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約組建「快速反應網路部隊」 應對俄中挑戰
2022.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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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6月28日至30日於西班牙馬德里舉行領袖高峰會，發布最新第8版的《戰略概念》（Strategic Concept），定調俄羅斯為影響歐亞地區安全、和平和穩定的主要威脅，並首次將中國列為系統性的挑戰者。根據北約的聲明，北約還將建立「快速反應網路能力」（virtual rapid response cyber capability）協助成員國因應來自網際空間的惡意行動。北約聲明直言，由於持續受到來自俄羅斯與中國在網路、太空、「混合戰」等領域的不對稱威脅，以及其對新興破壞型科技的「不當使用」（misuse），盟邦將透過強化軍民合作、擴大與民間產業夥伴關係等方式，提升總體網路防禦能力與韌性。[1]
貳、安全意涵
一、俄烏戰爭催化使新版《戰略概念》成形
俄烏戰爭的爆發深刻地影響了北約未來的建軍備戰方向與戰略資源配置。[2] 與2010年的上一版《戰略概念》發布之時的時空環境相比，俄國當時仍是北約的「戰略夥伴」，雙方在布魯塞爾均設有辦公室與使團作為聯繫管道。12年之後，雙方關係已不可同日而語。2022年的《戰略概念》指出，俄國的侵烏行動損害歐洲的安全秩序，盟邦無法排除未來俄國可能對盟邦主權與領土完整性的攻擊。特別是，面對俄國近年來透過脅迫與兼併等手段企圖達到影響力與控制力的擴張，以及持續發展傳統武器、「網路戰」與「混合戰」等作戰方式，北約勢必要採取措施。另一方面，中國運用政治、經濟與軍事工具試圖造成他國對它的戰略依賴，藉以強化中國在全球範圍的能力投射，以及它在網際空間從事惡意行動和散布假訊息等，已被北約視為影響安全的因素。中國企圖掌控關鍵技術與產業、關鍵基礎設施、戰略物資與供應鏈等作為，更是北約不能忽視的重要原因。綜合而言，以俄、中為代表的威權政體具體地挑戰了北約的安全、利益與價值觀，俄烏戰爭的爆發更是實質威脅與挑戰的現在進行式。在這個脈絡下，北約是故重申「集體防禦」概念與三大核心任務：「威懾與防禦」、「危機預防與管理」以及「安全合作」。
二、「快速反應網路部隊」是北約首批「網路部隊」
自2016年以來，網際空間即被北約認定為如同陸、海、空等一樣的作戰空間。即便如此，北約並未成立自己的「網路部隊」。然而，隨著近年來敵對勢力利用網際空間從事攻擊行為愈發激烈，尤其在俄烏戰爭爆發以來多個北約會員國傳出遭到大規模網攻，北約應已意識到相關能力建置已經刻不容緩。根據新版的《戰略概念》，合理推測「快速反應網路部隊」是即將擴增的「快速反應部隊」的一部分。在6月27日北約秘書長史托滕柏格（Jens Stoltenberg）的談話中，他當時宣布「快速反應部隊」（NATO Response Force, NRF）將從目前編制的4萬名擴增至30萬以上。部隊人員的增加，將帶動現有部分編制的戰鬥群將提升至旅級。為因應來自俄國的威脅，北約新增的兵力將以盟邦地理位置上的東翼，包括波羅的海國家為部署的重點；部分待命兵力則將部署在德國，作為增援用途。史騰伯格指稱，新的部隊將在陸、海、空與「網路」等多領域空間提供更大的兵力來源，並可先針對盟邦的具體計畫預先部署。[3]
由於在此之前「快速反應部隊」並無「網路部隊」的編制，此次有可能是利用編制擴大的契機一併編列。至於部隊具體的組成形式，研判應該是比照各國派兵共同組成「快速反應部隊」的方式，由各國內的「網路部隊」派員組合而成；事實上，這也符合北約在2021年4月釋出的有關北約在網際空間防禦說明中的構想，[4] 只是當時未能落實。不過，由於目前並非所有北約會員國均有「網路部隊」，很可能在初期僅由具備相關能力的國家參與組成部隊；或者部分國家先委由國內私部門領域出任，再逐步建構自身能量。如此也符合《戰略概念》聲明中要加強軍民合作的構想。
參、趨勢研判
一、聯合「網路部隊」有利北約於「網路作戰」協助烏克蘭
基於網際空間的攻防是俄烏戰爭中極為關鍵的戰場之一，「快速反應網路部隊」的成立與部署，預料將會賦予北約各國更大的操作空間提供烏克蘭軍事援助。這一點，從北約聲明中強調「自願」與使用「本國設施」，以及聲明發布後美國立刻附和表示將提供「成熟的國家能力」給烏克蘭見到端倪。在此之前，美軍網路司令部司令中曾根（Paul Nakasone）曾經在6月1日於愛沙尼亞塔林接受媒體訪問時正式承認美軍網路司令部已經在過去的時間內實施過一系列的「攻勢與守勢作戰以及資訊作戰」行動支援烏克蘭。儘管白宮以及主流國際法學界表達附和他的立場，聲稱目前針對俄國的「網路行動」均未違反美國避免與俄國發生直接軍事衝突的政策，然而國際社會對相關行動的「中立性」確實存在不同意見。透過部隊的設立，北約會員國將有更多提供烏克蘭的手段。另一方面，面對中國日益強大的「網攻」能力與近年來在「灰色地帶」的作為，「快速反應網路部隊」的部署也對北約的因應能力提供助益。[5]
二、北約─歐盟深化網路安全合作
目前有關「網路部隊」的資訊仍然有限，尚待釐清與整合。但在網路事務的現有編制與功能而言，預料「快速反應網路部隊」與現有單位將存在分工合作關係。先前，北約已經在比利時蒙斯（Mons）成立「電腦事件反應能力」（NATO Computer Incident Response Capability）單位，負責連接北約資通訊系統與網路架構的防禦。推測快速反應網路部隊與該單位之間未來將共同擔任防禦工作。不過，快速反應網路部隊應同時肩負「網路戰」、「電子戰」與「資訊戰」的任務。
此外，北約與歐盟有21個會員國重疊，雙方關係緊密。過去數年間，北約已經與歐盟逐步建立合作框架，現已分別在「混合威脅」與「網路安全」在內的7個領域設立70餘個計畫。馬德里峰會後，北約新興安全挑戰事務副助理秘書長阿帕圖雷（James Appathurai）指稱雙方在分享網路威脅的「戰場覺知」（situational awareness）方面要更上層樓。目前，歐盟設有「歐盟網路快速反應小組」（EU Cyber Rapid Response Teams, CRRT），由歐盟各國就議題臨時派員組成；在此次俄烏戰爭爆發之際，歐盟多國即共同組成網路專家團隊前往烏克蘭，協助偵測弱點、識別與回應網路攻擊。[6] 預料未來北約「網路部隊」成立後，「網路部隊」可能與該小組依任務協調合作。
[1]“Madrid Summit Declaration,” NATO, June 29, 2022, https://reurl.cc/W1dV1O.
[2]賴怡忠，〈解讀北約新戰略概念：俄羅斯威脅與中國挑戰是兩大重點，布魯塞爾迎接陸空大擴軍時代〉，《關鍵評論網》，2022年7月11日，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169402。
[3]Sabine Siebold and Marine Strauss, “NATO to Boost Troops on High Alert to over 300,000 -Stoltenberg,” Reuters, June 28, 2022, https://www.reuters.com/world/europe/nato-massively-increase-high-readiness-forces-300000-stoltenberg-2022-06-27/.
[4]“NATO Cyber Defense,” NATO, April, 2021, https://reurl.cc/rRxnDN.
[5]Alexander Martin, “US Military Hackers Conducting Offensive Operations in Support of Ukraine, Says Head of Cyber Command,” Sky News, June 1, 2022, https://news.sky.com/story/us-military-hackers-conducting-offensive-operations-in-support-of-ukraine-says-head-of-cyber-command-12625139; Trevor Hunnicutt and Steve Holland, “White House: Cyber Activity not Against Russia Policy,” Reuters, June 1, 2022, https://www.reuters.com/world/white-house-cyber-activity-not-against-russia-policy-2022-06-01/; Suzanne Smalley, “NATO to Create Cyber Rapid Response Force, Increase Cyber Defense Aid to Ukraine,” CYBERSCOOP, June 29, 2022, https://reurl.cc/dW0gRg.
[6]“EU-NATO cooperation - Factsheets,” European Union External Action, June 17, 2020, https://www.eeas.europa.eu/eeas/eu-nato-cooperation-factsheets_en; “NATO and the European Union Work Together to Counter Cyber Threats,” NATO, July 14, 2022, https://reurl.cc/V16qMY; Joe Tidy, “Ukraine: EU Deploys Cyber Rapid-Response Team,” BBC NEWS, February 22, 2022, https://www.bbc.com/news/technology-60484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