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編成聯合兵種營的戰略涵義
2019.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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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9年4月4日媒體報導，國防部長嚴德發下令執行「可恃戰力專案」，將陸軍7個打擊旅與關渡指揮部的營級部隊，重新整編成聯合兵種營（combined arms battalion, CAB，簡稱聯兵營），各聯兵營營部增編海軍、空軍、陸航聯絡官和無人機圖資分析官。各營增編1個包括迫砲排、反裝甲飛彈排、刺針飛彈排和狙擊組在內的火力支援連。此外，各旅一共精簡5個機步營和1個戰車營，騰出近3000人（約合1個聯兵旅）的員額，轉用於充實其他部隊。[1]有論者質疑，整併的部隊都是招募壓力較大的裝甲旅和機步旅，有「招募不佳，就整併你」的用意。[2]陸軍司令部對此表示，聯兵營編組是考量敵情威脅、作戰需求及新式武器裝備籌建等因素，以符合現代化戰爭型態，是一項持續不斷研究改進的任務，與組織精簡、招募及部隊編現比無關，相關細節仍在研議當中。[3]
貳、安全意涵
一、聯兵營是建立可恃戰力支持防衛戰略的基礎
美軍在波灣戰爭後，決定將陸軍營級部隊改編成聯兵營。將一個戰術基本單位編成聯兵營的目的，是希望新的部隊編裝能夠兼顧獨立作戰和聯合作戰的需要。美軍聯兵營編成的效益性在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以及中東地區其他軍事行動中充分發揮，展現出來的戰力遠優於以前的編裝。著眼於編裝的效益性，解放軍也在2017年第二波軍改後正式確立合成營的部隊組成。國軍陸上打擊部隊借鑑美軍和解放軍的營級編組成立聯兵營，既適應了現代戰爭型態的需要，也是在為「建立可恃戰力，支持防衛戰略」扎根奠基。
二、聯兵營的編成有利提升綜合打擊和防衛能力
陸軍整編4個裝甲旅、3個機步旅和關渡指揮部之後，雖然短少了大約1個旅的員額，但從各聯兵營增列聯合作戰聯絡官以及無人機偵察圖資分析官來看，委實已讓各營在防衛作戰中擁有協調友軍遂行聯合打擊的機制，也具備了圖像情報分析的能力，而增編兼顧迫擊砲、反裝甲、防空和精準射擊能力於一身的火力支援連，亦將使得各營的綜合打擊和防衛能力得到相當程度的提升。由於聯兵營的編成頗具戰鬥力倍增器（combat multiplier）的作用，各聯兵旅的戰力絲毫不會受到人員精簡的影響，也就無所謂「招募不佳，就整併你」的意涵。
參、趨勢研判
一、聯合部隊編組將普及化與常態化
國軍強調聯合作戰至少已經有35年的歷史，但聯合幕僚始終局限於國防部、參謀本部以及澎湖、金門、馬祖等離、外島防衛司令部等高司單位。大約在20年前，國軍在本島各作戰區戰略單位派任高階聯合幕僚，但其功能與防衛部一樣是扮演協調友軍支援的聯絡角色，即便是聯合軍事演習，也是在計畫用兵的基礎上進行，薄弱的聯合機制並沒有能夠為聯合作戰起到深化的作用。陸上打擊部隊試行聯兵營將能夠為聯合部隊普及化和常態化奠定基礎，也將促使國軍聯合作戰能力的提升邁入新的篇章。
二、聯合編組將貫穿軍團和旅營部隊
由於聯兵營聯絡官的協調對口尚不明朗，研判其功能仍將與以往演訓時相似，派遣海軍聯絡官進駐陸軍部隊聯繫軍艦岸轟，另由空軍派遣空管官到地面部隊戰管飛機。兩者差別只在於聯兵營是常態編組，任期一年；演訓派遣是任務編組，任務結束即歸建。海、空軍聯絡官若僅具上述聯繫功能，常態編組就缺乏實際意義。相較於聯兵營，旅級部隊更具聯合友軍協同作戰的需求。但旅部並未配置友軍幕僚，可能不利聯合作戰遂行，聯兵營跳過旅部直接找到軍團可能也不符體制。因此，未來勢必需在旅部配置友軍幕僚以完善聯合機制，從而形成完整貫穿的聯合編組。
三、聯合部隊運作仍存在磨合的過程
單一軍兵種組成的部隊，不論是向心、團結和士氣的問題都相對單純。聯兵營雖係跨軍兵種的組合，陸階實占多數；[4]海、空軍聯絡官的任務職掌與工作負荷很難與業管人事、情報、作戰、訓練、後勤、通信、政戰的幕僚相比，自然不利其年度考成，可能影響派任的意願以及赴任後的工作態度。因此，營長做為聯合部隊指揮官的領導力即顯得舉足輕重，應爭取聯合幕僚的認同感，激發他們的積極性。預判聯兵營的運行將經歷不斷磨合的過程，時間的長短可能受到制度設計的良窳與聯合部隊指揮官人格特質及領導力的影響。指揮官因素可能因人而異，影響的時間也較短暫；制度的良窳則須試行一段時間才總結得出來，修正後的機制也可能在往後的運作中顯得跌跌撞撞，它可能是一個不斷試誤的過程，也可能需要相當時間的調整才會滿意。然則，聯合部隊的道路終將愈走愈堅實。
[1] 洪哲政，〈國軍兵力組織大調整，整編聯合兵種營〉，《聯合報》，2019年4月4日，https://udn.com/news/story/10930/3736865?from=udn_ch2cate6638sub10930_pulldownmenu。
[2] 蘇仲泓，〈招募不佳就整併？國軍整編聯合兵種營，連動3000人〉，《風傳媒》，2019年4月4日，https://reurl.cc/K8Ldm。
[3] 林銘翰，〈國軍整編「聯合兵種營」，陸軍：與組織精簡無關〉，《ET Today新聞雲》，2019年4月4日，https://www.ettoday.net/news/20190404/1415435.htm。
[4] 陸軍軍官和士官泛稱「陸階」。同理，海軍稱「海階」；空軍稱「空階」。但憲兵不會稱「憲階」，陸戰隊也不叫「陸戰階」。「陸階、海階、空階」是一種通俗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