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發布解放軍《開訓動員令》之觀察
2020.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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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根據《新華網》於2020年1月2日報導，習近平在1月2日簽署中央軍委2020年1號命令，向解放軍發布《開訓動員令》。該動員令內容稱，「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貫徹習近平強軍思想，貫徹新時代軍事戰略方針，強化當兵打仗、帶兵打仗、練兵打仗思想，緊盯強敵對手，大抓實戰化軍事訓練，保持高度戒備狀態，確保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1] 此外，該命令亦強調要達成「五個突出」目標，包括：「突出以戰領訓」、「突出體系練兵」、「突出對抗檢驗」、「突出打牢基礎」、「突出錘煉作風」等。
這次的動員令是中共在2017年召開19大之後，習近平第三次對解放軍發布《開訓動員令》，要求厚植軍事即戰力。中共中央軍委主席每年都會簽署「1號命令」以動員全軍開訓，這如同中國國務院每年都會發布有關農業政策「1號文件」一般。然而，不同於「1號文件」，中央軍委發布簽署「1號命令」的訊息，往年極少對外發布，例如：2018年1月3日，中共中央軍委於舉行的解放軍開訓動員大會，習近平在會上發布的「訓令」其實就是「1號命令」。[2] 2019年中央軍委1號命令是在1月4日發布，而2020年中央軍委1號命令則是在1月2日發布。
貳、安全意涵
在2020年1月2日，習近平連續第三年在新年度首個工作日向解放軍全軍發布《開訓動員令》，[3] 此意味著由中央軍委主席發布開訓動員令已經形成了常態化。該命令全文以通稿形式公布，儘管全篇動員令文字數不多，卻強烈透露出「練為戰」的意涵。根據《法新社》在1月12日的報導，該動員令發布後，解放軍東部戰區中被視為「攻台主力」的第73集團軍陸航部隊於同年1月11日發布《開戰訓令》，[4] 強調「開訓即開戰」以及「從難從嚴」進行新年度開訓，演訓重點為「反台獨」和「防止外力介入台海」，訓練項目包括：進行各類射擊訓練、出動075型兩棲攻擊艦與各型直升機，加上055南昌號驅逐艦在1月12日成軍等。此演訓正逢2020年台灣總統大選日，對台武嚇之意味強烈。今年的《開訓動員令》在軍事上的意涵如下：
一、強調加強軍隊的實戰化與應急訓練
解放軍在2018年1月發布新版《軍事訓練大綱》，[5] 內容就已經強調軍隊「實戰化、體系化」操演的重要性。相較2019年的1號命令要求「四個堅持」，第1條就是「堅持領導帶頭，以上率下」，而這次2020年的1號命令將「以戰領訓」放在五個突出之首位，要求「研透作戰任務、作戰對手、作戰環境」，「有效塑造態勢、管控危機、遏制戰爭、打贏戰爭」，這無疑是要加速推進解放軍聯合作戰指揮體系與新型作戰力量建設，並要求做好軍事鬥爭籌劃準備。這顯示中國積極擴充軍力，主要基於順應戰爭形態演變、應處周邊競逐態勢，以及建立與大國地位相稱武力等需要，而解放軍當前建設重點顯然是在提升對外投射武力質量，因此中國海軍、空軍、火箭軍與海警的發展動向，必然成為區域關注的焦點。
二、強化軍隊聯合指揮訓練與軍地聯訓
以往解放軍的跨軍種聯合作戰能力落後美英俄等大國，故自2015年起，北京當局展開一系列軍改措施，至近年逐步形成「軍委、軍種、部隊」的領導管理體系，與「軍委、戰區、部隊」的軍地作戰指揮體系，並陸續成立陸軍指揮機構與火箭軍、戰略支援部隊等軍種，改組「中央軍委會」、改編「七大軍區」為「五大戰區」等，迄今已到驗證初步成效的階段。從這次2020年1號命令可發現，今後解放軍將會更強調科技建軍與擴大戰備動員，以提高整體軍隊作戰能力。
三、重視軍隊的考核考評以及基礎訓練
習近平連續三年發布的《開訓動員令》中，有一句話始終沒有變，即「突出錘煉作風」中所述的「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戰鬥精神」。在「練為戰」思維的指導下，近年解放軍相當重視軍隊單兵作戰能力、創新練兵方法，以及武器裝備使用的基礎訓練。再者，重視部隊訓練「全員化」，堅持「嚴下先嚴上，練兵先練官，機關帶基層」訓練方向，從機關到基層、從幹部到軍人，全員參與以達到全員練兵的目的。很明顯的，該動員令要對基層部隊進行考核考評與訓練，直接呼應了2019年2月11日公布的《解放軍軍事訓練監察條例（試行）》，這是中國軍事監察領域的第一部法規，對嚴格落實依法治軍、從嚴治軍，及提高備戰打仗能力有重要意義。[6] 此外，該動員令除了要強化對部隊實戰訓練的檢驗，亦重視共產黨對解放軍領導關係的鞏固。
參、趨勢研判
一、習近平將持續以《開訓動員令》強化對軍隊的領導
這次的《開訓動員令》主要是呼應北京在2019年7月24日發表《新時代的中國國防》白皮書中，關於習近平強軍思想的論述，並確立了習近平強軍思想在軍事訓練領域的根本指導地位，其目的是為了確立軍改後的軍事訓練領導管理機制，以及強化解放軍「以戰領訓」與「實戰實訓」之發展方向。最重要的是，習近平企圖藉每年《開訓動員令》的發布，將解放軍的領導管理由「黨指揮槍」過渡到「習指揮槍」之階段。
二、解放軍將持續朝實戰化與聯合作戰指揮訓練邁進
在習近平自2012年就任中共領導人以來的一系列軍改中，除在軍隊領導體制、組織編裝、後勤保障、軍民融合等有重大調整外，習近平亦多次公開強調「實戰化」的必要性，以適應現代化戰爭實際需求。這也就是說，「仗在哪裡打，部隊就在哪裡訓」，「仗怎麼打，部隊就怎麼練」。為精進軍隊的實戰化訓練，解放軍常以美俄等國的軍隊為借鑑對象。例如，研究美軍在「信息化局部戰爭」中的外科手術式軍事行動，以及學習美國在平時實戰化訓練的方式等。
再者，解放軍強調的「聯合作戰指揮體制」，是指軍隊為指揮聯合作戰而建立的組織體系及相應的制度，包括指揮機構的設置、職能劃分和指揮關係等。習近平重視聯合作戰指揮的主要原因，除受到美軍聯合作戰指揮體制的啟發外，為提高作戰指揮效能，以順應現代戰爭形態的演變。
在習近平強軍思想的引導下，以及不斷演進的軍事現代過程中，解放軍將持續強化實戰化與聯合作戰指揮訓練是可預見的趨勢。
[1]〈中央軍委2020年開訓動員令〉，《新華網》，2020年1月2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20-01/02/c_1125416176.htm。
[2]〈中央軍委舉行2018年開訓動員大會，習近平向全軍發佈訓令〉，《人民網》，2018年1月4日，http://cpc.people.com.cn/n1/2018/0104/c64094-29744164.html。
[3]中共中央軍委的「訓詞」與「訓令」適用範圍不同，「訓詞」都是針對具體的軍事單位而非全軍，例如：習近平曾於2015年12月31日向陸軍、火箭軍、戰略支援部隊授予軍旗並致訓詞；2016年2月1日向東部戰區、南部戰區、西部戰區、北部戰區、中部戰區授予軍旗並發布訓詞；2016年9月13日向武漢聯勤保障基地和各聯勤保障中心授予軍旗並致訓詞。「訓令」則是統帥下達的必須執行的命令，要求全軍嚴格執行。例如2017年4月18日，習近平接見新調整組建軍級單位主官，並對各解放軍單位發布訓令，每年《開訓動員令》也是屬於「訓令」。
[4]小山，〈解放軍攻台主力開始軍演了〉，《法新社》，2020年1月12日，http://www.rfi.fr/tw/中國/20200112-解放軍攻台主力開始軍演了。
[5]〈解放軍首批新軍事訓練大綱正式頒發〉，《台灣中評網》，2018年1月26日，http://www.crntt.tw/doc/1049/5/5/9/104955921.html。
[6]〈發布《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訓練監察條例（試行）〉，《人民網》，2019年2月12日，http://military.people.com.cn/BIG5/n1/2019/0212/c1011-3062423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