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欽在俄國國防部擴大部務會議談話對俄國軍隊建設之意涵
2022.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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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1年12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欽（Vladimir Putin）參加在莫斯科的俄羅斯聯邦國防管理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Defense Management）舉行的「國防部擴大部務會議」（Expanded Meeting of the Defence Ministry Board，以下簡稱「擴大會議」）。按照慣例，會議由普欽與國防部長紹伊古（Sergey Shoygu）先後就影響俄羅斯國家安全情勢發展、武器發展與獲得、部隊與社會關係進行報告。在該次會議中，普欽除了細數俄羅斯與北約關係惡化的歷史事件外，更揚言如果西方繼續其咄咄逼人的路線，俄羅斯將採取適當的軍事技術對等措施（military-technical reciprocal measures）以強硬回應，而該發言更加深媒體對於俄羅斯出兵烏克蘭的臆測。[1] 由於俄羅斯與北約的安全議題已在報章雜誌上多所討論，本文僅針對較少人注意的俄羅斯軍隊建設部分分析如後。
貳、安全意涵
「擴大會議」除了對外關係之外，還檢視俄國在過去一年的軍事發展，如武器裝備獲得進展、軍事出口與合作、軍事教育訓練投入、政府對於軍人軍眷福祉提升、軍隊與社會互動（特別著重於抗疫救災），以及未來一年軍事建設的重點發展方向，因此該會議是了解俄羅斯軍事領導人對於國家安全思維與短期軍隊發展規劃的重要場合。本次普欽在「擴大會議」講話之安全意涵，除了與西方的關係之外，尚有兩點如下。
一、 武器現代化乃不對稱戰力中的重要成分
強大的軍隊依靠先進的武器裝備。普欽認為戰鬥和作戰訓練的優先任務應該是發展現代武器，以及新的作戰形式和方法。俄羅斯近年來致力於武器現代化，根據普欽談話，俄羅斯常規軍隊目前換裝現代化武器已達71%，戰略核武的部分則超過了89%，相較於2020年的70%與86%，以及2019年的68%與82%，顯示武器現代化呈現穩定提升。[2] 除了近幾年發展出來極音速飛彈、無人機與無人潛艇，今（2022）年的重點在於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在軍事上的運用，並預計投入22兆盧布(約330億美元)資金。AI技術的導入除了能強化高精準武器、指揮控制系統、通信數據傳輸等方面的作戰力外，也能提高無人機和無人潛艇的作戰能力。[3] 此外，去（2021）年9月俄、白聯合軍演「西方2021」（Zapad 2021）中，陸上無人坦克「天王星九號」（Uran-9）與涅列赫塔（ Nerehta）也在首次參與軍演。綜上，從極音速飛彈、無人載具到AI技術的導入，可以看出俄羅斯欲透過新科技運用，發展對手尚無能力或難以達成的作戰能力，進而創造俄軍戰力的不對稱優勢。
.二、對軍人與軍眷之福利與社會支持有助於國防戰力提升
普欽談話的另外一個重點是強調「軍民一家」的和諧關係。一方面是強調部隊對於社會穩定的協助，如部隊與軍醫院對於新冠肺炎（COVID-19）患者的協助；另外一方面則是俄羅斯國防部對於軍人及軍眷的照顧，其中包含薪資提升、增加軍人退休金、住房補貼軍眷就業與教育等福利措施。透過定期傳達軍民關係「軍愛民」與國家照顧軍人福利等正面訊息，除了有助於提高軍隊在民間聲望，對於部隊的作戰能力，甚至國家安全皆有助益。
參、趨勢研判
一、新武器與戰法整合訓練將是未來軍演重心
除了上述現代化武器更新外，作戰訓練的現代化也將是俄軍持續更新的作為。普欽認為，現代軍事衝突不是按照固定模式進行，指揮官乃成敗之關鍵所在，而戰場勝出者通常是能做出非常規決策的人，而這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指揮官的知識、經驗和個人素質。因此，在未來的訓練中，將強化指揮官在整合多樣化武器裝備與作戰思維上的能力，特別是AI在指揮官戰術層面決策上所扮演的角色。甫於2021年12月25日結束的軍演中，在波戈諾沃訓練場（Pogonovo Training Area, Voronezh）演練中的科目，就有包含各軍種間（步兵、坦克、砲兵和偵察部隊）戰術編組，搭配無人機、電子戰設備、陸軍航特直升機和化學兵的聯合行動。[4] 類似的訓練將成為明年「東方-2022」（Vostok 2022）軍演重心。
二、持續強化與傳統盟友的軍事合作
為了回應北約東擴所帶來的安全疑慮，普欽目前的做法，除了要求北約出面承諾不再東擴、不在俄羅斯周邊國家建立軍事基地，以及加強本身武裝力量外，亦結合傳統盟友共同對抗西方。因此，強化俄白聯盟的軍事防禦能力發展，與「上海合作組織」（Shanghai Cooperation Organisation）和「集體安全條約組織」（Collective Security Treaty Organization）成員國的軍事和軍事技術合作。其中，中國、印度、阿爾及利亞、埃及、越南和緬甸是未來主要的軍事合作夥伴，但是這些軍事合作卻常受到美國掣肘。以軍售案為例，中國、印度與越南、埃及等國家在購買俄羅斯武器上，常受到美國以「敵對國家制裁法案」（Countering America’s Adversaries Through Sanctions Act, CAATSA）的制裁或威脅進行制裁，而這些制裁所帶來的寒蟬效應，也的確讓俄羅斯失去相當的軍售機會。[5]
在俄中關係上，普欽曾說，俄羅斯和中國之間沒有建立軍事同盟意圖，且與中國關係過於密切，也容易引發亞洲其他國家對俄羅斯的警戒心。然而，這些考量也不能否認，俄羅斯與中國在美國的圍堵下，軍事合作上越來越緊密。俄軍與解放軍聯合巡航次數越來越多，而去（2021）年更進行首次遶行日本一周的海上聯合巡航，因此，俄羅斯在國際政治壓力下是否會與中國更進一步軍事合作，值得觀察。
[1] 會議演說全文，請見“Expanded Meeting of the Defence Ministry Board,” President of Russia, December 21, 2021, http://en.kremlin.ru/events/president/news/67402。有關媒體對於俄羅斯出兵烏克蘭的臆測，請見〈俄羅斯烏克蘭邊界情勢緊繃 普丁首度暗示可能爆發衝突〉，《蘋果日報》，2021年12月21日，https://reurl.cc/yQ1kV6；Ilya Arkhipov, “Putin Warns NATO of Military Response as U.S. Seeks Dialogue,” Reuters, December 21, 2021, https://reurl.cc/Kpkebj; Mary Ilyushina, “Putin threatens ‘retaliatory military-technical’ measures as standoff with U.S. and NATO over Ukraine escalates,” CBS News, December 22, 2021, https://reurl.cc/oez0G3。
[2] 根據另外一項報導指出，自2012年到2020年，俄羅斯地面部隊總共接收1.2萬件現代武器裝備，海軍接收了190餘艘各式艦艇。海軍和空軍接收了1,400多架飛機和直升機。詳見，“Шойгу заявил, что Россия сохранила стратегический паритет с НАТО,” TASS, 25 Марта, 2020, https://tass.ru/armiya-i-opk/8071291。
[3] 如無人潛挺－勇士-Д號(Витязь-Д)所繪製的水文資料可供波賽頓無人攻擊潛艇使用。詳見，Дмитрий Литовкин, “«Посейдон» научат думать,” Независимая газета, 11 ноября 2021, https://nvo.ng.ru/armament/2021-11-11/1_1165_poseidon.html
[4] Минобороны России, VK社群媒體，December 25, 2021, https://vk.com/mil?w=wall-133441491_469565.
[5] John Parachini, Ryan Bauer, Peter Wilson, “Impact of the U.S. and Allied Sanction Regimes on Russian Arms Sales”, RAND Corporation, 2021, https://www.rand.org/pubs/research_reports/RRA134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