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期
壹、新聞重點
2018年10月22日及11月13日,法國情報單位透過媒體示警,中國情報人員近年來透過社交網站,意圖滲透政治精英與高級管理人員等,刺探情報或智慧財產權,以及美國對法國私營企業從事情報活動。[1] 2018年11月27日,在法國參議院工作官員奎內迪(Benoit Quennedey)涉嫌為北韓政府從事間諜活動遭到逮捕。[2] 外國間諜活動威脅逐漸引起法國當局關注。
貳、安全意涵
法國情報體系主要由隸屬國防部的「國外情報總局」、「軍事情報局」、「國防安全與情報局」,隸屬內政部的「國內安全總局」,以及隸屬財政部的「反非法金融流動情報處理及行動處」、「海關調查情報局」等單位組成(如附表)。本文針對各國間諜活動明顯構成威脅下,對法國情報工作的觀察,摘陳如後。
一、各國間諜活動威脅引起法國關注
隨著時代越進步,各國情報蒐集標的已非侷限於國家安全機密,也開始鎖定其他工商業關鍵技術資訊,不論在政治、外交、經濟、軍事、文化、社會等層面,都涵蓋在情報蒐集範圍,蒐情方式也逐漸演進至網絡竊密、技術監控等方式,接觸對象擴大至企業員工、智庫成員,甚至院校學生,如美國「國家安全局」與英國「國家通訊總部」於2013年被披露,透過「稜鏡計畫」(PRISM)廣泛蒐集與監控(聽)境外人士電信與網路紀錄,甚至監聽外國政要電話,其中包含德、法國家元首。英國指控俄羅斯積極接觸現、離職外交與情報人員,並進行網路攻擊。美國指控中國情報人員利用網路,侵入凱普史東渦輪公司(Capstone Turbine)電腦,竊取商業機密。德國賓士、保時捷等車廠自2012年起發現8起境外網路攻擊,疑與中國商業間諜有關。「德國聯邦情報局」亦被披露,自1990年起監聽外國媒體、歐盟鄰國政治人物、研究機構與私人企業。[3]
二、法國反情報工作重點調整為反恐與反制間諜並重
法國情報組織設置初期,主要因應英、德及前蘇聯等國家威脅,自1982年起逐漸將重心調整至中東恐怖主義及境內極端左翼集團活動。2015年1月自查理周刊(Charlie Hebdo)恐怖攻擊事件後,境內頻繁發生恐怖攻擊事件,造成二百多人傷亡,情報機關功能遭受外界批評,為增強通(資)訊監控、資訊調閱等反恐情報追蹤能力,防制境內恐怖攻擊活動發生,國會通過《第2015-912號法令》授權情報機關擴大監控手段。[4]
為有效掌握與打擊外國勢力間諜組織及活動,反情報工作是採取隱而不顯方式,所進行相關情報蒐集與反制作為,甚少有國家主動對外公布外國勢力對本國從事間諜活動訊息,但從2017年12月,法國「國外情報總局」查獲內部2名雇員向中國提供情報,不排除在法國工程技術等學院潛伏大量間諜,開始關注境內中國間諜活動,2018年10月22日,法國「國外情報總局」、「國內安全總局」示警,中國情報人員近年來透過LinkedIn等社交網站,意圖滲透政治精英與高級管理人員等,刺探情報或智慧財產權,至少有4,000名法國人曾被中國情報人員主動接觸,以及2018年11月3日法國認為美國涉嫌對航空企業進行間諜活動,竊取科技與商業機密等事件來看,除表示各國間諜活動已引起法國當局關注外,亦有警告外國勢力意涵。在各國情報活動對法國威脅漸增下,勢必調整情報體系任務與功能,以及結合科技發展,逐步強化法國反情報作為。
參、趨勢研判
一、法國情報組織體系將再次調整因應
法國情報體系自1982年起,順應反恐任務需求,陸續成立「反非法金融流動情報處理及行動處」,並將「領土安全總局」與「中央總情報局」,整併為「國內安全總局」,與「國防安全與情報局」專責反恐與反情報工作。因中國意圖滲透法國政治精英與高級管理人員、法國參議院工作官員涉嫌北韓間諜、美國對法國企業竊取科技與商業機密,以及美、英、德等國對法國政治人物監聽等情報活動漸增。情報組織體系在因應國家安全威脅下,勢必將再次調整。以法國情報體系建立與調整脈絡來看,可能首先透過國會制訂法律方式,調整情報機關任務與權力後,以「國家情報委員會」運作機制,將隸屬內政部的「警察總署情報處」及隸屬「國防與安全總秘書處」的「中央資訊系統安全署」納入情報體系,協力反恐與反情報工作,以增加國家安全範圍的情報蒐集管道。
二、促進歐盟情報交流機制建立
情報共享是反制間諜與反恐的重要關鍵,法國對於反恐領域情報,始終保持積極的共享態度。以歐盟會員國於2018年11月19日達成協議,成立「歐盟聯合情報學校」(Joint European Union Intelligence School)共同培訓情報人員,[5] 以及俄羅斯與中國間諜大規模滲透歐盟各國來看,以歐盟共同利益與威脅為出發點,未來將可能促進歐盟各國情報交流機制建立,共同分享攸關各國外來威脅情報。
附表、法國情報機關成立沿革與機關任務
機關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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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沿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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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與權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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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情報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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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身為1942年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整合眾多情報網路組織成立的「資訊與行動中央局」,復於1943年改組為「特勤總局」,嗣於1944年整合「法國抵抗軍」情報網絡組織,更名為「調查暨研究局」,專責蒐集反政府、政黨活動情報工作,由於屢肇生侵害人權情事,於1946年重新整併為隸屬總理管轄的「國外情報與反間諜局」,嗣因涉入摩洛哥反對派領袖巴卡綁架事件,於1982年再次改組為隸屬國防部的「國外情報總局」(Direction Generale de la Securite Exterieure),並禁止在國內進行情報活動,功能類似我國國安局與國防部軍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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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負責蒐集國外政治、軍事、經濟、科技及恐怖活動等方面情報,並蒐集與破譯外國通信情報,專責國外情報蒐集與反情報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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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安全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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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身為1941年由「保安局」改組的「中央情報總局」,以及1944年成立的「領土安全總局」。為成立與美國聯邦調查局功能相似單位,遂於2008年整併為隸屬內政部的「國內安全總局」(Direction Gnerale de la Securite Interieure),功能類似我國法務部調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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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兼法國對內情報機關與司法警察身分,主要負責蒐集法國境內涉及國家利益與安全情報,包括防制任何外來干預勢力;預防恐怖主義或危害國家安全、領土完整及國家制度活動;監控激進主義團體與份子;防制侵犯國防秘密或國家經濟、工業、科技之行為;防制有關收購或製造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的活動;監控國際犯罪組織影響國家安全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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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情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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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1990年波灣戰爭中,法國軍事情報部門工作不力,遂於1993年整併「軍事情報探討中心」、「電磁輻射資訊中心」、「陸軍影像解讀中心」、「陸軍及空軍第二局」等單位,成立隸屬國防部的「軍事情報局」(Direction du Renseignement Militaire),功能類似我國國防部軍情局與電展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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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負責蒐集軍事情報,並提供參謀長、國防部長,以及政府各部門所需軍事情報與建議。2001年後著重於反恐情報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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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安全與情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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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國防部成立隸屬國防部長的「武裝部隊安全處」,復於1953年更名為「武裝力量暨國防安全處」,嗣應1959年《國防總組織法》頒布,遂於1961年改組為「軍事安全局」,復於1981年改組為「國防安全與情報局」,嗣於2016年更名為「國防安全與情報局」(Direction du Renseignement et de la Scurit de la Dfense),功能類似我國國防部政戰局、軍事安全總隊與憲兵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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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蒐集和分析涉及威脅國防利益的恐怖攻擊及間諜情報,與其他情報機關交流相關情報,以 及監控武器貿易、保障國防產業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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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海關調查情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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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為因應打擊毒品、武器、假冒商品等走私行動所需,成立隸屬財政部的「國家海關調查情報局」(Direction Nationale du Renseignement et des Enqutes Douanires),功能類似我國海洋委員會海巡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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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負責海關情報 蒐集與傳遞;負責武器、毒品、假冒商品等重大走私案件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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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非法金融流動情報處理及行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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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財政部成立「反非法金融流動情報處理及行動處」(Traitement du Renseignement et Action Contre les Circuits Financiers Clandestins),專責蒐集恐怖主義洗錢動向等金融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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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蒐集有關非法金融流動資助恐怖主義及非法洗錢活動情報;傳遞與分析金融情報;鑑定與分析金融機構提供有關涉嫌非法活動對象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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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作者整理自公開資訊。
[1]“Espionnage chinois: la note d'alerte des services secrets français,”Le Figaro PREMIUN, October 22, 2018, http://www.lefigaro.fr/international/2018/10/22/01003-20181022ARTFIG00305-espionnage-chinois-la-note-d-alerte-des-services-secrets.php;“Comment les États-Unis espionnent nos entreprises,”Le Figaro PREMIUN, November 13, 2018, http://www.lefigaro.fr/actualite-france/2018/11/13/01016-20181113ARTFIG00310-comment-les-etats-unis-espionnent-nos-entreprises.php
[2]“French Senate official arrested for 'North Korea spying': sources,” AFP, November 27, 2018, https://www.afp.com/en/news/15/french-senate-official-arrested-north-korea-spying-sources-doc-1b48it7
[3]“Chinese Intelligence Officers Accused of Stealing Aerospace Secrets,”The NewYork Times, October 30, 2018, https://www.nytimes.com/2018/10/30/us/politics/justice-department-china-espionage.html?_ga=2.31823226.577606443.1543387202-1610072780.1543387202; 〈德國車廠遭經濟間諜入侵 疑與中國有關〉,《中央通訊社》,2018年11月5日,https://www.cna.com.tw/news/acn/201811050204.aspx; 〈國際縱橫:德國竊聽醜聞令默克爾感到尷尬〉,《BBC中文網》,2015年5月2日,https://www.bbc.com/zhongwen/trad/world_outlook/2015/05/150502_world_outlook_germany_us_spying。
[4]在沒有特定監控對象情況下,情報部門可要求科技和電信公司,協助過濾整理網路資料,從中發現恐怖活動徵候;情報部門監視恐怖分子涉嫌人時,可直接進入當事人電腦及社群網站取得資料,並可入侵當事人汽車和房屋安裝相關設備,以利蒐集資料。
[5]“EU ministers approve spy school plan in raft of defence initiatives,” The Guardian, November 19, 2018,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18/nov/19/eu-ministers-approve-spy-school-plan-in-raft-of-defence-initiativ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