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週報第70期
壹、新聞重點
2022年12月12至13日,新加坡總理李顯龍(Lee Hsien Loong)率團訪問德國,參加在基爾(Kiel)舉行的新加坡委託德國製造第2與3艘潛艦下水典禮,即「完美號」(Impeccable)與「光輝號」(Illustrious),並和總理蕭茲(Olaf Scholz)會面,討論雙邊關係以及國防等議題。14日,兩人共同參加在比利時布魯塞爾舉辦的首屆「歐盟-東協領袖高峰會」(EU-ASEAN Summit)。[1]身為東南亞重要領導人之一的新加坡總理,和歐盟大國德國領導人的會面,誓言加強對印太地區與南海議題的關注,這將強化與中國的競爭態勢,後續發展值得留意。
貳、安全意涵
一、雙方藉由互訪鞏固夥伴關係
2016年,新加坡舉辦第5屆「世界城市高峰會」(World Cities Summit),時任德國漢堡市市長的蕭茲與會,首次和李顯龍會面。之後,兩人數度在國際場合碰面。蕭茲擔任德國總理後,於2022年11月出訪亞洲多國,其中一站就是訪問新加坡。11月14日,兩人發表聯合聲明,強調兩國是「具韌性與永續未來的夥伴」(Partners for a Resilient and Sustainable Future),聲明強化在政治、貿易和投資、再生能源、氣候保護、研究創新、網路、國防以及安全等各領域的合作,並列出具體目標及內容(附表)。同時,李顯龍預告他將在12月回訪德國。因此,李顯龍此次訪問德國,且和蕭茲會談,正是落實雙邊夥伴關係的實際行動。[2]
二、潛艦等多項合作強化雙邊軍事關係
新加坡為海洋國家,高度依賴自由且不受阻礙的海上環境,維護新加坡的繁榮與國家生存。新加坡海軍重要任務之一,就是確保海上生命線暢通,潛艦則有助達成此項任務。因此,新加坡海軍向德國訂購柴電潛艦。在新加坡國防專家、工程師以及德國密切合作之下,依據德國214型潛艦原型,修改成符合新加坡周遭環境和作戰需求(較少的人力、高度自動化、先進導航系統等),建造4艘長勝級潛艦(Invincible-class submarine;Type-218SG)。[3]這也意味著,德國在印太地區擁有重大利益。進一步,儘管有「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但雙方仍持續建造潛艦的工作。正如前述,兩人在11月簽署的聯合聲明中,國防與安全合作是兩國合作範圍之一(附表)。李顯龍此次訪德的重要行程之一,就是在12月13日前往德國基爾的造船廠,參加「完美號」和「光輝號」潛艦下水典禮。蕭茲也參加此次兩艘潛艦的下水儀式,展現德國政府支持的立場。李顯龍在致詞時的重點包含:(一)傳統柴電潛艦合作展現雙方的緊密關係;(二)兩國的國防關係將會持續擴大:兩國已於2005年簽署《國防合作協議》(Defense Cooperation Agreement),並在2018年進一步簽署該協議的加強版;德國會持續協助新加坡武裝部隊從事德製豹型(Leopard)戰車的訓練;新加坡亦協助德國在2022年進行首次的印太地區部署行動,如德國海軍「巴伐利亞號」(FGS Bayern, F217)、空軍「歐洲颱風」(Eurofighter Typhoon)、陸軍坦克等;雙方海軍交往持續擴大,包括透過新建立的潛艦聯繫計畫(Submarine Affiliation Programme)。[4]12月14日,陪同李顯龍出訪的新加坡國防部長黃永宏(Ng Eng Hen)更和德國國防部長蘭布雷特(Christine Lambrecht)會面,繼續商討雙邊合作以及全球安全議題,強化兩國的互動與友好關係。[5]由此可知,兩國在潛艦等各方面的國防合作,促進兩國軍事關係的升溫。這也展現兩國維護區域安全的立場,並強化與中國的競爭關係。
三、重申加強創新、氣候變遷、再生能源與綠色經濟的合作
12月13日,李顯龍與蕭茲除了觸及上述軍事領域的合作外,也表明將強化在共同利益上的合作,包括創新、氣候變遷、再生能源與綠色經濟等,亦會加強因應全球挑戰,如支持自由貿易、強化「供應鏈韌性」、擴大雙邊經濟合作等。[6]這符合雙方在11月簽署的聯合聲明裡定位彼此關係為「具韌性與永續未來的夥伴」,強化經濟、氣候、永續發展,以及再生能源等領域的合作(附表)。這意味著,雙方的夥伴關係,不僅是在安全層面,也包含經濟等多個領域。
參、趨勢研判
一、兩國將推動歐盟與東協的擴大合作
新加坡與德國分別是東協和歐盟內部的重要成員。正如前文提及,新加坡以及德國11月簽署的聯合聲明裡已闡明,基於支持多邊主義與「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等諸多共同理念,兩國是理念相近的夥伴,所以雙方表態支持歐盟和東協擴大交往以及合作(附表)。李顯龍此次結束德國的訪問後,便轉往比利時布魯塞爾參加首次「歐盟-東協領袖高峰會」,而蕭茲亦有出席此次高峰會。會後,歐盟與東協發表《歐盟-東協領袖聯合聲明》(EU-ASEAN Joint Leaders’ Statement)中,重申將強化雙邊的戰略夥伴關係,並落實《歐盟-東協戰略夥伴關係行動計畫(2023-2027)》(Plan of Action to Implement the EU-ASEAN Strategic Partnership(2023-2027))。[7]這意味著,新加坡與德國將扮演推動歐盟以及東協合作的重要行動者,促進歐盟和東協之間交流以及互動,強化印太地區朝向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的方向發展。
二、共同關注印太地區與南海情勢的發展
在《歐盟-東協領袖聯合聲明》中,亦多次提及支持印太地區的和平與繁榮,歐盟表態支持東協在當中扮演重要角色,也尋求和東協合作的機會,包含安全、經濟與貿易、建立連結性、推動數位轉型、縮小發展落差、推動永續發展、環境保護、氣候變遷、能源、因應新冠肺炎疫情等議題。此外,《歐盟-東協領袖聯合聲明》闡明支持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這當中包含《聯合國海洋法公約》(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Sea, UNCLOS),同時強調飛越與航行自由的重要性,且特別點名上述原則適用南海;呼籲各方展現自制,避免採取可能導致緊張升級的各種活動,並鼓勵進行《南海行為準則》(Code of Conduct in the South China Sea, COC)的談判。[8]換言之,兩國將持續推動歐盟和東協關注印太地區以及南海的發展與相關合作。這也隱含警告中國在南海的軍事作為,並敦促以談判方式解決爭端。
附表、德國與新加坡2022年11月聯合聲明概述
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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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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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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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在雙邊合作上具有堅實的基礎,具有極佳與多面向的關係,並支持多邊主義和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作為理念相近的夥伴,兩國分享共同的信念,即提升和平以及促進合作,這也是《德國印太政策指引》(Germany’s Policy Guidelines on the Indo-Pacific)、《歐盟印太合作戰略》(EU Strategy for Cooperation in the Indo-Pacific)與《東協印太展望》(ASEAN Outlook on the Indo-Pacific)所揭櫫的理念,因此希望進一步強化歐盟和東協之間的合作。
面對氣候變遷、大國對立、供應鏈中斷、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與其他國際衝突和戰爭等全球挑戰,兩國將強化雙邊夥伴關係,並促成一個永續、創新以及具韌性的未來;兩國支持自由貿易,及一個開放、多邊主義、以規則為基礎的貿易體系,這當中世界貿易組織具有核心角色;雙方交往的範圍包括政治、貿易與投資、再生能源的合作、氣候保護、研究與創新、網路、國防與安全合作等,並列出下列行動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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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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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化各層級的政治交流,並強化對全球挑戰、雙邊利益與合作的對話,包括多邊事務、國際和平、安全及人權等;強化歐盟與東協的戰略夥伴關係,如強化歐盟和東協的合作以及交往、支持東協領導的相關活動、東協團結與中心性,及現有東協處理區域內問題的機制;促成《德國發展東協夥伴關係計畫》(Germany’s Development Partnership with ASEAN);深化雙邊國會友誼小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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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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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2022年11月13日簽署的「德國—新加坡永續與創新架構」(Germany-Singapore Framework for Sustainability and Innovation, FSI),深化政府之間、政府和企業之間、企業和企業之間的合作;支持落實《歐盟—新加坡自由貿協定》,並探索未來的「歐盟—東協自由貿易協定」;支持《歐盟-新加坡投資保護協定》和《歐盟—新加坡夥伴和合作協定》儘快批准;支持「歐盟—新加坡數位夥伴協定」的談判;支持針對數位議題進行雙邊對話,強化企業和共同創新的夥伴關係,包括再生能源、農產品技術、基礎建設、智慧製造、移動與通訊技術;探索雙方經濟和德國工業部門在工業4.0等議題的共同合作;促進雙邊中小企業的合作;強化基礎建設計畫的合作,特別是再生能源、低碳技術等;強化創新與金融部門的合作;支持德國以新加坡為據點,向亞太地區推廣貿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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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行動、永續發展與再生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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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化永續發展與綠色經濟的合作;持續在聯合國氣候變遷會議上的合作;促進都市治理、能源效率、再生能源等領域的交流;持續參加「世界城市高峰會」等相關定期對話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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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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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執行2022年10月17日簽署的《東協—歐盟全面空中運輸協定》,深化兩個區域在航空的合作,並加強雙邊空中連結性;探索「歐盟全球門戶倡議」(EU Global Gateway Initiative)在區域基礎建設的合作機會,如鐵路、電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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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與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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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與強化雙邊交流,如年度對話、專業交流、演習以及訓練等;強化兩軍合作,如擴大雙邊訓練;擴大非傳統威脅的合作,如反恐、海上安全、人道救援等;持續防止大規模毀滅性武器擴散的合作;支持德國參與東協防長擴大會議的專家工作會議擔任觀察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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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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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大雙邊網路機關的合作,包括資訊分享、關鍵資訊基礎設施的保護、網路安全標準以及認證;擴大國防領域的網路合作;支持定期的網路對話,以及執法部門的國際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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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研究、科學與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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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勵研發與學術領域合作;探索在未來通訊領域等的合作;探索在數位健康、流行病預防、糧食安全等的合作;支持教育交流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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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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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化文化交流、語言學習、擴大交流平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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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陳鴻鈞整理自公開資料。
[1]“PM Lee Hsien Loong to visit Kiel, Germany, and attend the ASEAN-EU Commemorative Summit in Brussels, Belgium,”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Singapore, December 11, 2022, https://www.mfa.gov.sg/Newsroom/Press-Statements-Transcripts-and-Photos/2022/12/PMV1222.
[2]“Joint Declaration between the Federal Republic of Germany and the Republic of Singapore: Partners for a Resilient and Sustainable Future,” German Embassy Singapore, November 14, 2022, https://singapur.diplo.de/sg-en/aktuelles/-/2566212; “Remarks by Prime Minister Lee Hsien Loong at the Joint Press Conference with German Federal Chancellor Olaf Scholz on 14 November 2022,” Prime Minister's Office Singapore, November 14, 2022, https://www.pmo.gov.sg/Newsroom/PM-Lee-Hsien-Loong-at-the-Joint-Press-Conference-with-German-Chancellor-Olaf-Scholz-Nov-2022.
[3]第1艘潛艦「長勝號」(Invincible)於2019年2月下水,第4艘「無敵號」(Inimitable)則尚在建造中。
[4]“Transcript of speech by PM Lee Hsien Loong at the Joint Launching Ceremony for Impeccable and Illustrious at tkMS Shipyard in Kiel, Germany on 13 December 2022,” Prime Minister's Office Singapore, December 13, 2022, https://reurl.cc/ROggN6.
[5]“Singapore and Germany Reaffirm Warm and Growing Defence Ties,” MINDEF Singapore, December 14, 2022, https://reurl.cc/gQ33db.
[6]“Prime Minister Lee Hsien Loong's Meeting with German Federal Chancellor Olaf Scholz in Kiel, Germany, 13 December 2022,”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Singapore, December 13, 2022, https://reurl.cc/EXyyAk.
[7]“EU-ASEAN Commemorative Summit: Joint Leaders’ Statement, 14 December 2022,” Council of the EU and the European Council, December 14, 2022, https://www.consilium.europa.eu/media/60846/eu-asean-leaders-statement.pdf.
[8]“EU-ASEAN Commemorative Summit: Joint Leaders’ Statement, 14 December 2022,” Council of the EU and the European Council, December 14, 2022, https://www.consilium.europa.eu/media/60846/eu-asean-leaders-statement.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