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英支持烏克蘭防禦俄國網路攻擊的行動
202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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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2年10月30日，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美軍網路部隊在2月24日俄烏戰爭爆發前後進駐烏克蘭當地、協防來自俄羅斯的網路攻擊與進行情資分享的過程。該報導亦揭露美軍網路作戰「前進追捕」（Hunt Forward）概念的具體實踐方式。11月1日，英國外交部亦公開表示英國政府自戰爭以來已經花費約635萬英鎊支持其「烏克蘭網路專案」（Ukraine Cyber Programme），協助烏國應對來自俄國的網路攻擊。[1] 許多觀察者認為俄烏開戰以來，相較於傳統軍事領域，俄烏雙方的網路攻防似乎顯得溫和，亦有分析質疑過去文獻對網路戰能力可能過於誇大。有關報導的出現，有助於解答相關爭論。
貳、安全意涵
一、美國透過「前進追捕」架構與烏克蘭分享威脅情資
身兼美國國安局（the National Security Agency）局長及「網戰司令部」（U.S. Cyber Command）司令的保羅．中曾根（Paul Nakasone）上將，於2022年6月初接受英國媒體《天空新聞》（Sky News）採訪證實，該司令部實施過一系列的「攻勢與守勢作戰以及資訊作戰」行動支援烏克蘭。儘管當時中曾根司令並沒有揭露過多細節，但表示俄國的網路攻擊能力並非誇大。[2] 對照如今的報導，不僅部分地佐證中曾根當時所言，更明示俄國的網路攻擊之所以未能對烏國造成重大打擊，來自美國等國際友盟的支持與美烏協同的順利功不可沒。
BBC的報導對美軍「前進追捕」的實踐情況同時有更多說明。該概念出自於美國網路戰略中「持續接戰」（Persistent Engagement）內容的一部分。[3] 所謂「前進追捕」，指的是美國向盟友提供支援團隊，共同對抗惡意網路攻擊；而「持續接戰」的要旨則是「主動應敵與先發制人」。綜合而言，意味著美軍主動分享網路空間作戰域的相關情資。網戰司令部的「網路任務部隊」（Cyber National Mission Force）指揮官哈特曼（William J Hartman）少將指出，「前進追捕」的實施仰賴友盟之間高度信任關係的建立。以俄烏戰爭為例，一方面，烏克蘭必須要允許美軍能深入烏國的政府網路環境進行部署; 另一方面美軍也需要在時間壓力內取得烏克蘭的完全信任。事後證明，美烏協作的成功不僅提升了烏國的網路防禦能力，烏克蘭亦獲得美國其他政府部門與私部門的資源，雙方的協作對美國的情報收集也有正面的回饋效果。美烏合作奠立的基礎即便在美軍部隊撤離烏克蘭後仍維持，使烏克蘭能充分準備應對俄國持續的網路攻擊。[4]
二、英國協助烏克蘭全方面保護關鍵基礎設施
相較於美國於俄國入侵開始前就部署至烏克蘭，英國政府的「烏克蘭網路專案」於俄國的入侵行動之後才開始執行。當俄國部隊跨越烏國邊境後的半小時內，英國網路團隊就已經於線上開始其任務。[5] 「烏克蘭網路專案」由英國外交部主導並獲得來自英國「國家網路安全中心」（National Cyber Security Centre，NCSC）的配合，主要協助烏克蘭政府保護其關鍵基礎設施，包括衛星網路服務、政府入口網站等，盡可能使俄國駭客利用惡意程式造成的傷害效果降到低點；同時也提供烏克蘭政府軟硬體方面的系統，用以處理各類前線（front line）的軟硬體攻擊事件，包括協助防火牆設立與防禦「分散式阻斷性攻擊」（Distributed Denial of Service，DDoS）。此外，英國也提供專家訓練，協助烏克蘭提升鑑識能力，使其可以偵測、調查與應對更為複雜的攻擊行動。[6]
與美國政府的說法雷同，英國政府同樣強調俄國具備強大的網路攻擊能力，對烏克蘭的威脅不亞於傳統軍事武力。俄國的攻擊也並非起於今年的俄烏戰爭，而是從2014年入侵克里米亞以來便未停止，並從2021年下半年開始出現更高頻率與威脅程度更高的攻擊。
參、趨勢研判
一、俄羅斯可能透過網路攻擊報復西方國家
俄烏戰爭至今已持續近9個月，且尚未看到終點的曙光。俄軍最新的攻勢並非專注在烏國的軍事目標，反而轉向民生關鍵基礎設施，例如電廠，企圖透過攻擊這類目標迂迴打擊社會心理士氣。同樣的操作邏輯也發生在大力支持烏克蘭的西方國家上。近幾周以來，美國與歐洲國家的政府與企業均傳出發生網路入侵事件，包括美國亞特蘭大，芝加哥、洛杉磯、紐約、鳳凰城和聖路易等城市的機場網站都受到「分散式阻斷服務攻擊」的威脅；科羅拉多州、密西西比州以及肯塔基州的州政府網頁也傳出災情；此外，知名的國防大廠洛克希德馬汀公司（Lockheed Martin）在8月時也遭到駭侵。被認為與俄國政府關係密切的駭客團體Killnet已經宣稱對上述案例犯案。由於美國正值期中選舉，美國聯邦部門包括聯邦調查局（FBI）以及「網路安全暨關鍵基礎設施安全局」（Cybersecurity and Infrastructure Security Agency, CISA）以及部份資安公司也均發出示警，呼籲民眾防範假訊息與網路攻擊。[7]
二、俄國將加大操作影響「烏克蘭疲勞」現象
另一方面，俄烏戰爭的持久化引發的高能源、高糧食價格與多方面的通膨危機，對表態支持烏克蘭的美歐國家也形成重大衝擊。儘管多數國家立場尚未見到明顯鬆動跡象，但經濟因素儼然已成為各國執政者施政的重點。根據《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的披露，美國白宮高層與克林姆林宮始終保持聯繫，目的是防止戰爭層級與影響層面進一步擴大。與此同時，美國官員也證實「烏克蘭疲勞」現象的存在，這是指由於戰爭長期化後，各國支持烏克蘭的力道隨時間逐漸減弱。白宮表示它並非要求基輔立刻與莫斯科談判，而是讓烏國政府了解，友盟國家在支持烏克蘭的同時也面臨一定程度的挑戰。就此而言，普欽持續堅持其軍事入侵行動應該是深信「烏克蘭疲勞」現象將會持續加深擴大，從而減弱外國支援烏克蘭抗俄的力量，最後造成既定事實局面。[8] 預料俄國也將大力操作有關論述挑動各國社會情緒，分化各國的團結力道。
[1]Gordon Corera, “Inside a US Military Cyber Team’s Defence of Ukraine,” BBC, October 30, 2022, https://www.bbc.com/news/uk-63328398; Foreign, Commonwealth & Development Office and The Rt Hon James Cleverly MP, “UK Boosts Ukraine’s Cyber Defences with £6 million Support Package,” GOV.UK, November 1, 2022, https://www.gov.uk/government/news/uk-boosts-ukraines-cyber-defences-with-6-million-support-package.
[2]吳宗翰，〈美軍對俄「攻勢網路作戰」支援烏克蘭的意涵與對台正面啟示〉，《上報》，2022年6月16日，https://www.upmedia.mg/news_info.php?Type=2&SerialNo=146888。
[3]Brad Williams, “Nakasone: Cold War-style Deterrence ‘Does not Comport to Cyberspace’,” Breaking Defense, November 2021, https://breakingdefense.com/2021/11/nakasone-cold-war-style-deterrence-does-not-comport-to-cyberspace/.
[4]Gordon Corera, “Inside a US military cyber team’s defence of Ukraine.”
[5]George Grylls, “British Cyberwarriors Defend Ukraine,” The Times, November 1, 2022, https://www.thetimes.co.uk/article/british-cyberwarriors-defend-ukraine-9fcntfcg2.
[6]Deborah Haynes, “Ukraine War: British Spies Playing Key Role in Defending Kyiv from Russian Cyber Attacks,” Skynews, November 1, 2022, https://news.sky.com/story/ukraine-war-british-spies-playing-key-role-in-defending-kyiv-from-russian-cyber-attacks-12735419.
[7]Ines Kagubare, “Ongoing US Support to Ukraine Could Prompt Russian Cyber Escalation in Midterms, Experts Warn,” The Hill, October 16, 2022, https://thehill.com/policy/cybersecurity/3689912-ongoing-us-support-to-ukraine-could-prompt-russian-cyber-escalation-in-midterms-experts-warn/; 汪哲仁，〈初評KillNet攻擊洛克希德馬丁網站事件〉，《國防安全雙週報》，第61期，頁61-66。
[8]Missy Ryan, John Hudson and Paul Sonne, “U.S. Privately Asks Ukraine to Show It’s Open to Negotiate with Russia,” The Washington Post, November 5, 2022,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ational-security/2022/11/05/ukraine-russia-peace-negotia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