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美各國防空系統援烏觀察
2022.12.30
瀏覽數
1694
壹、新聞重點
2022年12月13日，三位美國官員向媒體透露，稱美國政府正在敲定軍援「愛國者」（Patriot）予烏克蘭的計畫，以響應烏克蘭對於取得西方防空系統，以對抗俄國空中武力以及飛彈威脅的請求；[1]此軍援案在2022年12月21日正式宣布，價值18億美元的對烏軍援案中，將包含一個愛國者飛彈連。[2]事實上，自俄國於2022年2月24日對烏克蘭發動全面入侵以來，西方對烏國進行的軍援中，除了單兵人攜式的防空飛彈如美製的「刺針」（FIM-92 Stinger）與法製的「西北風」（Mistral）外，各國也逐漸開始軍援烏克蘭多種較大型、甚至先進的防空系統，如挪威與美國聯手研發的「NASAMS」[3]防空飛彈，以及德國新式的IRIS-T SLM防空飛彈等，也包括現役或已退役，但性能仍相當良好的裝備如美製「復仇者」防空飛彈（AN∕TWQ-1 Avenger）及德製「獵豹式防空戰車」（Flakpanzer Gepard）等，可說是匯集了西方各種高性能防空裝備。
儘管西方各國援助的各式防空武器，的確相當程度增強了烏克蘭的防空能力，使其取得一流的先進系統；然整體而言，烏克蘭獲得的裝備數量仍然太少，僅能用以防護關鍵基礎設施等至關重要的節點，而無法藉此徹底擊敗俄羅斯「航太軍」（Vozdushno-kosmicheskiye sily, VKS），為戰局帶來決定性的影響。
貳、安全意涵
一、烏克蘭防空單位有效限制俄軍行動卻難對抗新式威脅
在蘇聯解體後，烏克蘭繼承大量前蘇聯紅軍使用的各式防空系統，而直到2022年2月24日俄羅斯發動入侵前，有相當龐大的蘇製∕俄製裝備仍在烏軍中擔負防空重任；單以較高價先進的長程S-300防空飛彈為例，烏軍在戰前仍保有此型飛彈約100個連、300具發射器的數量，[4]可見其防空兵力的數量之巨大。
冷戰時期的蘇聯軍相當重視空防能力、投入了大量資源為蘇聯及華約國家提供國土與野戰防空，而對防空的重視也延續到了現在的俄羅斯，以及繼承部分蘇聯紅軍遺產的烏克蘭身上。就俄軍而言，多層次的縝密防空系統概念使其可建立難以滲透的「反介入∕區域拒止」（Anti-access/Area Denial）區域，包含了長程的S-300或S-400等系統組成的外層、中程系統如9K37「山毛櫸」（Buk，北約代號SA-11∕17）等，以及移動短程防空系統；同時，前述這些防空系統還有「鎧甲」（Pantsir，北約代號SA-22，為「彈砲合一」系統）或「道爾」（9K330 Tor，北約代號SA-15）等點防空系統保護。[5]
然而，相比於俄羅斯，烏克蘭雖同樣擁有包含S-300長程防空飛彈、「山毛櫸」中程防空飛彈、以及多種機動短程系統如9K33「黃蜂」（Osa，北約代號SA-8）防空飛彈、2S6「通古斯卡」（Tunguska，北約代號SA-19）彈砲合一機動防空系統，大量且多層次的防空單位；然在蘇聯解體後僅有部分系統曾進行升級，整體的科技水準仍主要停留在1980年代的水準，如烏軍的S-300飛彈就是早期的S-300PS/PT（北約代號SA-10）。除此之外，烏軍也仍在運用大量升級後的舊式系統如S-125（北約代號SA-3）防空飛彈、2K12「庫班河」（Kub，北約代號SA-6）、以及ZSU-23-4「石勒喀河」（Shilka）防砲車等，整體來說在性能面上遜於俄國對手，並且缺乏現代化的能力，同時在戰前也被認為其各系統間的整合程度較俄軍低。[6]
戰爭爆發後，烏軍在防空上也展現了如同地面作戰般的韌性，適當保存相當程度的防空系統，持續對VKS產生威脅，不僅使其無法真正掌握戰場空優、也導致VKS未能摧毀大多數戰略目標，並在空中攻擊因烏軍防空作戰受限的情況下，轉向以彈道飛彈及巡弋飛彈進行打擊。[7]龐大的空防壓力，以及具備之反飛彈能力有限的情況下，使得自俄軍發起全面入侵以來，防空及反飛彈系統就是烏克蘭當局向西方極力要求援助的最關鍵項目之一。[8]
戰局進入2022年9月後，除了原本配備的無人機（Unmanned Aerial Vehicle, UAV）外，俄軍投入了自伊朗取得的數種UAV，其中更包含了「徘徊式械彈」（loitering munition）[9]「見證者-136」（Shahed-136）等裝備，對烏克蘭的防空能力形成更大挑戰，近期這些武器被用於對烏國的民生關鍵基礎設施如水電等發動攻擊，使得烏國強化防空能力的需求更顯急迫。就烏克蘭原有的防空系統而言，在2022年3月到4月間，對俄軍巡弋飛彈的攔截率約為20-30%，到6月中旬時則提高到50-60%，其中9K37「山毛櫸」則主要為前線提供防空傘的保護，而長程S-300系統自然提供了較好的飛彈防禦能力，並且主要部署在重要城市，不僅保護關鍵目標、可以其長射程提供較廣泛地區防空能力掩護，也避免遭俄軍VKS的「壓制防空」（Suppression of Enemy Air Defenses, SEAD）任務摧毀。[10]
二、西方防空系統展現高度戰力惟援助數量仍不足
在俄羅斯發動入侵以前，西方國家對烏克蘭提供的軍援中，就已經包括了防空系統，然而初期軍援的仍是單兵「人攜式防空飛彈」（MANPADS）。這些具高度機動性的防空飛彈在戰場上發揮相當的不對稱戰力，然而不論射程、射高等均十分有限。這使得基輔方面仍持續向西方請求具備更長射程與射高的中長程系統援助，而西方國家給予烏克蘭的防空系統支援，也隨著戰事的長期化開始加碼。2022年4月25日，英國方面宣布提供烏克蘭「風暴者」高速飛彈（Stormer HVM）發射車，是烏克蘭已在使用的「星光」（Starstreak）MANPADS的車載型，於2022年7月運抵烏克蘭投入戰場。[11]
隨後，西方各國開始逐步宣布提供各項防空裝備予烏克蘭，其中包含了最新式的裝備包含前述的挪威-美國合作之NASAMS防空飛彈，以及德國的IRIS-T SLM等最新式的系統，而此次美方將提供的愛國者飛彈，則是西方第一次供應給烏克蘭長程、高度以及具備反彈道飛彈能力的先進防空系統。
就上述之西方防空系統而言，NASAMS與IRIS-T SLM這兩種由空對空飛彈衍生的最新式中程防空飛彈系統，則可說幾乎等於是在烏克蘭進行飛彈的高強度實戰測試。就NASAMS而言，美國在2022年8月底宣布將援助烏克蘭6套此型飛彈，以主動導引AIM-120「先進中程空對空飛彈」（AIM-120 Advanced Medium-Range Air-to-Air Missile, AMRAAM）為基礎的NASAMS可以在主動及被動模式下同時攻擊72個目標，具備攔截視距外目標的能力；儘管該系統攔截率仍需後續交戰的詳細數據與資料收集與分析方能確認，惟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在2022年11月16日曾在記者會上表示該系統攔截俄羅斯飛彈的成功率達到100%。[12]
此外，相較於NASAMS，德製的IRIS-T SLM更是目前尚未在德軍服役的新系統，在2022年10月運抵烏國。這種飛彈是IRIS-T短中程紅外線導引空對空飛彈（射程可達25公里）的防空飛彈衍生型，除了中程、射程可達40公里的SLM外，尚有短程的IRIS-T SLS，以及長程的IRIS-T SLX等型號，未來將成為德國多層次防空系統中的重要核心，烏軍發言人在2022年10月31日時，宣稱此種新型飛彈達到100%的攔截率，並請求德國援助更多此種系統。[13]就各方反應跡象來看，這兩種新式裝備在戰場上都有相當良好的表現，不過新式裝備造價甚高，就可能不是用來面對價格低廉的「徘徊式械彈」時的最佳選擇。
值得注意的是，由德國提供的30輛「獵豹式防空戰車」，儘管是1970年代後期量產服役的裝備，更於2010年因操作成本與部隊轉型等因素而從德軍除役，然而其服役期間的持續性能提升以及當時第一流的性能，使其在面對俄軍投入戰場的伊朗自殺無人機襲擊及低空進襲的巡弋飛彈時游刃有餘，得到烏國與西方世界的高度評價；[14]同時，35mmx228口徑的高砲彈藥相比於高價的防空飛彈而言，更適於用來對抗較飛彈廉價許多的「徘徊式械彈」，獵豹式的射控系統也能讓它輕易捕捉前述的目標，有效率的形成彈幕加以擊落。未能經歷實戰洗禮就退役的獵豹式，在冷戰結束後30年、在烏克蘭戰場上證明自身價值。除了獵豹式以外，另一個值得注意的舊式防空武器軍援則是美製的MIM-23「鷹式飛彈」。2022年10月13日，西班牙宣布將提供烏克蘭4套「鷹式飛彈」，美國也隨後考慮將庫存的舊飛彈提供給烏國。[15]運用仍有相當數量庫存的舊式飛彈，以對抗造價低廉的「徘徊式械彈」，或許是另一種另類但可能有效的應對方式。
參、趨勢研判
一、烏國戰場可能進一步成為西方裝備實戰測試場域
同前所述，近年推出、仍未遭實戰洗禮的NASAMS及IRIS-T SLM系統，都投入了烏克蘭戰場。對這些西方的新裝備而言，烏克蘭的戰事正成為進行實戰測試以改善其作戰能力的重要場域，例如在防空系統之外，德國的先進Panzerhaubitze 2000自走砲，雖在阿富汗時曾受盟軍部隊高度評價，但在烏克蘭的高強度戰場使用下、自動裝彈系統出現相當的車輛故障因而需要修理，德國軍方評估此問題是基於高強度的連續射擊等因素造成。[16]
近期，俄文Telegram頻道上則出現了6種烏克蘭武裝部隊使用的西方砲兵武器，包含M777榴砲、M109自走砲、FH70榴砲、Panzerhaibutze 2000自走砲、Krab自走砲以及Caesar自走砲所遭到之數種技術問題，[17]儘管目前無任何烏克蘭方面的說法可以比對，針對其資訊是否為真、或僅為資訊戰作為加以核實，但實戰正是裝備設計改進的最關鍵場域，相關資訊亦須在此戰後進一步分析探討。
隨著西方逐漸增加對烏克蘭的軍援，有愈來愈多新式、甚至尚未採用的裝備將可能投入，並在後續的運用、甚至實戰中進行測試，如德國就宣布軍援烏國18輛德軍未來很可能籌獲、能快速移動射擊的新式RCH 155八輪自走砲，[18]可說烏克蘭在一定程度上也成為新式武器裝備進行實戰測試的場域；一方面以新式科技與裝備彌補烏國在兵力上的劣勢，二方面也為這些裝備研發提供寶貴實戰經驗，以改進其性能。
二、彈藥與裝備產能成為西方當前需克服之重要問題
目前西方對烏克蘭的軍援儘管在質的層面上大幅成長，數量上卻一直不足，這導致了新式西方武器雖然能夠對俄軍產生極大殺傷力，卻難以有足夠的數量，徹底改變戰場態勢。其原因除了對於戰爭升級的可能擔憂外，或許也包含了後冷戰時期以來、西方軍工產能不足的問題。而在載台以外，彈藥也有相同的問題，現代高強度戰場消耗的巨大數量彈藥，使得烏克蘭必須取得相當龐大的彈藥支援，而各國又需向製造商訂購這些載具與彈藥，以補足自身的防衛需求。事實上，俄羅斯對烏克蘭發動的入侵，導致西方各國紛紛決定重整、甚至加強軍備，而目前西方軍工產業就面臨產能需要擴充，或是重建的問題，並因此產生了訂單的排擠，如我國在2022年5月，就曾面臨刺針飛彈交貨，將可能因各國對烏克蘭的軍援而產生延遲的問題，[19]即為一例。類似的案例還包括如戰場上大放異彩的「標槍」反戰車飛彈（FGM-148 Javelin），其製造商美國洛克希德．馬汀（Lockheed Martin）公司就在戰爭開始後確認必須盡快將產能提高近一倍，從每年2,100枚提高到4,000枚，才能因應烏克蘭及西方盟國的大量需求，而這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才能達成。[20]
在防空系統方面，類似的情形也正出現，美製的愛國者飛彈就是一例，不僅原本的愛國者飛彈使用國因戰備與威脅需求，需增購飛彈，北約的中東歐盟國在將其俄製S-300長程防空飛彈援助給烏克蘭的同時，可能也需要西方盟軍的愛國者飛彈支援，或本身將向美國請求愛國者飛彈的軍售，甚至是軍援，這使得製造商雷神公司同樣需要在產能上加以提升。在這種情況下，雷神公司就與MBDA德國分公司（MBDA Deutschland）合作，共同生產愛國者2型飛彈的最新改良型GEM-T飛彈（PAC-2 GEM-T），分擔國際社會對這些彈藥恐急且龐大的需求。[21]
換言之，在全球各地都因為俄羅斯以及中國等威脅、開始大幅強化國防準備的同時，現有的裝備與彈藥產能將受到極大考驗，各軍工大廠也會需要相當時間「消化」訂單。對台灣而言，在這種情況下將需及早針對我國武獲需求，考量相關的配套措施以因應可能的交貨延遲問題有其必要；而德國與美國合作生產愛國者飛彈以減輕國際需求壓力，或許是台灣在擴充本身軍工產能以面對我國國防需求的同時，也可以借鏡的未來合作方向。
[1]Idrees Ali and Phil Stewart, “U.S. Close to Providing Patriot Missile Defense System to Ukraine -officials,” Reuters, December 14, 2022, https://www.reuters.com/world/europe/us-finalizing-plans-send-patriot-missile-defense-system-ukraine-officials-2022-12-13/.
[2]Lolita C. Baldor and Tara Copp, “US to Send $1.8 Billion in Aid, Patriot Battery, to Ukraine,” Associated Press, December 21, 2022, https://apnews.com/article/russia-ukraine-zelenskyy-b90ce5a55b1f6b820d03da96612b3796.
[3]NASAMS最早是由挪威康士伯（Kongsberg）公司與美國雷神（Raytheon）公司合作，以AIM-120「先進中程空對空飛彈」（AMRAAM）為基礎、為挪威軍方研發的「挪威先進防空飛彈系統」（Norwegian Advanced Surface to Air Missile System），後也稱「國家先進防空飛彈系統」（National Advanced Surface-to-Air Missile System），使用同樣縮寫。
[4]David Axe, “Ukraine Is Losing Several S-300 Anti-Air Launchers A Week. But It Still Has Hundreds Left.,” Forbes, April 8, 2022, https://www.forbes.com/sites/davidaxe/2022/04/08/ukraine-is-losing-several-s-300-anti-air-launchers-per-week-but-it-still-has-hundreds-left/?sh=3eefebfa3ba8.
[5]“Russian Air and Missile Defense,” Missile Threat: CSIS Missile Defense Project, August 3, 2021, https://missilethreat.csis.org/system/russian-air-defense/.
[6]Justin Bronk, “Ukrainian Air Defence Options in the Event of a Russian Attack,” Royal United Services Institute, February 8, 2022, https://www.rusi.org/explore-our-research/publications/commentary/ukrainian-air-defence-options-event-russian-attack.
[7]Marcin Andrzej Piotrowski, “Effectiveness of Ukraine's Air Defence,” Polski Instytut Spraw Międzynarodowych, April 4, 2022, https://www.pism.pl/publications/effectiveness-of-ukraines-air-defence.
[8]David M. Herszenhorn and Lili Bayer, “Ukraine Pleads with NATO, EU for Arms, Equipment in Face of Russian Attack,” Politico, February 24, 2022, https://www.politico.eu/article/ukraine-nato-eu-russia-attack-equipment-arms-weapons-missiles/.
[9]又譯為「遊蕩彈藥」、「巡飛彈」，或稱「自殺無人機」（suicide drone）、「神風無人機」（kamikaze drone）等不同名稱。
[10]Justin Bronk, Nick Reynolds and Jack Watling, “The Russian Air War and Ukrainian Requirements for Air Defence,” Royal United Services Institute, November 7, 2022, https://static.rusi.org/SR-Russian-Air-War-Ukraine-web-final.pdf.
[11]“Ukrainian Military Receives Stormer HVM Air Defense Systems,” Ukrainian Military Center, July 24, 2022, https://mil.in.ua/en/news/ukrainian-military-receives-stormer-hvm-air-defense-systems/.
[12]Phil Stewart and Idrees, “NASAMS Air Defense System Have 100% Success Rate in Ukraine- Pentagon Chief,” Reuters, November 17, 2022, https://www.reuters.com/world/europe/nasams-air-defense-system-have-100-success-rate-ukraine-pentagon-chief-2022-11-16/.
[13]“Germany is Supplying More Iris-T SLM Missiles to Ukraine,“ Europäische Sicherheit und Technik, November 9, 2022, https://esut.de/en/2022/11/meldungen/luft/37901/deutschland-liefert-weitere-flugkoerper-iris-t-slm-an-die-ukraine/.
[14]Gernot Kramper, “Deutscher Flakpanzer Gepard beweist sich als Missile-Killer in der Ukraine,” Stern, December 6, 2022, https://www.stern.de/digital/technik/deutscher-flakpanzer-gepard-beweist-sich-als-missile-killer-in-der-ukraine-32980278.html.
[15]David Hambling, “Old U.S. HAWK Missiles Could Destroy Russian Drones Bombarding Ukraine (Updated),” Forbes, October 27, 2022, https://www.forbes.com/sites/davidhambling/2022/10/27/old-us-hawk-missiles-could-destroy-russian-drones-bombarding-ukraine/?sh=3dd1955d3a0b.
[16]Thomas Wiegold, “Ukraine/Russland/NATO – der Sammler am 29. Juli 2022,” Augen geradeaus!, July 29, 2022, https://augengeradeaus.net/2022/07/ukraine-russland-nato-der-sammler-am-29-juli-2022/comment-page-1/.
[17]Boyko Nikolov, “ Six Western-supplied howitzers in Ukraine show malfunctions,“ Bulgarian Military August 31, 2022, https://bulgarianmilitary.com/2022/08/31/six-western-supplied-howitzers-in-ukraine-show-malfunctions/.
[18]Dylan Malyasov, “Ukraine to Get Newest German-made 155 Guns,” Defence-blog, December 8, 2022, https://defence-blog.com/ukraine-to-get-newest-german-made-rch-155-guns/.
[19]Roger Tung and Ben Blanchard, “Taiwan Flags Risk of Stinger Missile Delays, Says Pressing U.S.,” Reuters, May 3, 2022, https://www.reuters.com/world/asia-pacific/taiwan-flags-risk-stinger-missile-delays-says-pressing-us-2022-05-03/.
[20]Thomas Newdick, “Production Of In-Demand Javelin Missiles Set To Almost Double,” The Drive, May 9, 2022, https://www.thedrive.com/the-war-zone/production-of-in-demand-javelin-missiles-set-to-almost-double.
[21]Lars Hoffmann, “Raytheon Technologies und MBDA wollen gemeinsam Patriot-Flugkörper in Deutschland bauen,” Europäische Sicherheit und Technik, November 30, 2022, https://esut.de/2022/11/meldungen/38309/raytheon-technologies-und-mbda-wollen-gemeinsam-patriot-flugkoerper-in-deutschland-bau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