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期
壹、新聞重點
2019年9月10日,川普(Donald Trump)透過推特(Twitter)宣布他不認同波頓(John Bolton)許多意見,因此要求波頓辭職。18日,川普再度透過推特宣布任命國務院人質事務特使歐布萊恩(Robert O’Brien)出任國家安全顧問一職,並肯定歐布萊恩能勝任此職。同日,川普在白宮正式介紹歐布萊恩,並盛讚他過去在解救人質上的優異表現。歐布萊恩則表示,將在川普領導下,把確保美國安全當作優先目標,提及將持續重建軍隊與透過實力來維持和平(peace-through-strength)等方式來因應美國遭遇的挑戰。22日,歐布萊恩宣布曾是駐北京記者、對中立場強硬且對台灣友善的白宮國安會亞洲資深主任博明(Matt Pottinger)接任副國家安全顧問。 [1]
貳、安全意涵
一、新人事案反映美國國安政策仍具延續性
自川普上任以來,先後任命過佛林(Michael Flynn)、麥馬斯特(H. R. McMaster)、波頓擔任國家安全顧問一職,歐布萊恩則是川普任內第4位國家安全顧問。此次,媒體臆測人選頗多,川普則證實他在挑選國家安全顧問時有5位候選名單,分別是前任中央情報局分析員與前任波頓幕僚長傅萊茨(Fred Fleitz)、現任能源部核安事務次長高登-海格提(Lisa Gordon-Hagerty)、現任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國家安全顧問凱洛格(Keith Kellogg)、前任副國家安全顧問華德爾(Ricky Waddell)和歐布萊恩。歐布萊恩擁有豐富的政治與公職經驗(附表),也熟悉國防軍事事務。2018年5月,他出任國務院人質事務特別大使,負責營救美國在海外的人質回國,並成功讓伊朗、北韓、土耳其等國家釋放人質而受到川普讚揚。在川普要求波頓辭職後,川普更在12日推特上表示他在委內瑞拉議題的立場比波頓更強硬,是波頓阻止他在該議題上採取強硬立場。此前媒體分析波頓離職的主要因素包含:川普與波頓在許多重大議題立場不一致、波頓與川普國家安全團隊難以共事等。然而,川普任命歐布萊恩擔任國家安全顧問,媒體評估歐布萊恩與波頓對國家安全議題的看法類似,隱含立場不一致並非波頓離職的主因。相較之下,歐布萊恩行事低調且善於協調,又獲得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支持,此意味擁有人和優勢才是人事更迭之主因。因此預期新人事案有助川普國家安全團隊的運作,且國家安全政策將會由蓬佩奧取得主導權。 [2]
二、中國與兩韓反應不一
9月11日,中國外交部聲明,川普撤換波頓屬美國內政不願評論,但期待下任國家安全顧問可以促進中美關係穩定,發揮建設性作用。中國內部則評估,川普撤換波頓任用歐布萊恩一事,反映川普係依需要而用人,一旦失去價值就換人;川普現在需要一個「維穩」的國家安全顧問,相對低調溫和的歐布萊恩是適合人選;美國動武干預他國的機會已經大幅降低,因為川普想要連任2020年總統。9月20日,北韓外務省官員金明吉指出,北韓與美國工作磋商即將舉行,他樂見川普主張用「新方法」改善北韓及美國的關係,並暗指波頓的離職有助改善北韓和美國的關係。9月23日,川普與南韓總統文在寅舉行第9次高峰會,雙方討論北韓、經濟合作與軍事等議題。24日,南韓國家安保室室長鄭義溶與歐布萊恩在紐約會面,雙方同意繼續在不同議題上進行合作,著手落實兩國領導人高峰會所討論的事項,並儘快安排下次會面。英國媒體則分析歐布萊恩在伊朗問題上仍將維持強硬立場。 [3]
參、趨勢研判
一、美國持續視中國為戰略競爭者並強化海軍建設
歐布萊恩長期關注中國崛起所帶來的海上軍事威脅。2011年,他便撰文提醒美國應關注中國海軍快速提升的實力,包括航空母艦、五代戰機、東風-21D反艦飛彈、攻擊潛艦、殲-20戰機等。他分析解放軍主要目的有二,一是建立拒止美國與其它國家海軍的能力,用以抗衡美國、主導中國近海的天然資源開發以及武力統一台灣,其範圍涵蓋黃海、東海與南海;二是建立國際聲望與確保印度洋及太平洋上的海上運輸線安全。雖然中國主張和平崛起,但解放軍快速成長的軍力將使中國更傾向使用武力來支持其擴大海上領土主張,也不會畏懼與美國產生衝突。因此,為了確保中國落實和平崛起,美國除了強化在西太平洋的海上實力外,也應該協助強化美國在亞洲盟邦的軍事實力。隨著川普當選總統,歐布萊恩更表態支持建立1支擁有350艘船艦的美國海軍,部分原因就是要因應中國快速崛起的海軍實力且企圖控制南海與台灣海峽。媒體一度傳出他是美國海軍部長的可能人選。川普宣布歐布萊恩接任國家安全顧問後,歐布萊恩也表示將持續重建軍隊與透過實力來維持和平,從而確保美國安全,並任命對中強硬且友台著稱的博明接任副國家安全顧問。2019年9月20日,川普表示中國對世界是一種威脅。換言之,美國將持續視中國為戰略競爭者,並繼續強化海軍,以回應中國海權擴張所帶來的威脅。 [4]
二、美國將持續支持台灣增加國防預算及國防自主
歐布萊恩在2011年曾批評歐巴馬(Barack Obama)政府迫於中國的壓力而不願對台出售F-16C/D型戰機。2016年,他在《國家利益》(National Interest)發表專文,盛讚台灣的民主發展,但也同時指出在中國的壓力下,台灣面臨許多挑戰,如流失邦交國、中國軍事演習等。不過,他亦評估中國在香港實施的一國兩制難以成功,且不適用於台灣。面對中國的軍事威脅,他建議台灣增加國防預算並落實國防自主。在川普宣布歐布萊恩擔任國家安全顧問一職後,我國外交部也做出回應,指出歐布萊恩曾在2016年5月訪問台灣,隨後在《國家利益》撰文肯定台灣的自由與民主,並呼籲國際社會支持台灣;外交部引用他在《國家利益》的觀點評估該人事案基本上對台灣有利。此外,面對索羅門與台灣斷交,美國國務院亞太助理國務卿史達偉(David Stilwell)在參議院外交委員會作證時稱,中國持續在經濟、外交上打壓台灣,已經破壞兩岸現狀,美國表示嚴重關切,並會信守《台灣關係法》(Taiwan Relations Act),繼續支持台灣擁有足夠的自我防衛及嚇阻能力。換言之,歐布萊恩上任後,白宮與國務院在台灣增加國防預算及國防自主的政策應會採取一致立場。在美台整體關係上,雙邊仍將維持良好狀態,如:(一)史達偉首度出席台灣農業採購團在美國國會簽署37億美元採購合約的典禮,並聲明美台關係穩定友好;(二)聯合國總部9月23日舉辦「全球呼籲保護宗教自由」活動,川普在該活動發表主題演說,外交部駐紐約辦事處處長徐儷文獲邀出席;(三)在台灣參與聯合國方面,外交部製作「真誠的朋友」(英文片名為A True Friend)短片,美國在台協會也分享該影片,展現支持台灣擴大對全球社會的貢獻。[5]
附表、新任國家安全顧問歐布萊恩重要經歷簡介
時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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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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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5-20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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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國務院人質事務特別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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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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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rson O’Brien LLP聯合律師事務共同創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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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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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文化遺產諮詢委員會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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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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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務院協助阿富汗建立法治建設中一項公私合作夥伴項目的聯合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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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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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希(George W. Bush)任命擔任聯合國大會第60屆會議美國候補代表(Alternate Representative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to the Sixtieth Session of the General Assembly of the United Nations),與時任美國駐聯合國常任代表(United States Permanent Representative to the United Nations)波頓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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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國際政策委員會(Pacific Council on International Policy)的成員,也曾是前威斯康辛州州長沃克(Scott Walker)、麻薩諸塞州州長羅姆尼(Mitt Romney)、參議員克魯茲等人的外交政策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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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陳鴻鈞整理自公開資訊。
[1]“Remarks by President Trump Before Air Force One Departure | Los Angeles, CA,” White House, September 18, 2019, https://tinyurl.com/yxnh5lfk; Steve Holland, “Trump Asia expert to become deputy national security adviser,” Reuters, September 23, 2019, https://tinyurl.com/y2c44pac. 川普9月10與18日推文請見,https://twitter.com/realdonaldtrump/status/1171452880055746560; https://tinyurl.com/y5bdccqm; https://tinyurl.com/y5e2q6pn。
[2]Quint Forgey, “Trump names top 5 finalists for national security adviser,” Politico, September 17, 2019, https://www.politico.com/story/2019/09/17/trump-national-security-adviser-finalists-1500737; Brooke Singman, “Trump names hostage envoy Robert O’Brien as national security adviser, replacing Bolton,” Fox News, September 18, 2019, https://tinyurl.com/yxbfxpvj; Donald J. Trump, https://tinyurl.com/y6rdzvbr.
[3]〈2019年9月11日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主持例行記者會〉,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2019年9月11日,https://tinyurl.com/y5vtbpu2;鄭昊寧,〈朝方歡迎美方用「新方法」改善關係〉,《新華社》,2019年9月21日,https://tinyurl.com/y5p9rvgk;滕建群,〈美國迎來了「維穩」國家安全事務助理〉,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2019年9月24日,https://tinyurl.com/y5dyphfp;Choi He-suk, “NSCs of Seoul, Washington to maintain close cooperation,” Korea Herald, September 25, 2019, https://tinyurl.com/y6hfwee3; Nick Allen, “Donald Trump’s new national security adviser Robert O'Brien will warn him not to ‘appease’ Iran,” Telegraph, September 18, 2019, https://tinyurl.com/yxuh4fy2.
[4]Robert O’Brien, “China’s Two-Pronged Maritime Rise,” Diplomat, July 24, 2011, https://tinyurl.com/y3kyq6cy; Jerry Hendrix and Robert O’Brien, “How Trump Can Build a 350-Ship Navy,” Politico, April 13, 2017, https://tinyurl.com/y5tzz74k; Harry J. Kazianis, “Why Robert C. O’Brien Would Be an Excellent Choice for Secretary of the Navy,” National Interest, March 2, 2017, https://tinyurl.com/y44j5lfy; “Remarks by President Trump and Prime Minister Morrison of Australia Before Bilateral Meeting,” White House, September 20, 2019, https://tinyurl.com/y396qvrv.
[5]Robert O’Brien, “Taiwan Enters the Cross-Strait Relations Danger Zone,” National Interest, May 30, 2016, https://tinyurl.com/y5k37xt5;〈本部單位主管例行新聞說明會紀要---國組司〉,中華民國外交部,2019年9月19日,https://tinyurl.com/yxn564vx;江今葉,〈台灣農業採購團簽約 美亞太助卿首度親臨別具意義〉,《中央社》,2019年9月19日,https://tinyurl.com/yyngeew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