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干預選舉安全之觀察
2019.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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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根據《日經亞洲評論》（Nikkei Asian Review）2019 年 4 月 9 日報導，亞洲諸如泰國、菲律賓、印度及印尼在今年都有大選，共同面臨的問題，就是社群媒體散布爭議訊息所造成的紛擾。[1]《路透社》（Reuters）4 月 11 日報導，印尼非營利事實查核組織 Mafindo 與其他 24 家媒體共同發起印尼事實查核倡議，以因應4 月 17 日總統大選期間爭議訊息氾濫，避免其挑起種族與宗教衝突。[2]印度《商業標準報》（Business Standard）於 4 月9 日報導，印度除了爭議訊息氾濫之外，自 1999 年以來採行數位投票所用的機器，其真實可靠性一直遭受質疑，面對今年印度人民院（Lok Sabha）大選，爭議持續不斷。[3]鑒於上述不論是網路爭議訊息，還是數位投票的資訊安全，都與網路干預選舉安全息息相關， 以下將探究對此議題之觀察。
貳、安全意涵
一、選舉安全範疇涵蓋投票設施與選戰過程
過去對於網路干預選舉安全的討論，多集中在數位投票或網路投票的資訊安全議題。但俄羅斯駭客集團 APT28在 2016 年美國總統大選時，駭入民主黨競選總部竊取競選相關情資後，刻意洩露給媒體。此外，俄羅斯網軍「網路研究局」（ Internet Research Agency, IRA）套用先前對烏克蘭遂行之資訊作戰手法，在社群媒體刻意散布虛假訊息，挑起論戰以製造美國社會進一步分化對立。此後，俄羅斯駭客集團再對歐洲多國重施故技，最著名的就是 APT28在2017年網路竊取當時法國總統候選人馬克宏（Emmanuel Macron）的競選相關電郵，後來又刻意將其洩露，意圖打擊馬克宏選情。有鑑於此，美國與歐洲開始將選舉安全的範疇，從選民合格身分資料庫、投票機器、計票程式與傳輸計票結果的裝置等相關選舉基礎設施保護，擴大到選戰過程中競選團隊的資訊安全防護以及反制網路爭議訊息等作為。
二、選舉安全攸關民主體制的健全發展
公平及可受檢驗的選舉是民主體制最關鍵的要素，一旦選舉機制與設施因遭受網路干預而讓選舉結果備受質疑，進而動搖選舉結果的正當性，就可能衝擊民眾對於民主體制的信心。俄羅斯從冷戰時期舊蘇聯時代，對美國選舉的干預就未曾歇手，但一直未能絲毫動搖美國社會大眾對民主體制的信心。俄羅斯的網路干預直到2016年才有所斬獲，尤其社群媒體演算法有利於按讚、跟風、同溫層現象，讓俄羅斯在心理戰上的反射式控制（美國稱為主動措施）得以大展身手。[4]這使得美國驚覺，冷戰時期不太靈光的政治作戰，竟可能進一步加劇美國民眾對民主體制的不信任。
三、選舉相關設施屬於關鍵資訊基礎設施保護範疇
目前全球有33國採用數位投票/網路投票，其中不到15國採網路投票。[5]網路投票最著名例子為瑞士與愛沙尼亞，但相關設施容易成為網路惡意攻擊目標。數位投票則多採用離線裝置，而非時時上線，但仍有可能在系統經由網路或USB下載/上傳資料時，感染網路病毒。從選舉生命週期來看，有以下考量因素：首先，選民資料庫如遭竄改，可能讓原來不合格的人通過資格審定，造成幽靈人口爭議。其次，投票結果會否忠實呈現選民的選擇，是否遭竄改，是否有大規模阻斷攻擊妨礙投票。最後，計票結果與傳輸票數是否真實無誤，會否受網路攻擊竄改。每一階段若出問題，都可能造成重大爭議，故最重要是將選舉相關設施納入關鍵資訊基礎設施保護的範疇，並於平日強化其韌性，預做應變準備。
參、趨勢研判
一、社群媒體業者將持續加強管理以防制爭議訊息衝擊選情
在選舉期間，有的國家，如印度，就可能實施暫時斷網，以打斷虛假消息的發展與散播節奏，但這樣做的經濟代價與爭議性都不小。目前管理網路社群媒體虛假消息與仇恨言論的趨勢，將藉由立法管制，並進一步藉此要求社群媒體業者藉由加強技術與營運的管理，配置大量人力，搭配研發精進之演算法，以偵測並清除空頭帳戶及虛假/仇恨性言論內容，冀能防治/緩解爭議訊息對選情之衝擊。若要參考他國發展，新加坡與泰國雖然已立法管制，但為兼顧言論自由與社群媒體發展，仍須關注歐盟及歐洲國家對爭議訊息與社群媒體業的立法與管理規範。
二、網路投票將囿於資安考量而難以推展應用
網路投票的目的之一，是讓海外公民與駐外軍人可以投票，或可據此考量是否有必要施行網路投票。因落實數位網路國家治理而為世人稱道的愛沙尼亞，其施行網路投票與數位身分證更開先河。但這些措施的背後，是其構建多年、由產官學研共同投入的資安防護。若要施行網路投票，必須考量資安聯防佈建是否成熟，以及社會是否具備因應選舉資安事故的能量。因此，囿於資安佈建技術成本與國家/社會安全考量，可預見網路投票仍難以獲各國政府推行採用。
[1] Alex Capri, “Social media abuses threaten Asia’s democratic elections,” Nikkei Asian Review, April 9, 2019, https://asia.nikkei.com/Opinion/Social-media-abuses-threaten-Asia-s-democratic-elections
[2] Fanny Potkin and Agustinus Beo Da Costa, “Fact-checkers vs. hoax peddlers: a fake news battle ahead of Indonesia’s election,” Reuters, April 11, 2019,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indonesia-election-fakenews-insight/fact-checkers-vs-hoax-peddlers-a-fake-news-battle-ahead-of-indonesias-election-idUSKCN1RM2ZE
[3] ANI, “Indian Polity, Electronic Voting Machines (EVMs) and 2019 General Lok Sabha Elections,” Business Standard, April 8, 2019, https://www.business-standard.com/article/news-ani/indian-polity-electronic-voting-machines-evms-and-2019-general-lok-sabha-elections-119040800991_1.html
[4] Seth Jones, “Russian Meddling in the United States: The Historical Context of the Mueller Report,” CSIS Brief, March 27, 2019, https://www.csis.org/analysis/russian-meddling-united-states-historical-context-mueller-report
[5] Soutik Biswas, “India election 2019: Are fears of a mass hack credible?” BBC News, January 25, 2019, https://www.bbc.com/news/world-asia-india-46987319; 天下編輯部，〈從天亮排到天黑，電子投票不行嗎？〉，《天下雜誌》，2018年11月24日，https://www.cw.com.tw/article/article.action?id=5093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