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以網路干預他國內政之分析
2018.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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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8年7月10日美國網路安全公司「火眼」（FireEye）發布報告，指出中國駭客組織「潛望鏡」（TEMP. Periscope）涉嫌於過去幾個月中，大規模攻擊柬埔寨官方機構、外交官、反對黨人士與非政府組織，以此監控柬埔寨7月29日舉行的全國大選。[1] 7月11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於例行記者會上駁斥指控。柬埔寨政府發言人亦針對此份報告，表示對駭客攻擊一無所悉。 [2]
貳、安全意涵
一、中國以網路作為干預他國內政的新型手段
自俄羅斯被控以網路干預2016年美國大選以來，透過網路攻擊並散布不實訊息，進而干預他國內政的新型態安全威脅，已成為各國高度重視的國安議題。Joseph Nye指出俄羅斯對美國大選的網路干預具有極高的創新性，結合現有技術與可否認性攻擊手段，藉由網路傳播媒介的低成本、高效率特性，令美國措手不及。[3] 值得關注的是，中國過去一向奉行「不干預他國內政」外交原則，但基於網路攻擊的可否認性，中國開始以網路作為干預工具，達到影響他國內政的目的。根據「火眼」公司報告，此次中國遭指稱以網路干預柬埔寨大選，即透過「進階持續性滲透攻擊」手法，以組織性的駭客集團，針對特定目標進行複雜且多方位的網路攻擊，進而竊取機密資訊，威脅國家安全。
二、中國打造數位絲路強化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網路監控
在「一帶一路」的倡議下，中國提出打造「數位絲綢之路」，進一步將網路干預手段運用於關係緊密的友好夥伴。透過協助沿線國家之間建設通訊網路，引入共同技術標準，促進各國訊息交換。此舉引發國際對中國網路監控的擴張，及其對地緣政治影響的疑慮。中國藉由「一帶一路」的推動，加強對沿線國家的網路管制與審查，並協助夥伴國政府進行內部網路監控，鞏固威權主義。[4] 此外，亦透過公私協力進行網路管控，如協助網路基礎設施之光纖電纜的架設，於加密技術中內藏「後門」機制，幫助中國政府獲取訊息，強化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情報與宣傳活動。 [5]
參、趨勢研判
一、中國將加強以網路對友好國家進行選舉干預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此次對柬埔寨發動網路干預的動機，顯示出中國已將網路干預觸角延伸至東南亞區域，攻擊對象不再限於台灣、美國，逐步擴大干預範圍。更重要的是，中國作為目前柬埔寨最為依賴的親密夥伴，透過加強對該國的網路干預，影響柬埔寨已顯脆弱的民主選舉，藉此預防未來選舉結果讓民主生根，造成政權變天，脫離中國的掌控。中國未來勢將加強對夥伴國的網路干預，鞏固其對該國政治、經濟的支配。中國接下來若順利對緬甸等國輸出資通訊網路基礎建設，勢必將如法炮製，為將來操作混合型威脅預做準備。
二、中國將持續以台灣作為網路干預選舉的技術實驗場域
伴隨東亞地緣政治局勢趨於緊張，及兩岸關係緊繃，中國駭客將持續對台灣發動攻擊，並以台灣作為精進網路攻擊技術的試驗場域，藉此試行、實驗新型攻擊技術，再進一步擴大攻擊範圍。台灣長期受到中國駭客頻繁攻擊，如近期民進黨官網遭駭事件，即為中國意圖透過網路干預台灣年底大選的前哨戰。
面對中國網路干預威脅，台灣提出「資安即國安」戰略，國防部於2017年成立資通電軍，以提升國家網路戰力，防衛數位國土安全。行政院國家資通安全會報亦提出「國家資通安全發展方案」，期將台灣打造為安全可信賴的數位國家。未來台灣應繼續提升偵測入侵與及時回應能力，並強化公私協力與國際網路威脅情報分享合作，以有效因應中國的網路干預。
[1]David Tweed, “Chinese Cyber-Spy Hackers Target Cambodia as Elections Loom”, Bloomberg, July 11,2018.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18-07-11/chinese-cyber-spy-hackers-target-cambodia-as-elections-loom。
[2]魯特、李司坤，「中國駭客干擾柬埔寨大選？中方反駁：無端指責猜測不具建設性」，《環球時報》，2018年7月12日，https://3w.huanqiu.com/a/73af740365f662a5/7EsOUbecv9S?agt=8。
[3]Joseph S. Nye, “Is Cyber the Perfect Weapon? ” Project Syndicate, July 5,2018. https://www.project-syndicate.org/commentary/deterring-cyber-attacks-and-information-warfare-by-joseph-s--nye-2018-07。
[4]「中國繼續幫助柬埔寨安裝監控探頭」，《柬中時報》，2018年5月12日，https://cc-times.com/posts/1548。
[5]Nyshka Chandran, “Surveillance fears cloud China's 'Digital Silk Road',” CNBC, July 11,2018. https://www.cnbc.com/2018/07/11/risks-of-chinas-digital-silk-road-surveillance-coercion.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