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政府防制中諜衝擊美國大學之觀察
2019.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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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根據《南華早報》（South China Morning Post）2019年9月8日的報導，在川普政府要求美國大學防範中國的影響力以及智財權遭竊的背景之下，美國大學正面臨日益增大的壓力。美國大學開始採取預防措施，包括向赴「高風險國家」的教師或研究人員實施行前安全簡報、提供無機密資料的電腦和手機等措施。校方亦需確認相關人員已了解接受外國資助進行研究、或與外國機構簽約之規定。美國政府尤其將與外國機構的關係列為審查重點，要求必須公開外部合作對象與資金提供者。
對於川普政府此等要求，報導引述哥倫比亞大學校長包林格（Lee Bollinger）之評論，批評調查機構介入校園；60個美國學術團體則是於9月4日發表公開信，憂慮川普政府加強對外國學者的審查，恐危及美國作為理想的學術目的地。
貳、安全意涵
一、大學與研究機構是川普政府防制中諜重點
回顧近兩年美國政府防制大學校園中諜的政策方向，可發現川普政府持續警覺美國高教機構內部潛在的中國威脅。2018年8月8日，聯邦調查局即警告美國大學與醫療機構，須警戒智財權與研究成果在機構內部被竊取。
另外在孔子學院的議題上，儘管美國的孔子學院為全球最多，高達110餘家，但川普政府於2018年8月通過《2019財年國防授權法》，規定美國國防部得終止資助美國大學的孔子學院中文旗艦項目之後，已有14所美國大學為取得政府補助而停辦孔子學院。2019年2月27日，美國參議院「常設調查小組委員會」（Permanent Subcommittee on Investigations）公布《中國對美國教育系統之影響》（China’s Impact on the U.S. Education System）調查報告，[1] 更是批評孔子學院乃是中國設在大學校園的宣傳武器。除孔子學院之外，川普政府也同時關注中國「千人計畫」對美國安全利益的傷害，迄今陸續傳出該計畫之華人學者，被美國大學解雇或遭逮捕。
二、大學等教研機構之反彈反映對川普政府做法不滿
從報導可以看出，美國大學大致願意配合政府防範中諜，然而其中也有對此不以為然的聲音。究其原因，美國大學一向對自由開放的風氣與文化感到自豪，但目前此等風氣文化卻承受遭調查之壓力；前述哥大校長在2019年9月3日致函全校師生，表示無法苟同聯邦調查局鼓勵大學制定辦法監視中國學生與學者，反映大學方面已開始表現對川普政府做法不滿。
此外，川普政府的嚴查政策恐已衝擊大學經濟來源。根據統計，2017年留學生對美國經濟貢獻420億美元。 [2] 2017至2018學年度，在美國的國際學生約110萬，其中中國留學生約36萬人、占全美外國學生3分之1，對美國經濟貢獻達130億美元，是美國大學財政重要來源。但川普政府收緊對中國留學生簽證以及重點監視中國留學生，恐已產生警示效果，導致中國學生不願赴美而轉向其他英語系國家留學。2018年留英中國學生數量比2017年激增30%，應屬此例。
參、趨勢研判
一、川普政府應會維持防制校園中諜之政策立場div>
現階段尚未見川普政府對於防制校園內中諜之立場有所動搖，而根據《政治報》（POLITICO）2018年8月8日的報導，川普本人私下表示，來美國的中國學生幾乎都是間諜。[3] 川普本人既然如此認知，判斷不會輕易改變立場停止查緝。
此外，近期圍繞著香港「反送中」運動，在加拿大、澳洲等國大學校園內爆發挺中與挺港之紛爭，甚至發生肢體衝突，凸顯中國留學生當中「愛國分子」的存在。在川普政府眼中，此等情事只會令其更加深信，若獲「祖國」鼓勵或指示，美國大學校內的「愛國分子」必定樂意為國效力而傷害美國國家利益，故其防制中諜作為具有正當性。據此，美國政府應會持續警戒大學內的中國教研人士與留學生的動向。
二、川普政府防制校園中諜之餘應也會避免政經衝擊
中國教育部於2019年6月3日發出2019年第1號留學預警，提醒在美國嚴審留學簽證並且縮短簽證有效期限之情況下，中國學生赴美留學應加強風險評估。[4] 對此，美國國務院當天立刻表示，歡迎中國學者與留學生赴美進行合法學術活動。中國此舉或為對美施壓，惟美國政府顯然也不願意為防制中諜而衝擊正常的文化交流，甚至美國大學的財政收入。
此外，美國預定於2020年11月舉行總統大選，川普政府查緝防制校園中諜，倘若未見明顯成果且遭各界視為干擾大學治理，除可能引發學術界更強烈反彈外，對未來大選選情亦恐生影響。根據美國教育網站Chegg以大學生為對象之調查結果顯示，僅37%受訪者認為，美國屬於正義的力量。[5] 除非川普決定放棄年輕族群選票，否則在大選之前，應會在校園防諜相關政策的執行力道上有所控制，避免引發過度反彈而衝擊選情。
[1]Rob Portman and Tom Carper, “China’s Impact on the U.S. Education System,” Permanent Subcommittee on Investigations, U.S. Senate, February 27, 2019, https://reurl.cc/e596KW.
[2]Youyou Zhou, “The impact of Chinese students in the US, charted and mapped,” Quartz, October 3, 2018, https://qz.com/1410768/the-number-of-chinese-students-in-the-us-charted-and-mapped.
[3]Annie Karni, “Trump rants behind closed doors with CEOs,” Politico, August 8, 2018, https://www.politico.com/story/2018/08/08/trump-executive-dinner-bedminster-china-766609.
[4]〈教育部發布2019年第1號留學預警〉，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網站，2019年6月3日，http://www.gov.cn/xinwen/2019-06/03/content_5397174.htm。
[5] Jenni Fink, “Only 37 Percent of College Students Believe the United States Is A Force of Good in the World,” Newsweek, August 14, 2019, https://tinyurl.com/y6ozfu7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