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擴大「東方之盾—2021」聯合軍演之觀察
2021.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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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根據《台灣英文新聞》（Taiwan News）報導，在區域安全日益險峻的環境之下，日本陸上自衛隊與美國陸軍於2021年6月24日至7月11日期間舉行史上最大規模的第35屆「東方之盾」（Orient Shield）陸上實戰演習，日方稱為「東洋之盾」。在促進印太地區和平穩定的共同承諾與前提下，為提升美日聯盟的威懾和反應能力，該軍演旨在提高雙方之間軍隊聯合戰術合作、協調及互相操作的效率。 [1]
不僅該軍演的範圍擴及全日本的駐地及演習場，[2] 而且美日動員人數也破紀錄，雙方共派出4,700名軍人（美國陸軍第40步兵師1,700人、日本陸上自衛隊3,000人）參與。該軍演的訓練活動都在軍事訓練場內進行，除了進行傳統陸海空戰演訓，為因應戰爭型態改變，這次更新增了太空戰、電子戰以及電磁波戰等跨領域作戰項目。[3]
貳、安全意涵
自1985年冷戰期間起，美國陸軍與日本陸上自衛隊就開始共同進行名為「東方之盾」系列的聯合演習，其主要重點在於強化雙邊戰術層級計畫作為、戰時協調聯絡，以及協同作戰能力等。[4] 該系列演習原先是針對前蘇聯可能入侵日本北海道做為想定，在冷戰結束後又將戰略想定擴大至因應北韓威脅。該次軍演更是劍指中國對釣魚台與台海方向之威脅。儘管這次美日「最大規模訓練」的「東方之盾」聯演只是美日年度例行的戰術演練，[5] 但對區域安全仍有下列意涵：
一、強化美日同盟在印太戰略架構下的軍事協作能量
日本防衛大臣岸信夫在受訪時提到，由於日本安全環境惡化，加強日本陸上自衛隊與美軍之間的合作是當務之急。該演習最初架構是排級野戰演練，逐漸發展到為期兩週的營級野戰演練，以及旅級的電腦兵推。在2019年「東方之盾」演習首次納入多領域作戰概念與地對艦導彈訓練後，[6] 美日聯合作戰領域演練就進一步向長程反艦火力、太空與網路作戰方面發展。在2020年「東方之盾」演習，主要是著重在西太平洋的聯合海空軍在東海奪島作戰方面演訓，隨著可能因應陸上威脅的需要，今年在戰術方面則著眼在陸軍連級多領域作戰演練與多兵種實彈射擊。
此次2021年演習的戰略目的是要提高美日兩軍之間的聯合應急能力、戰術協調性和相互操作性。[7] 美日希望透過演習提升軍事聯盟的嚇阻力和反應能力。雙方除演練C4ISR（指揮、管制、通信、資訊、情報、監視和偵查）相關課目之外，雙方部隊亦訓練操作地對空中程導彈、M270多管火箭砲系統（ Multiple Launch Rocket Systems, MLRS）、M142高機動多管道火箭系統（High Mobility Artillery Rocket System, HIMARS）和UH-60黑鷹直升機等。[8]
二、提升對第一島鏈周邊可能威脅的跨領域作戰能力
從近五年的美日「東方之盾」系列軍演方向的變化可知，該演習的重心已經逐漸從建立美日軍事協作能力逐漸走向對日本島嶼防衛和第一島鏈防衛的跨領域作戰。儘管美日在今年的演習並未明確指出假想敵，但從該演習的態勢與方向可知，其就是為因應中國的擴張與挑戰。中國軍隊隨著軍力的快速提昇在東海、南海和台海的軍事活動日趨強勢，對日本、台灣和其它周邊國家的軍事壓力大大增加，對美日軍事同盟亦構成嚴峻挑戰。「東方之盾」系列演習，不僅讓美日兩軍演習性質從戰術層面擴展至作戰層面，更讓美日雙方有機會共同驗證多領域特遣軍力，提升雙方因應第一島鏈危機的實戰能力，並展示島嶼防衛的嚇阻效果。[9]
本年度東方之盾軍演旨在驗證美日跨領域作戰（日本稱「領域橫斷作戰」）的相互操作性，以及雙方聯合控制日本附近島嶼的制空能力。例如：演習過程中，由美日相關單位以電子戰和網路戰方式干擾與破壞敵軍的指揮系統，同時派遣無人機以獲取敵軍目標之訊息，再將這訊息傳送給美陸軍第17野戰砲兵旅（17th Field Artillery Brigade）與日本陸上自衛隊砲兵團（第1特科團）在內的砲兵部隊，並對敵軍發動火砲與飛彈攻擊。[10] 再者，美國陸軍第38防空砲兵旅（38th Air Defense Artillery Brigade）的愛國者3型（PAC-3）與日本陸上自衛隊防空砲兵群（第8高射特科群），雙方模擬協同攔截敵軍的軍機及飛彈。[11]
參、趨勢研判
對於今年的美日「東方之盾」聯合軍演的表現，本文研判有幾點趨勢可供參考：
一、琉球群島將逐漸成為美日軍事防禦方向
為因應俄國與北韓的可能威脅，北海道是一直是日本自衛隊主要軍事基地和訓練場所在，在琉球群島的軍事設施因此相對較少。從這次2021年東方之盾軍演的戰略方向來看，美日未來將會加強向第一島鏈中的琉球群島方向的防衛能力。日本陸上自衛隊幕僚長吉田圭秀說：奄美大島是琉球群島的中心部分，是日本國防的重心，地理位置上極其重要。而駐日美國陸軍指揮官沃爾（Joel Vowell）則說，琉球群島對抗敵對勢力的力量薄弱，有必要展現兩國在緊急時聯合防衛外島的預備能力。[12] 可見，為因應中國對東海釣魚台進行的軍事挑釁，美日強化琉球群島的協同防衛能力是必然的戰略方向。
二、美日防禦重心南移將有助維持台海安全
前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為了因應台海和東海釣魚台群島（釣魚台向西350公里就是台灣）可能遭受中國的軍事威脅，於2019年就決定大幅擴大美日軍事計畫。隨著中國對台灣軍事壓力的增強，近來美日雙方為處理中國可能發起武力奪取台灣的行動而積極舉行的聯合軍訓與軍演。2021年7月1日，在中共慶祝建黨100週年並高調論及「解決台灣問題」之際，正值美日在距離台灣僅850公里的琉球群島舉行東方之盾防空演習，美日此時想要對中國表達的訊息不外乎就是強調確保釣魚台與周邊安全之決心。
在地緣戰略上，釣魚台與台灣有著唇亡齒寒的安全關係，因此台灣安全在美日同盟中的軍事戰略地位不言而喻，美日防禦重心的南移將有助維持台海安全，若台海發生衝突時可以支援台灣防衛。當美日「東方之盾」軍演在7月11日結束後，日本接著在7月13日公布2021年版《防衛白皮書》，首次明確提及「台灣情勢的穩定對日本安全保障和國際社會的穩定至關重要」，[13] 這似乎也呼應了今年「東方之盾」軍演重心轉向琉球群島的軍事戰略企圖。
[1] Kelvin Chen, “Japan, US kick off largest annual military exercise,”
Taiwan News, June 25, 2021, https://www.taiwannews.com.tw/en/news/4232474.
[2]這次東方之盾演習範圍包括：日本宮城縣王成寺原演習場、茲賀縣高島市響庭野演習場、熊本縣大失野原練習場、札幌市後別訓練場、北海道矢臼別演習場、富士山連訓中心，以及鹿耳島縣奄美大島等地區。
[3]〈美日“東方之盾”軍演開始，規模36年之最大〉，《美國之音》，2021年6月25日，https://www.voacantonese.com/a/Japan-US-kick-off-largest-annual-military-exercise-20210625/5942697.html。
[4] Daniel Sneider, “‘Orient Shield’: latest example of US-Japan military cooperation,”
The 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 November 27, 1985, https://www.csmonitor.com/1985/1127/ofuji.html.
[5]〈令和３年度国内における米陸軍との実動訓練(オリエント・シールド２１)の概要について〉，陸上幕僚監部，2021年6月10日， https://www.mod.go.jp/gsdf/news/press/2021/pdf/20210610_02.pdf。
[6]〈中美互曬軍力，磨擦升級〉，《資本雜誌》，2019年9月20日，https://www.capital-hk.com/topics/%E4%B8%AD%E7%BE%8E%E4%BA%92%E6%9B%AC%E8%BB%8D%E5%8A%9B%E3%80%80%E7%A3%A8%E6%93%A6%E5%8D%87%E7%B4%9A/。
[7]陳芳伶，〈美、日將聯合史上最大規模實戰演習 軍事專家：就是針對中國〉，《新頭殼》，2021年6月22日，https://newtalk.tw/news/view/2021-06-22/592897。
[8]〈美日今起大型軍演 華專家：針對中國〉，《明報新聞網》，2021年6月24日，https://news.mingpao.com/pns/國際/article/20210624/s00014/1624474485830/美日今起大型軍演-華專家-針對中國。
[9]〈陸上自衛隊と米陸軍，最大規模の共同訓練を公開〉，《NHK》，2021年7月1日，https://www3.nhk.or.jp/news/html/20210701/k10013114011000.html?utm_int=news-international_contents_list-items_004。
[10]〈驗證對大陸新戰術，美日「東方之盾」達歷年最大規模〉，《中時電子報》，2021年7月1日，https://www.chinatimes.com/realtimenews/20210701006491-260417?chdtv；半沢尚久，〈日米新戦術のカギは…「ウサデン」と火力打撃の融合〉，《產經新聞》，2021年6月29日，https://www.sankei.com/article/20210629-YXHOO4SGCNO7XPXRQ6AUBOPXLY/。
[11]同前註。
[12]〈日經：美日在琉球群島奄美大島舉行聯合防空演習〉，《聯合新聞網》，2021年7月2日，https://udn.com/news/story/6809/5572919?from=udn-catelistnews_ch2。
[13] 林翠儀，〈台灣與中國脫勾！日本新版防衛白皮書首次明記台灣穩定重要性〉，《自由時報》，2021年7月13日，https://news.ltn.com.tw/news/politics/breakingnews/36014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