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推動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的 政策評估
2019.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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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19年9月5日起，包括中國國防部網頁和《人民日報》在內的有關部門及主要媒體都刊登了「全面推動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的政策消息。在中共中央、中國國務院和中共中央軍委對退役軍人工作的決策部署之下，教育部、退役軍人事務部和財政部（簡稱「三部」）根據《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和《高職擴招專項工作實施方案》精神，聯合印發《關於全面做好退役士兵職業教育工作的通知》（簡稱「《通知》」），推動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工作，提高退役士兵就業創業能力，促進退役士兵充分穩定就業。 [1]
貳、安全意涵
2018年3月12日，中共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在「兩會」期間接見解放軍和武警代表團的講話強調：「絕不讓英雄流血又流淚」、「讓軍人成為社會最尊崇的職業」。[2] 3月17日人大表決通過成立退役軍人事務部，並於3月19日成立。該部成立初期，一切尚未步入正軌，面對6月間在河南、江蘇等多個省市發生的退役軍人聚集抗議事件，並沒有在根本上得到解決，確實給社會穩定帶來一定程度的隱患。評估三部針對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聯合印發《通知》的政策作法，具備了明確的政策目標、具體的政策指導和完整的保障措施等特色，具有安定軍心、保障退役的目的和意涵。
一、避免退役士兵成為社會的不安定因素
《通知》透過擴大招生力度、靈活教育教學、鼓勵退役士兵報考高職院校（科技大學）；願意就讀中等職校（高工、高職）的退役士兵可免試入學及延長修業時間；鼓勵高中職畢業的退役士兵申請就讀普通大學；相關的服役歷練視同實習經歷；鼓勵退役士兵獲取「1+X證書」（一專多能）等措施，培養就業市場需要的人力素質。「全面推動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的目標是為了提高退役士兵就業創業的能力，促進退役士兵穩定就業，避免因失業影響生計而成為社會不安定因素，掃除任何妨害中國在2021年達成「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的不利因子。維護軍人「在營為良兵，在鄉為良民」的傳統作風，確保退役軍人成為社會穩定的力量。
二、企圖透過職業教育鞏固經濟發展基礎
《通知》對於退役士兵就讀、就業和創業的具體指導置重點於培訓產業人才、促進轉型就業和扶持創新育成三個面向：一是透過網路教學，擴充教育平台；課程設計聚焦在現代化的農業、製造業和服務業和新興產業為主，擴充未來產業發展需要的人才。二是要求退役軍人事務部及有關部門對退役軍人提供針對性就業服務，技職院校要與企業建立穩定的建教合作關係，使企業在退役士兵的職業教育過程發揮引領作用，促進退役士兵順利轉型就業。三是技職院校必須採取各項措施開設創業教育課程，鼓勵、引導以及扶持有能力的退役士兵創業發展（類似育成中心），以創業帶動就業。為「穩增長、保就業」添磚加瓦，鞏固經濟持續發展的基礎。
三、中國致力提高退役軍人社會經濟地位
《通知》對於保障退役士兵從接受職業教育到就業和創業，在政策方向上做了規定：第一，各地教育、退役軍人事務、財政部門和職業院校及企業單位須為退役士兵的職業教育和就業建立協同合作的模式。第二，自行就業的退役士兵職業教育和技能培訓經費列入縣級以上政府的財政預算編列，從經費上保障自行就業的退役軍人職業訓練工作得到落實。第三，鼓勵退役士兵參加職業教育，提高退役士兵學歷和素質、增強職業技能提供更多機會。第四，建立退役士兵教育培訓網絡，提供便捷的網路教學環境和服務。第五，宣傳政策措施，塑造社會關心退役軍人、支持退役軍人教育培訓工作、幫助退役軍人就業創業，致力提高軍人的社經地位。
參、趨勢研判
一、退役士兵職業教育成效不易達標
從《通知》的內容觀察，中國政府對於「全面促進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以及做好退役士兵職業教育工作的政策相當明確。在共產黨的體制下，政策得到落實並不難，難的是政策目標成效的達成。一方面，退役士兵的職業教育具有非強制性的「志願」性質，若只是提供職業教育的機會，缺少保障就業和扶持創業的誘因，就可能引起退役士兵和業界的猶疑和觀望；二方面，人才培養的成效並非一蹴可幾，需要時間積累；三方面，退役士兵全面進入職場將出現搶占就業市場的現象，可能會因為排擠到其他族群的就業機會而招致不滿，從而衍生歧視等不公平的對待，導致退役士兵「再就業」的心理負擔。這三方面的現象要得到控制往往需要投注更多的時間和資源，並非短期內可以得到根本的解決。因此，一定會影響退役士兵職業教育的成效目標。
二、貧困縣市資源不足影響培訓成效
《通知》規定縣級以上政府必須編列預算，保障自主就業的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和技能培訓的機會。但中國各縣市政府貧富程度不一，財力稍微好一點的地方政府容或可配合中央的政策辦理；但對於貧困縣而言，這些支持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和技能培訓的政策就可能是一項不輕的財力負擔。對於貧困縣來說，解決民生和經濟問題絕對是優先的施政目標，其次才可能輪到國民教育和其他方向，至於已經就業的退役士兵，安排其接受職業教育和技能培訓的順序難免要落在後面。中央若無配套措施，政策就無法落實；經費不足，培訓能量不能建立，就會影響當地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的成效，從而牴觸習近平在2018年「兩會」期間對軍人待遇的政策指示。因此，要全面做好退役士兵的職業教育工作，中國政府必須對貧困縣給予經費支持才行。
三、退役士兵職業教育將走向制度化
中國政府施政透過黨政雙重管道推動，往往能夠取得不錯的效果；若有涉及軍事的議題則會加入國防部，甚至由中央軍委居中指導，形成黨、政、軍三管齊下的格局。在執行階層貫徹落實之下，往往會取得比較明顯的政策效果。為了「全面推動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中國國防部、教育部和財政部共同制定的政策可以說匯集了黨、政、軍三個部門的資源和力量，施政內容雖然存在行政院輔導會辦理退役軍人職業訓練的影子，但在政策推動、辦理規模和執行方式上則顯得更加全面。解放軍退役軍人職業訓練工作在中共中央政策指導以及省市以下各相對部門的配合辦理下，短期內的成效儘管暫時還不能得到彰顯，但在經年累月的推動以及各種配套措施的持續保障和不斷完善之下，解放軍退役士兵接受職業教育將成為退役軍人轉業培訓的一種制度。
[1]施雨岑，〈三部門印發通知：全面做好退役士兵職業教育工作〉，《解放軍報》，2019年9月5日，http://www.81.cn/jfjbmap/content/2019-09/06/content_242758.htm；《全面做好退役士兵職業教育工作》，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部，2019年9月6日，https://tinyurl.com/yy9ojpmy，及同時期中國其他各主要平面和電子媒體報導。
[2]肖余恨，〈讓軍人成為全社會最尊崇的職業〉，《人民網》，2018年3月13日，http:// opinion.people.com.cn/n1/2018/0313/c1036-2986565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