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日本多功能護衛艦「熊野號」
2020.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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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日本海上自衛隊(後簡稱海自)於11月19日舉行「平成30年度多功能護衛艦」(30FFM)二號艦命名與下水典禮,命名為「熊野號」(くまの,FFM-2)。由於三菱重工負責的首艦(FFM-1)因MT30燃氣渦輪試車發生意外受損而進度落後,因此二號艦反而率先舉行下水儀式。
菱重工於2017年8月贏得了日本防衛省的首批兩艘護衛艦的總承包商生產合約,「熊野號」由其分包商三井E&S建造,是具有匿蹤功能的日本新一代軍艦,滿載排水量5,500噸,長度132.5米,寬度16.3米,航速達30節,且只需要90至100名船員就可以操作,預計在2022年3月服役。[1]
貳、安全意涵
一、熊野號為防衛省規劃之新型護衛艦並可執行多元化任務
日本防衛省在平成25年(2013年)的〈中期防禦計劃(2014財年至2018財年)〉中提到「為了捍衛日本周圍的海洋並確保海上交通安全...推出具有多功能的新型護衛艦...」。平成26年(2014年)的防衛白皮書中亦提到「要將護衛艦的數量增加到54艘,同時在考慮成本的情況下要引入「『新型護衛艦」』,將設備做成移動式並支援多項任務,還包含掃雷作戰功能」。三菱重工在2015年公布的一份簡報中提到「新型護衛艦」的概念(見圖一)。平成29年(2017年)防衛裝備廳公布的〈防衛装備庁の最近の取組について〉中,又再次提到要加入新型護衛艦,[2] 而三菱重工在2018年與防衛省正式簽署前兩艘「3900噸型護衛艦」合約,前兩艘在2018年開工建造之外,從2019年起以每年完成兩艘的速度,在2032年全數建造完畢,目標是希望能夠建造總數22艘,並將每艘平均成本控制在500億日圓以內,造價也只有普通驅逐艦的三分之二。
熊野號為高度自動化的新型護衛艦,其作戰中樞為OYQ-1情報處理裝置,並由日本自行開發OYZ-1-29計算機架構作為戰鬥指揮系統的硬體;其雷達系統是依照防衛省「新型護衛艦用雷達研究」計畫,搭載OPY-2多功能雷達,這個嶄新的雷達系統基本上就是將艦載防空雷達、平面搜索/導航雷達、NOLQ-3E電子戰系統等射頻系統整合,共用一套相位陣列天線、信號處理以及射頻資源管理系統,結果就是30FFM高度簡潔的上層結構,除有效降低雷達截面積達到有效匿蹤外,更有利於船艦系統的整體電磁兼容性。另外也搭載OAX-3整合光電感測系統(位在整合式桅杆上方的棒狀天線內)、反潛系統則有OQR-25主/被動拖曳陣列聲納系統(VDS+TASS)、OQS-11艦首反水雷聲納。主要武器裝備有Mk-45艦砲1座、4聯裝17式反艦飛彈發射器(SSM-2)2座、海公羊防空飛彈系統(SeaRAM)1座、遙控武器系統(RWS)2座、八聯裝Mark 41垂直發射系統2座、HOS-303魚雷發射器2座,可搭載SH-60K反潛直昇機1架、無人掃雷系統(USV+UUV(OZZ-5)+ EMD)、簡易型布雷裝置裝置,[3] 這些裝備使得熊野艦這系列的新型護衛艦能取代阿武隈級、初雪級、朝霧級等較老的船艦,進行偵查、空防、反潛、掃雷布雷等多項行動,而從以上內容可看出日本防衛省對於新型護衛艦的數量及功能已和日本國內公司有完整的構想與規劃,且依照防衛省研究計畫與期程完成。
圖一、三菱重工「新型護衛艦」概念圖
資料來源:https://www.mhi.com/finance/library/business/pdf/idss2015.pdf
二、新型護衛艦船員減少可降低人力吃緊問題並提高船艦執行效率
防衛省近年來面臨兵源不足的問題,在2018年10月時更放寬了自衛官招募年齡的上限,從26歲提高到32歲,目的即是希望透過放寬年齡限制吸引更多人加入,避免影響到部隊的正常運作。但日本已有少子化及人口老化的社會結構問題,再加上自衛隊工作環境及待遇較一般民間企業嚴格,因此除了提升人員效率配置、改善部隊環境及自衛官待遇外,多利用人工智慧、自動化系統及無人載具則成為自衛隊可行的解決辦法。[4]
海自因海上任務繁重,隊員招募情況嚴峻,而熊野號這類型新型護衛艦只需90-100名船員就可以運作,是傳統朝日級驅逐艦船員人數的一半,更僅有金剛級、愛宕級等搭載神盾系統的主力驅逐艦所需人員的三分之一,對於目前有人力吃緊的海自來說,船艦所需的人員配置少於舊型護衛艦,將有助於減緩人力不足問題。新型護衛艦將採用3批人力交替的「船員換班制」(見圖二),此種輪換制與傳統讓所有隊員同時休息的護衛艦相比,優點在於能減輕船員的身心負擔,還能讓船艦不再受限於船員休假而停在港口,只要換新一梯次的船員上船即可出港執行任務,提高船艦的執行效率。
圖二、日本海上自衛隊「船員換班制」意象圖
資料來源:周若敏譯製於https://mainichi.jp/articles/20190319/k00/00m/040/074000c。
參、趨勢研判
一、自動化節省人力,新科技提升乘員戰場意識,將最重要的決策留給人類做處理
整體而言,少子化直接造成徵募兵源的短缺,因此以自動化來減少人員的需求,是各軍種均需面臨的趨勢。
從30FFM的先進整合戰情中心(Advanced Integrated CIC)設計來看,整個艙室空間為圓形(見圖三),艙壁上設置多部大型顯示器連接成無死角環場投影牆;這些顯示器能分別執行不同工作,也可以整個用來投射船艦周遭360度的實時情況,包括由全週界光電偵測系統(攝影機與紅外線)獲得的環場全週界影像,並融合艦上雷達、聲納等其他感測器的信息,使CIC內的人員獲得更好的狀況意識。戰情中心的人機介面使用擴增實境(Augmented Reality)技術,大幅提高戰場信息的易讀性與直觀性,提高了作業效率。這意味著30FFM從設計概念之初,就考量到在最少人力下操作的需求,同時藉由良好的人機介面設計,讓乘員能擁有高於以往的戰場感知能力,達到更優於以往的作戰能力。
此外,30FFM所搭載的UAV、USV與UUV,也能夠讓人員在安全的水域外進行遙控作業,除了可以看到近來新型的主戰系統,均已將與無人載具的整合納為基本配備之外,無人系統也能在平、戰時減少不必要的人員損失。
圖三、30FFM先進整合戰情中心圖
資料來源:https://www.navalnews.com/naval-news/2020/09/30ffm-japans-next-generation-frigate-taking-shape-at-two-shipyards/
二、新型護衛艦將進行國內巡防 出售至他國可增加友好國家並維護國家利益
依照防衛省的規劃,由於近年來北韓在東北亞的威脅活動以及中國海事擴張,因此可預測防衛省與海自將派新型護衛艦在和平時期的主要任務是在日本周圍的水域巡邏。
除了將新型護衛艦用於國內,海自也正在規劃出口護衛艦至印尼作為防禦裝備,[5] 因印尼將加入美日澳印度的「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戰略」(Free and Open Indo-Pacific Strategy, FOIP),以限制中國在南海和東海擴大的軍事影響。未來若能發展成「亞洲版北約」的話,日本除了能與他國結盟降低中國在此區的威脅外,在東南亞國家開始進口和經營日本製造的設備,還具有防止衝突的作用降低對日不友善,且出口船艦及設備將有助於維持日本的國防生產力以及維護日本本國安全。
三、武裝配置意涵與後續升級預留冗餘
從武裝配置來看,30FFM可以說是純「防禦性」的護衛艦,艦上最有「攻勢」意涵的武裝就屬八枚17式反艦飛彈(12式反艦飛彈的艦載型,射程200-400公里),即使備有2座8聯裝的Mk41垂直發射系統,不過在服役初期,海自的規劃是裝備07式反潛火箭,目前並無搭載長程的防空飛彈,對空防禦僅靠其海公羊系統來應付可能的空中威脅,稍嫌貧弱;不過,雖然其設計為3,900噸級,但滿載卻達到5,500噸,因此仍有足夠的冗餘空間進行武裝的升級,在遇到衝突升級的情況下,可更換長程防空飛彈,即可成為有效的區域防空艦艇,其任務彈性不言可喻。
[1]Mike Yeo, “Japan launches first ship of new frigate class”, Defense News, November 20, 2020, https://www.defensenews.com/naval/2020/11/19/japan-launches-first-ship-of-new-frigate-class/.
[2]“Medium Term Defense Program (FY2014-FY2018)”, Ministry of Defense (Japan), December 17, 2013, https://www.mod.go.jp/j/approach/agenda/guideline/2014/pdf/Defense_Program.pdf; 〈平成26年版防衛白書〉,http://www.clearing.mod.go.jp/hakusho_data/2014/html/nc006000.html; 防衛裝備廳,〈防衛装備庁の最近の取組について〉,2017年6月29日,https://www.mod.go.jp/j/approach/agenda/meeting/materials/bouei_gijutsu/sonota/pdf/sonota_06_a.pdf。
[3]Xavier Vavasseur, “Japan’s Mitsui E&S Launches ‘Kumano’ 「くまの」 New 30FFM Frigate For JMSDF”, Naval News, November 19, 2020, https://www.navalnews.com/naval-news/2020/11/japans-mitsui-es-launches-kumano-%E3%80%8C%E3%81%8F%E3%81%BE%E3%81%AE%E3%80%8D-new-30ffm-frigate-for-jmsdf/.
[4]〈日本面臨兵源不足的重壓〉,《日經中文網》,2018年10月31日,https://zh.cn.nikkei.com/politicsaeconomy/politicsasociety/32683-2018-10-31-05-00-40.html。
[5]〈日本、インドネシアに新型護衛艦の輸出計画 海自導入予定の『30FFM』 潮匡人氏「中国牽制し戦略的供給で日本の安全を確保」〉,《zakzak》,2020年11月12日,https://news.yahoo.co.jp/articles/52e1f9e5f5cce733915157bfefa9699b14bb7d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