機所組成，目前正面臨3項問題。首先，俄製戰機的老化問題嚴重，近年來印度空軍發生多起事故，折損多架米格21戰機。再者，印度領空經常遭受中國與巴基斯坦侵犯，在2013至2015年間印度領空遭到入侵多達32次，如何因應中國的殲20與巴基斯坦的F-16機隊是一大挑戰。[2] 此外，印度自1980年代便已推動的自製「輕型戰機計畫」（Light Combat Aircraft, LCA）的「光輝戰機」（Tejas）發展並不順利，在發動機與電戰系統的研發上遭遇諸多困難，遲至2019年2月才取得「最終作戰許可」（Final Operational Clearance, FOC），必須找尋其他替代方案。因此，飆風戰機過去在利比亞、馬利、阿富汗與伊拉克的良好實戰表現，與其所配備的流星飛彈（Meteor），得到新德里的青睞，其加入使印度空軍的作戰能力獲得提升，並可與中國和巴基斯坦相抗衡。
三、印度藉飆風戰機軍售案促進國防產業鏈的深化
此項軍售案包含法國承諾給予印度合約總值50%（44億美元）的工業合作（offsets）條款，將由包括達梭航太、賽峰集團、達雷茲集團與MBDA等4個主要國防企業來負責。其中包括印度廠商加入零組件的供應、在印度建設廠房與提供印方人員高技術工作的職業訓練等等。[3] 此外，工業合作的30%將與印度國防研究暨發展組織（Defenc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Organisation, DRDO）合作，在發動機製造商賽峰集團的協助下，重啟光輝戰機所使用的國造發動機「卡維利」（Keveri）的研發計畫。[4] 若以地理位置來看，飆風戰機軍售案所涉及的5項技術領域，已經為印度7個主要聚落共72家廠商帶來可觀商機與就業機會（見表2）。
表2、飆風戰機在印度工業合作情況一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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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領域 |
主要聚落 |
廠商數 |
|
機身 |
New Delhi, Mumbai, Pune, Nagpur, Hyderabad, Bangaluru, Coimbatore |
20 |
|
發動機 |
New Delhi, Mumbai, Bangaluru |
5 |
|
航電系統 |
New Delhi, Nagpur, Hyderabad, Bangaluru |
13 |
|
零件設備 |
New Delhi, Hyderabad, Bangaluru, Coimbatore |
14 |
|
工程軟體 |
New Delhi, Pune, Bangaluru, |
20 |
資料來源：洪瑞閔整理自公開資料
參、趨勢研判
一、法國持續以軍備出口完善印太戰略
在巴黎於2018年6月公布的《法國與印太地區的安全》（La France et la sécurité en Indo-Pacifique）中，發展包括印度在內的戰略夥伴關係網絡是其印太戰略的重要目標之一，法國與印度在1998年建立戰略夥伴關係，自此雙邊的合作便不斷增加（見表3），反映出法國與印度在自由航行與海上安全等戰略價值觀的共享。印度空軍自1953年以來便是法國的主要客戶之一（見表4），此次飆風戰機採購案將使得法系戰機成為印度空軍的主力，同時法國已在2019年8月向印度提出新一批36架飆風戰機的追加軍售案，再加上2019年2月法國與澳洲的潛艦銷售案，軍備出口將持續作為法國強化與印太地區夥伴國家關係的工具。
表3、法國與印度戰略關係發展大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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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
事件 |
|
1998年 |
戰略夥伴關係建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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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 |
海軍年度聯合演習Vanruna機制建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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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 |
空軍年度聯合演習Garuda機制建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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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 |
陸軍年度聯合演習Shakti機制建立 |
|
2018年 |
法國總統馬克宏與印度總理莫迪簽署國防安全合作協定，其中包括法國開放其位於印度洋留尼旺（Réunion）、馬約特島（Mayotte）等島嶼的軍事基地提供印度後勤與補給服務、能源與太空事務合作。 |
資料來源：洪瑞閔整理自公開資料。
表4、印度空軍採購法系戰機一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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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 |
產品 |
購買架數 |
|
1953 |
颶風戰鬥轟炸機（Ouragan） |
71 |
|
1957 |
33 |
|
|
1957 |
神秘4戰鬥轟炸機（Mystère IV） |
110 |
|
1979 |
美洲豹攻擊機（Jaguar） |
1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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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 |
幻象2000戰機 （Mirage 2000） |
59 |
|
2011 |
幻象2000戰機（Mirage 2000）升級 |
51 |
|
2016 |
飆風戰機（Rafale） |
36 |
資料來源：洪瑞閔整理自公開資料。
二、印度將透過對法軍備採購維護戰略自主性
近年來印度的武器進口結構逐步產生變化（見表5）。儘管俄羅斯依舊是印度最大的武器進口國家，但比例已從1999年至2003年間的78%下降至2014年至2018年間的58%。在技術面向上，這反映出俄系裝備的品質下降、備用零件交送經常發生延誤與雙方對共同開發計畫的看法分歧（如第五代戰機的開發計畫）等問題。在安全面向上，這也顯示出印度對俄羅斯與其主要對手中國和巴基斯坦關係趨向緊密的不安。此外，儘管出自於沒有其他替代方案的考量，新德里依舊不顧華盛頓反對，作出購買俄製S-400防空飛彈系統的決定，但美國的《以制裁反制美國對手法案》（Countering America’s Adversaries Through Sanctions Act, CAATSA），無疑降低印度購買俄製武器的意願以避免遭到美國的制裁。
上述原因將增加印度對法國軍事採購的誘因。在技術層面上，作為擁有航空母艦、核子動力潛艦與先進戰機等尖端產品的國家，法國可以是一個俄羅斯之外的替代方案，能夠協助提升印度國防產業的能力。在安全層面上，向法國採購則可避免對俄羅斯的過度依賴與涉入美俄紛爭，有助武器進口來源的多樣性並提升戰略自主性。
表5、印度1999年至2018年主要武器進口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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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2003 |
2004-2008 |
2009-2013 |
2014-2018 |
|
俄羅斯 |
78% |
71% |
75% |
58% |
|
以色列 |
5% |
6% |
6% |
15% |
|
美國 |
>1% |
1% |
7% |
12% |
|
法國 |
2% |
1% |
1% |
7% |
|
英國 |
1% |
9% |
3% |
4% |
|
德國 |
3% |
>1% |
1% |
1% |
資料來源：洪瑞閔整理自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SIPRI）資料庫。
三、印度國防企業在軍購案中的參與將逐漸增加
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上任以來便大力推行「印度製造」（Make in India）政策，國防自主的發展是重點項目之一，印度政府除了在2025年前將投入260億美元推動國防產業的發展以外，自2015年起迄今的210個國防採購合約中，已有135個合約分配給印度廠商。 在巴黎所提出的36架飆風戰機追加軍購案中，新德里便希望此次合約能夠完全在印度進行生產，而以達梭航太、賽峰集團與達雷茲集團為首的法國國防企業對此已表示支持，儘管最終結果尚未明朗，但在地企業的參與將是印度對外軍備採購的指導方針。
[1]“La France livre à l’Inde le premier de ses 36 Rafale,” Le Parisien, October 8, 2019, http://www.leparisien.fr/economie/la-france-livre-a-l-inde-le-premier-de-ses-36-rafale-08-10-2019-8168391.php.
[2]Michel Cabirol, “Pourquoi l'Inde s'offre le Rafale,” La Tribune, September 23, 2016, https://reurl.cc/QpXW29.
[3]Bhupinder Yadav, “Rafale Deal and Offset Obligations,” Defence ProAc, http://www.defproac.com/?p=7708.
[4] Sandeep Unnithan, “Rafale deal: The Anil Ambani connection,” India Today, September 28, 2018, https://reurl.cc/lLDZnj.
[5]“Make in India Initiative in Defence Sector,” Ministry of Defence of India, June 24, 2019, https://pib.gov.in/newsite/PrintRelease.aspx?relid=1906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