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日本舉行跨國海軍活動之觀察： 「國際閱艦式」與「西太平洋海軍論壇」
202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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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根據日本媒體日經亞洲（Nikkei Asia）於2022年11月7日報導，2022年「西太平洋海軍論壇」（Western Pacific Naval Symposium, WPNS）於日本橫濱舉行（7至8日）。此次會議由日本主辦，邀請印太區域一共27個國家的海軍高階將領與會，並就大會主題「自由開放的海洋」進行研討。幾位發言致詞的日本首長，包括日本海上自衛隊參謀長酒井良（Ryo Sakai）與日本防衛副大臣井野俊郎（Toshiro Ino），雖然他們未直接點名中國對區域的軍事威脅，但都提及俄烏戰爭對國際秩序與印太安全可能出現重大的衝擊。[1] 在此前一天（11月6日），日本海上自衛隊則在神奈川縣的相模灣慶祝成軍70周年並舉行國際閱艦式。值得注意的是，中國選擇出席本次論壇，但缺席觀艦儀式。此外，入侵烏克蘭的俄羅斯則未被邀請參加此兩項海軍活動，南韓則是七年來首次參加海上閱兵活動，這被視為是日韓關係出現緩和的跡象。[2]
貳、安全意涵
西太平洋海軍論壇開始於1988年，每兩年舉辦一次，今年為第18屆。雖然名為「西太平洋」海軍論壇，但從成員國分佈的地理範圍來看，其早已經超越西太平洋地區；再就會議探討的主題而言，亦非只限於西太平洋海軍事務，而是全球性的海洋生存、發展與安全。在國際閱艦式方面，日本已有20年未舉辦大規模的跨國海上閱兵。在中國軍力威脅印太安全日益加劇之下，今年日本舉辦這兩大國際海軍活動特別具有戰略意義。
一、閱艦式與海軍論壇彰顯國際抗衡中國軍事威脅
今年由日本所舉行的兩大跨國海軍活動，不論是國際閱艦式，抑或是「西太平洋海軍論壇」，它們都在向北京與國際社會傳達主辦國日本與其同盟夥伴對抗中國軍事威脅的意志，尤其是在解放軍大力提升現代化與建設遠洋海軍有成之際，中國對印太區域安全與國際海洋秩序的軍事挑戰威脅日益嚴重。首先，國際閱艦式是透過船艦武器實力的呈現，具體顯示日本與友邦擁有相當的軍事力量，並且相互信任，以及協力合作而共同捍衛印太的自由、開放與安全。包括來自日本、美國、澳洲、印度、加拿大、紐西蘭與南韓等12個國家，一共18艘的軍艦（其中也包括美國航空母艦雷根號），以及從美國與法國出動的戰機等，雖然在數量與規模上不若龐大的「環太平洋聯合軍演」，但它確實展現一定的海空軍事力量。[3]
其次，「西太平洋海軍論壇」則是藉由對話與論述的機會，充分向北京與國際社會傳遞捍衛一個自由與開放印太的理念。事實上，對日本與其盟友而言，會議意見所欲傳達的對象不是只有中國、俄羅斯與北韓這類的戰略競爭對手而已，包括在地緣政治與價值信念上擁有共同交集的盟邦和夥伴，會議中的溝通更有助於彼此的瞭解與信任，也有助於鞏固對抗威權修正主義者的力量。另一個欲傳達的對象則是在美中大國競爭裡有所猶豫的機會主義者，它們可能在「安全保護」與「經濟利益」中擺盪，但是論壇即是要清楚地表達反對破壞現行國際秩序的行徑，並且強調捍衛和平與安全的決心。例如在論壇開幕致詞時，日本海上自衛隊參謀長酒井良即當著中國此次論壇的代表王大忠（海軍中將暨北部戰區副司令兼戰區海軍司令）表示，日本絕不容許任何國家以武力方式改變現狀。[4]
二、兩項國際海軍活動展現日本的軍事外交能力
日本舉辦此兩項國際海軍活動的另一個重要意義是向北京、莫斯科以及國際社會展現日本擁有強大的軍事外交能力。「軍事外交」（military diplomacy）或又稱「防衛外交」（defense diplomacy）是一種軍事與外交的綜合體，經常透過軍事上的交流、合作、訪問、援助、軍備控制、共同執法與聯合演習等方式，促進完成某一特定的政策或目標。軍事外交是國家總體戰略與國防戰略的一部分，其目的是在維護、實現國家的安全與利益。就此來看，兩項國際海軍活動的確是印證並發揮東京的軍事外交能力，其目的便是警告中國，進而維護印太區域的自由與開放。
雖然在整體的國家經濟規模、軍事預算與軍隊數量上，日本是不如中國強大，但日本畢竟仍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日本自衛隊在各國軍力評比中為世界第五名，僅次於美國、俄羅斯、中國與印度。[5] 而與中國極不同的是，日本與美國有軍事同盟的關係，而且在美國近年的努力、鼓勵與協助之下，日本與美國不僅更加強化彼此雙邊的軍事合作，其在印太多邊安全對話機制——「四邊安全對話」（The Quadrilateral Security Dialogue, QSD or Quad）當中所扮演的角色也越來越重要。此外，美國同盟國之間（例如日菲、日澳等）的軍事關係亦有逐漸提升的趨勢，而日本一直是其中關鍵。因此，閱艦式與海軍論壇是日本展現軍事外交的極好時機，藉此擴大國際影響力以對中國形成制衡的作用。
參、趨勢研判
一、日本未來在各式國際海軍活動中將扮演更積極的角色
由於有美國的支持與鼓勵，並且在同盟與夥伴國家中取得默契與信任，預判日本未來會在各種的國際海軍活動中展現更為主動與積極。日本首相岸田文雄（Fumio Kishida）在國際閱艦儀式上便表示，日本急需快速加強其軍事力量，除了預計在2023至2028年間逐步增加國防支出之外，未來亦將大力部署遠程飛彈以及建造新式具備神盾戰鬥系統的船艦；預計今年年底前制訂完成的「國家安全戰略」（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其將大幅加強日本的軍事能力。因此，未來日本在國際上的「軍事大國」色彩將更為鮮明。
二、日韓未來的軍事關係可能進一步提升
在美國的積極協助之下，東京與首爾之間的關係確實有些許的改善。由於來自於中國與北韓的共同威脅，美國正藉著外交穿梭而推動日韓軍事關係的提升，此次南韓受邀並出席由日方舉辦的閱艦式與海軍論壇便是很好的例子。事實上，今年9月1日，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日本國家安全保障局局長秋葉剛男（Takeo Akiba）與南韓國家安保室室長金聖翰（Kim Sung-han）於夏威夷就國際安全情勢舉行三邊會談。而在本次海軍論壇期間，美國海軍太平艦隊司令帕帕羅（Samuel Paparo）、日本海上自衛隊參謀長酒井良與南韓海軍參謀總長李鍾皓亦舉行了三邊會談。因此，預判未來日韓雙方的高階軍事官員將有更多的機會進行對話與交流。
[1]Ken Moriyasu, “China Joins Naval forum in Japan after Skipping Fleet Review,” Nikkei Asia, November 7, 2022, https://asia.nikkei.com/Politics/International-relations/Indo-Pacific/China-joins-naval-forum-in-Japan-after-skipping-fleet-review.
[2]Gabriel Dominguez, “Japan Shows Off Defense Diplomacy Skills with International Fleet Review,” Japan Times, November 6, 2022, https://www.japantimes.co.jp/news/2022/11/06/national/japan-defense-diplomacy-international-fleet-review/.
[3]Takahashi Kosuke, “3 Takeaways From International Fleet Review 2022 in Japan,” Diplomat, November 8, 2022, https://thediplomat.com/2022/11/3-takeaways-from-international-fleet-review-2022-in-japan/.
[4]Ken Moriyasu, “China Joins Naval forum in Japan after Skipping Fleet Review,” Nikkei Asia, November 7, 2022, https://asia.nikkei.com/Politics/International-relations/Indo-Pacific/China-joins-naval-forum-in-Japan-after-skipping-fleet-review.
[5]參照：“2022 Military Strength Ranking,” Global Fire Power, accessed on November 10, 2022, https://www.globalfirepower.com/countries-listing.p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