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共鞏固國家安全的新趨勢
2024.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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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中共於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以下簡稱國安委），並在 2014 年國安委第一次會議上提出「總體國家安全觀」。中共「二十大」除了延續「總體國家安全觀」之外，也正式提出「構建新安全格局」，並指出要「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發展格局」。中共視「構建新安全格局」為完成「強國復興大業的長遠戰略謀劃」 —不僅可以解決大國在發展過程中共同會面對到的安全議題，亦可處理阻礙中國往下一個階段邁進時「特殊」的安全問題。[1]換言之，建立「新安全格局」的目的，正是為了在內、外部營造有利於經濟社會發展的安全環境，保障「安全發展」，使中國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完成國家下一階段的發展目標。[2]然而，本文認為，從 2023 年中共於國安議題的相關作為觀之，中共打造「新安全格局」的首要之務為，強化法制建設與官僚體系「實戰實用」的能力。
根據「總體國家安全觀」的要求，中共試圖「建構集政治安全、國土安全、軍事安全、經濟安全、文化安全、社會安全、科技安全、信息安全、生態安全、資源安全、核安全於一體的國家安全體系」。[3]下文將簡要說明，2023 年中共開始於政治安全、經濟和科技安全與外部安全等領域推動法制化建設，以及強化官僚系統「實戰實用」能力之因。
中共的政治安全在本質上被認為是政權安全，用以維護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黨的領導、以習近平為核心的中央權威。[4]本文認為，中共的政治安全可分為兩個層面，首先是對於中共的黨國體制而言，以黨領政是維護政治安全所必須確保的首要目標，攸關全黨既得利益團體之存續。其次是習近平個人權位的確保，這被包裝成中共黨建理論的一部分並寫入黨章，藉此讓本屬於執政者個人的政治安全能和中共黨組織整體相綑綁，並且以此作為所有領域安全的首要前提。
其次是經濟和科技安全方面，如何統籌安全與發展將是重點。2022 年中共「二十大」政治報告中提出，要「加強重點領域安全能力的建設，確保糧食、能源資源、關鍵產業鏈『供應鏈』安全」，並明確列出先進製造業、智慧製造、生命健康、新材料、數字經濟等產業作為重點保護和發展的對象。[5]這段報告內容顯示了經濟領域中的安全重點，也代表中共歷經美國發動貿易戰和科技圍堵之後，深刻理解到自身安全能力的不足之處，並開始以構建法源依據，完善安全機制，試圖強化經濟安全。
第三，採國內法為依據捍衛中國外部安全，正是當前中共的主要手段。例如：在 2023 年 6 月通過《對外關係法》第 8 條規定：「任何組織和個人違反本法和有關法律，在對外交往中從事損害國家利益活動的，依法追究法律責任」，這種以法律維護國家外部安全的方式既符合其「依法治國」的黨建理念，也有助於在國際社會上加強中國國家利益的法律基礎和正當性。
然而，2023 年中共除了在國安領域加速其法制化的速度之外，也出現強化「實戰實用」能力的趨勢。中共側重國安系統「實戰實用」的能力，肇因於中國面臨到的國安威脅益發嚴峻有關。在國安挑戰加劇的判斷下，如何強化國安系統的能力便成為不得不解決的問題。
本文欲探討的是 2023 年之內，中共為了鞏固其總體安全而出現法制化與「實戰實用」的新趨勢。下文先就這波法制化趨勢所涉及到的政治、經濟和科技、外部安全等領域意涵概述之。其次則簡要說明中共於 2023 年特別突出強化國安系統「實戰實用」能力的作為。最後則為本文小結。
[1]此處所指「特殊的安全問題」意指，因美中緊張的關係，中共在外交、經濟、科技等層面上，面臨的挑戰。陳一新，〈深入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 加快構建新安全格局〉，《求是網》，2023 年 4 月 15 日，http://www.qstheory.cn/dukan/qs/2023-04/15/c_1129525153.htm。
[2]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中心，〈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發展格局（認真學習宣傳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人民網》，2023 年 6 月 16 日，http://hb.people.com.cn/BIG5/n2/2023/0616/c194063-40458871.html。
[3]中共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編，《習近平關於總體國家安全觀論述摘編》（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8），頁 5。
[4]Sheena Chestnut Greitens, “National Security after China’s 20th Party Congress: Trends in Discourse and Policy,” China Leadership Monitor, Issue 77, Fall 2023, pp. 2-3.
[5]〈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鬥—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2022 年 10 月 25 日，https://www.fmprc.gov.cn/zyxw/202210/t20221025_1079190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