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資訊戰到資訊優勢：美陸軍網路指揮部作戰概念演進
2020.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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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美陸軍網路指揮部（Army Cyber Command, ARCYBER）指揮官佛加提中將（LTG Stephen G. Forgarty）在國際電戰協會（Association of Old Crows）舉辦的會議中表示，陸軍將逐漸以「資訊優勢」（information advantage）取代「資訊戰」（information warfare）概念，而在擁有資訊優勢的情況下，希望能使決策者達到「決策優勢」（decision advantage）。[1]過去兩年來，為因應威脅，美陸軍網路指揮部積極以資訊戰框架整合網路、電磁以及資訊作戰，並成立專門部隊，本文將分析其作戰概念演進過程與後續可能發展。
貳、安全意涵
一、美陸軍網路指揮部整合資通電能力因應威脅
從佛加提中將的發言，可觀察ARCYBER近年在轉型與整合過程中，試圖由資訊戰概念出發，發展新作戰概念並重新調整ARCYBER任務職掌與範圍。目前資訊戰並非美軍現有聯戰準則內明確定義之概念。較為接近的用語，則是「資訊環境下的作戰」（operation in information environment, OIE）。[2]佛加提中將2018年接任ARCYBER指揮官後，由於2016年俄羅斯干預美國總統大選影響，及美陸軍網路指揮部內資訊、網路、電磁作戰三項能力逐漸合流，並配合美陸軍提出的多領域作戰概念（multi-domain operations），故提出為期十年的轉型戰略，目標在多領域作戰預計於全軍落實的同年，也就是2028年，將ARCYBER徹底轉型為資訊戰指揮部（Information Warfare Command）。[3]
為達到此目標，ARCYBER在第一階段已將其指揮部由維吉尼亞州移至喬治亞州戈登堡（Fort Gordon, Georgia），就近與國家安全局負責訊號情報的喬治亞密碼中心（Georgia Cryptologic Center）密切合作，成立擁有海外遠征佈署能力、關注攻勢作為的網路電磁活動（Cyber Electromagnetic Activities, CEMA）專門部隊「網路作戰第915營」（915th Cyberwarfare Battalion）。
二、由資訊優勢取得決策優勢
佛加提中將「決策優勢」定義為「指揮官能比敵方更快速且更有效率感測、了解、決策並展開行動」。其意涵不僅是針對網路領域或電磁頻譜，而更指涉指揮官能在整個更大的資訊環境中保有相對優勢。佛加提中將從過去18個月美陸軍展開的行動推斷，斷言美陸軍至少於6個月前即已較潛在對手掌握資訊優勢，並能依此擴大其戰果，決策優勢則是要持續努力達成的方向。雖然對於ARCYBER轉型後，是否將改名為資訊戰指揮部，未有明確的說明，但此已反映美陸軍轉型過程中對資訊戰之目標有更明確的定義。
乍看之下，資訊優勢、決策優勢似乎與共軍近年提出之「制信息權」、「制智權」目標十分相似，不過共軍的制權，通常是基於先定義領域（domain）範圍，從陸海空到電磁、信息、網絡，並且進一步從實體對抗，演變成認知對抗。[4]其差異在對電磁頻譜的理解最為明顯，美軍目前較傾向認為電磁頻譜是連結陸、海、空、網路與太空的關鍵能力（key capability），而非需獨立定義的作戰領域；對於認知層面，僅強調取得先機，而未提及進行直接對抗。
參、趨勢研判
一、美軍為全面大國競爭之大規模作戰行動準備
從美陸軍網路指揮部的戰略調整，由組織、作戰概念開始，未來勢必及其作戰準則與演訓，正重建其資訊戰力，可看出美軍已在為全面大國競爭之大規模作戰行動（large-scale combat operation, LSCO）做準備。不僅美陸軍原先分散之電磁、網路、資訊作戰單位已逐步統合，對於陸軍網路司令部之網路任務部隊（Cyber Mission Team）及網路指揮部新成立之聯兵旅級以下資訊作戰專門單位（目前即網路作戰第915營），其任務應會進一步區隔。陸軍網路司令部直接指揮網路任務部隊，將專注於戰略層面的任務，而新成立之資訊作戰單位，則負責各戰區之戰術任務。佛加提中將甚至認為，陸軍網路指揮部第二階段的轉型，應將目前僅隸屬於特戰司令部（Special Operation Command）的心理作戰（Psychological Operation, PSYOP）與公共關係人員，也同樣納編入資訊作戰單位中，由此形成全頻譜（full-spectrum）的完整資訊戰力。
二、資訊作戰單位參與區域演習驗證概念
自2019年編組後，美陸軍首個戰術層級資訊作戰部隊–網路作戰第915營，於2020年10月初甫進行首次訓練演習，檢驗其作戰概念，改善其戰術、戰技與戰法。不過，對於訓練的內容規劃甚至背景想定，目前似乎仍處於發展階段。[5]從陸軍網路任務部隊的經驗來看，該單位至少仍須一至兩年才能藉由驗證演習（certification exercise）取得相關專長簽證，表示擁有全作戰能力（Full Operational Capability）而正式成軍。但課責審計署亦已指出，美陸軍資訊作戰相關單位包括先前成立、以網路防禦為主要任務的多領域特遣隊（Multi-Domain Task Force）營級分遣隊（Intelligence, Information, Cyber, Electronic Warfare and Space (I2CEWS) detachment）在內，均有編裝不足的問題。[6]然而，即使諸資訊作戰專門部隊離正式成軍仍有距離，從公開訊息可知，相關部隊顯已直接參與不同規模之區域性演習驗證概念，將在往後之區域性演習扮演要角。
[1] Mark Pomerleau, “Out: ‘information warfare.’ In: ‘information advantage’ ,” C4ISRNET, September 29, 2020, https://www.c4isrnet.com/information-warfare/2020/09/29/out-information-warfare-in-information-advantage/.
[2] “Joint Concept for Operating in the Information Environment,” Joint Chief of Staff, July 25, 2018, https://www.jcs.mil/Portals/36/Documents/Doctrine/concepts/joint_concepts_jcoie.pdf?ver=2018-08-01-142119-830.
[3] Kimberly Underwood, “Army Cyber to Become and Information Warfare Command,” SIGNAL, March 14, 2019, https://www.afcea.org/content/army-cyber-become-information-warfare-command.
[4] 劉奎，顧敬超，〈奪取「制智權」的支點在哪裡〉，《中國軍網》，2020年2月20日，http://www.81.cn/theory/2020-02/20/content_9747154.htm。
[5] Mark Pomerleau, “US Army conducts first-of-its-kind exercise for tactical information warfare unit,” C4ISRNET, October 12, 2020, https://www.c4isrnet.com/show-reporter/ausa/2020/10/12/us-army-conducts-first-of-its-kind-exercise-for-tactical-information-warfare-unit/.
[6] “Army Is Preparing for Cyber and Electronic Warfare Threats, but Needs to Fully Assess the Staffing, Equipping, and Training of New Organization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 August 15, 2020, https://www.gao.gov/assets/710/700940.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