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新加坡之「國防數位防衛與情報軍」
202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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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新加坡「國防數位防衛與情報軍」（Digital and Intelligence Service, DIS，以下簡稱「數位軍」）10月28日舉行成軍典禮，正式成為於新加坡武裝部隊（Singaporean Armed Forces）自陸、海、空三軍以外的「第四軍種」。在「國防數位防衛與情報軍」成軍典禮上，由副總統哈莉瑪（Halimah Yacob）授旗，並表示其成立「及時且必要」，將保衛新加坡免受數位及資訊領域的安全威脅，尤其「關鍵服務中斷、資料遭竊、影響選舉等混合戰，可以是國家與非國家行為體針對目標國家所精心策劃的前奏或一部分」。[1] 新加坡「數位軍」的成立，為新加坡武裝部隊下一代建軍願景的重要項目，整合既有指管通情及資訊、網路專責部隊能量，以情報、提升數位防護與韌性支援全軍作戰，被視為兵力轉型的重要里程碑，對區域安全亦具指標性，本文就其部隊編成以及後續可能影響等進一步分析。
貳、安全意涵
一、整合既有能量之新加坡數位軍具即戰力
新加坡國防部於2022年3月於國會提出下一財政年度的國防預算中，已預告將於同年第四季成立數位軍，作為2040年下一代建軍願景的核心，其沿革是自2012年起陸續進行的指管組織重整、新設網路防護單位、確立人力發展計畫逐漸發展而來（見圖一）。[2] 從公開消息可知，新加坡「數位軍」首任「總長」（Chief of Digital and Intelligence Service/Director Military Intelligence，即指揮官）為李毅駿准將（Brigadier-General Lee Yi-Jin），「數位軍」成軍前已擔任軍事情報司司長，並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負責全軍數位追蹤計畫，因而授與重任。[3]
圖一、新加坡數位軍成軍沿革
資料來源：新加坡國防部。
從已公布之新加坡「數位軍」編制觀察，「數位軍」首任「總長」的全稱，顯示其編成概念與美國網路司令部（USCYBERCOM）相近，採雙軌制（dual-hat），「數位軍」之「總長」同時兼任全軍情報首長，顯示新加坡確實掌握網路戰以情報為核心，以此建構網路戰力並進行整合。另外，聯合情報指揮部、指管通資資電指揮部∕網路安全特遣隊、數位防衛指揮部、數位行動科技中心均為已建置之既存單位，僅有「數位與情報訓練指揮部」為預計2023年新設（見圖二）。至於指揮管制層級，除「總長」後續可能因新設單位增加員額、提升至與相當於其餘陸海空三軍指揮職之少將編缺外，應無大幅度調整；而在士官部分，相當於「數位軍」士官督導長之「首席軍事專家」（chief of expert）Noh Kok Tiong，從軍後即長期在通資電單位任職，並具備網路安全證照，因此新加坡「數位軍」甫成軍應已具相當程度之即戰力。
圖二、新加坡數位軍編制
資料來源：作者譯自新加坡國防部
二、凸顯新加坡區域網路樞紐日益重要
新加坡由於地緣因素成為國際重要商業樞紐，亦促使網路相關產業發展，因此新設數位軍，益發凸顯新加坡日益重要的區域網路樞紐地位，並重視因其樞紐地位對國家安全的可能影響。若以重要資通訊關鍵基礎設施的設立與分布來看，目前跨太平洋海底電纜，多經由新加坡往印度洋，連結歐、亞、非三洲，尤其在香港回歸後，整體政經環境已大不如前，歐美各國網路業者新設跨歐亞海纜，在規劃時亦因國安因素，盡量避開香港作為其中一個節點。[4] 網路實體設施樞紐逐漸往新加坡集中，各國相關網路服務及應用業者持續跟進，使的來自網路攻擊的影響層面將逐步擴大，既有之文職政府組織新加坡網路安全局將無法因應，而須由軍方成立專門部隊處理與日俱增的國家行為者威脅。
參、趨勢研判
一、數位軍後續參與多國演訓活動值得關注
新加坡武裝部隊成立以來均積極參與多國演訓活動，進行軍事交流，例如與美軍的「虎標萬金油」演習（Exercise Tiger Balm）與澳洲的「三叉戟」演習（Exercise Trident）等。首任數位軍「總長」李毅駿准將，近年亦曾兩度率領新加坡武裝部隊陸軍第六師參與「虎標萬金油」演習，與美陸軍、夏威夷國民兵、加州國民兵以及太平洋區域網路中心的網路安全合約人員進行交流。[5]
然而，網路作戰與情報密切相關，新加坡過去雖然長期維持與美國的雙邊軍事合作，但據信多年前已婉拒美國邀請成為其「非北約主要盟邦」，在維持其對美安全合作與避免與中對抗之戰略風險間相當小心謹慎。[6] 由於俄烏戰爭後，整體戰略環境已有極大轉變，新加坡數位軍成軍後，將如何透過參與多國演訓活動，擴大既有雙邊或多邊軍事交流層面，藉由演訓累積實戰經驗，並且透過交流建立未來聯合作戰能力，值得持續關注。
二、可能藉由東協體系進一步擴大新加坡區域影響力
除軍事交流外，目前東南亞國家協會（ASEAN）於新加坡合設有「東協—新加坡網路安全卓越中心」（ASEAN-Singapore Cybersecurity Centre of Excellence），此為東協網路安全能力建構計畫（ASEAN Cyber Capacity Programme）的延伸，提供國際法、網路政策、立法、網路規範等網路安全政策研究與訓練，以及提供資安事件應變訓練，藉此促進網路威脅情資公開的最佳作法，並且進行網路防護的虛擬訓練與演練。在周邊國家中，新加坡是唯一一個正式成立網路作戰專責部隊的國家，尤其過去新加坡武裝部隊成立過程中，參考以色列模式將常備、後備部隊進行整合，達成藏兵於民的目標，未來或能藉由東協既有機制，進一步擴大其在網路安全議題的影響力。[7]
[1]藍雲舟，〈武裝部隊第四軍種 國防數碼防衛與情報軍正式成立〉，《聯合早報》，2022年10月28日，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singapore/story20221028-1327472。
[2]“Committee of Supply Debate 2022,” MINDEF Singapore, March 2022, https://www.mindef.gov.sg/web/portal/mindef/news-and-events/latest-releases/article-detail/2022/cos2022.
[3]“Fact Sheet: The Digital and Intelligence Service,” MINDEF Singapore, October 28, 2022, https://www.mindef.gov.sg/web/portal/mindef/news-and-events/latest-releases/article-detail/2022/October/28oct22_fs.
[4]Geoff Huston, “The Politics of Submarine Cables in the Pacific,” APNIC Blog, June 2, 2022, https://blog.apnic.net/2022/06/02/the-politics-of-submarine-cables-in-the-pacific/.
[5]Sgt. Matthew Foster and Sgt. Lianne Hirano, “US and Singapore Armies Conduct 40th Annual Tiger Balm Exercise,” US Army, May 14, 2021, https://www.army.mil/article/246415/us_and_singapore_armies_conduct_40th_annual_tiger_balm_exercise.
[6]Euan Graham and Tim Huxley, “The US-Singapore Enhanced Defence Agreement: A third Upgrade for Bilateral Collaboration,” the Interpreter, December 10, 2015, https://www.lowyinstitute.org/the-interpreter/us-singapore-enhanced-defence-agreement-third-upgrade-bilateral-collaboration.
[7]“ASEAN-Singapore Cybersecurity Centre of Excellence,” CSA Singapore, October 6, 2021, https://www.csa.gov.sg/News/Press-Releases/asean-singapore-cybersecurity-centre-of-excell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