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斷加強的緊箍咒：中國網路領域法規的現況
2024.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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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根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的統計，至 2023 年 6 月，中國網路普及率達 76.4%，網民約有 10.79 億人，網路基礎建設持續布建，各類網路應用的用戶繼續上升。[1] 對於此一發展趨勢，中共的治理除了著眼於現代化數位科技帶來的經濟利益，更在意安全與穩定。長期以來，中共看待網路空間的態度即是「積極利用」、「依法管理」、「確保安全」、「完善互聯網管理領導體制」。[2]2014 年 2 月 27 日，習近平在主持第一次「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會議時，就提出「沒有網絡安全就沒有國家安全」，顯見網路在執政者心中份量。2015 年，中國通過《國家安全法》，「網路主權」一詞被明載入其中，其核心是將現實世界的主權概念延伸至網路空間。2016 年，《網絡安全法》通過，成為中國首部專職處理網路事務的法律，該法也成為後續相關法規的依據。此後，中共又於2021 年通過《數據安全法》、《個人信息保護法》，在相關基礎框架上，進一步推出法律、規定與政策等。[3]
根據《新時代的中國網絡法治建設》白皮書所言，[4]中國至 2023 年已經有超過 140 部的大小法律，從而形成「以憲法為根本，以法律、行政法規、部門規章和地方性法規、地方政府規章為依託，以傳統立法為基礎，以網絡內容建設與管理、網絡安全和信息化等網絡專門立法為主幹」的治理體系。這些法條的制定修訂，使網信相關部門的執法範圍擴大，法規彼此之間也相互銜接支持，共同交織成密集法律網絡。這些管制舉措雖然常攜帶維護國家、社會與公民利益的名目，但實際上在內、外方面發揮支持中共黨國體制的效果。進一步言，對內，這些舉措既與其「網路主權」主張一致，不斷將對網路空間的治理架構具體落實；對外，中共也積極推廣它的價值與模式，企圖擴大影響力，從而與美國、歐盟等對手國家地區競逐在網路治理規則方面的話語權。
儘管如此，意識到來自美國的「小院高牆」科技制裁、俄烏戰爭、以阿衝突等地緣政治因素與國內挑戰，中共高層仍然存在巨大的不安全感。疫情期間官方施行高壓清零政策，最終引發「白紙運動」。長期社會控制引發的民怨，一觸即發。2022 年 10 月中共召開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在習近平的報告中，「安全」一詞出現 50 次，「鬥爭」出現 17 次，相比之下，「改革」與「自由」僅分別出現 4 次與 1 次。[5]在此脈絡下，本文探討中共持續加深的網路安全政策，並認為中共難以達到目的。
[1] 〈第 52 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發布〉，《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2023 年 8 月 28 日，https://cnnic.cn/n4/2023/0828/c199-10830.html
[2]〈中共中央關於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2013 年 11 月 12 日，https://www.gov.cn/jrzg/2013-11/15/content_2528179.htm。
[3]尚清，〈習近平親自出馬 主掌中國網絡安全〉，《BBC 中文網》，2014 年 2 月 27 日，https://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a/2014/02/140227_china_xi_web_security；〈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安全法〉，《人大新聞網》，2015 年 7 月 1 日，http://npc.people.com.cn/BIG5/n/2015/0710/c14576-27285049.html；〈《網路安全法》是維護國家網絡空間主權的基石〉，《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辦公室》，2017 年 6 月 2 日，http://www.cac.gov.cn/2017-06/02/c_1121078911.htm；〈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人民網》，2021 年 6 月 10 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BIG5/n1/2021/0611/c1001-32128067.html；〈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中國共產黨新聞網》，2021 年 8 月 20 日，http://cpc.people.com.cn/BIG5/n1/2021/0823/c64387-32203184.html。
[4]〈新時代的中國網絡法治建設〉，《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2023 年 3 月 16 日，https://www.gov.cn/zhengce/2023-03/16/content_5747005.htm。
[5]5 〈習近平 20 大報告關鍵字 安全及鬥爭出現次數大增〉，《中央社》，2022 年 10 月 17 日，https://www.cna.com.tw/news/acn/202210170122.as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