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美菲「海上戰士合作」聯合軍演之觀察：在小馬可仕總統上任之後
2022.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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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根據《美國之音》（Voice of America）在2022年10月4日的報導，美國與菲律賓兩國於10月3日起，在菲律賓西部巴拉望（Palawan）地區以及菲律賓北部近呂宋海峽區域舉行今年度的「海上戰士合作」（Kamandag）聯合軍演，時間至10月14日結束。據報導指出，美菲兩國一共出動兩千五百名海軍陸戰隊員參與此次演習，演習科目包括「兩棲攻擊作戰」及「海上特種作戰」，同時美軍方面也出動「海馬斯高機動性多管火箭系統」（M142 High Mobility Artillery Rocket System, HIMARS）與超音速戰鬥機參與本次的實彈射擊。由於南海主權爭議問題與台灣海峽情勢變化，加上菲律賓新總統小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 Jr.）甫於今年6月30日就任，因此，做為新總統上任後首次大規模美菲聯合軍演，該軍演備受關注。在此同時，美國海軍陸戰隊與日本陸上自衛隊亦在日本北海道同步舉行聯合作戰演習，雙方一共約派出三千名陸戰隊員。[1]
貳、安全意涵
在西太平洋安全議題中，菲律賓始終是美國與中國兩強極力爭取的重要戰略夥伴，而馬尼拉也是小心翼翼地在華盛頓與北京之間尋求某種程度的戰略平衡。然而，相較於前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親中反美，不時升高與美國緊張關係的作法，新任總統小馬可仕則明顯傾向與美國及西方國家建立更強大安全與經濟關係。[2] 在既有的中國威脅日益加劇之下，以及新總統與新政策展開之際，2022年美菲「海上戰士合作」聯合軍演是展望未來南海安全與美菲關係極為重要的觀察指標。
一、聯合軍演展現美菲共同因應區域危機之準備
2022年美菲「海上戰士合作」聯合軍演是小馬可仕就任總統後，馬尼拉與華盛頓之間第一次且大規模的軍事演習，其意義是展現美菲雙方在共同因應「印太區域」安全危機上的準備。雖然菲律賓表示，本次演習是聚焦在海岸防衛，並不針對任何一個國家。然而由於中國近年來在南海主權爭議中，採取極為強硬的立場，同時對其所佔領的島礁，實施填海造陸與軍事基地化。此外運用海上民兵「灰色地帶」作法，對區域國家（尤其是菲律賓）進行襲擾，中國在南海的力量展現的，不只是對菲律賓安全與利益構成嚴重的威脅，對其他南海主權爭議聲索國，包括越南、馬來西亞、汶萊與台灣等，均構成極嚴峻的挑戰。
同一時間，美日兩國陸戰隊亦在日本北海道同步舉行聯合軍演。美國方面表示，它們的目的是透過實際的整合訓練，強化美軍與菲日兩個盟軍之間的「相互操作性」（inter-operationality），以確保彼此能迅速準備好應對「印太區域」危機的發生。舉例而言，10月7日，美菲雙方約300名陸戰隊員即在菲律賓西部三描禮士（Zambales）省的無人沙灘進行兩棲作戰演練，而該處距黃岩島約240公里。另外，美菲雙方也演練對近岸淺灘與水域的空中巡邏及監視，如此以守護菲律賓的海洋權利。[3] 為了因應中國的軍事威脅，冷戰時期以美國為「樞紐」（hub）而發展出的雙邊共同防衛體系—「美菲軍事同盟」與「美日軍事同盟」，此刻正逐漸提升它們的準備工作。
二、聯合軍演是小馬可仕落實對美外交的試金石
2022年美菲「海上戰士合作」聯合軍演的另一個重要意義，是它展現小馬可仕總統正在落實新的對美外交，而與華盛頓關係的提升正展現於雙方加強鞏固傳統的軍事盟邦關係，這對美國推動「印太戰略」以抗衡中國對區域的安全威脅十分重要。相對於杜特蒂總統在任時多次批評華盛頓，並揚言威脅要結束與美國的軍事同盟，小馬可仕在競選期間與當選之後，便表示他要修正杜特蒂的對美政策，並歡迎與美國及西方建立更緊密的關係。[4] 在7月25日的首次國情咨文中，小馬可仕即對南海爭端表示，不會把「任何一平方英吋的菲律賓領土」拱手讓予其他國家；菲律賓希望當好鄰居並尋求合作與互惠。[5]
2022年9月22日，小馬可仕在美國紐約與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會面，雙方領導人皆強調美菲同盟的重要性，同時也都支持「印太區域」與南海的航行與飛越自由，以及和平解決國際紛爭。拜登則重申美國對保衛菲律賓的堅定承諾。[6] 美菲關係的改善與提升也反應在雙方的軍事防務合作上。9月29日，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J. Austin）與菲律賓國防部長佛斯蒂諾（Jose C. Faustino Jr.）在美國夏威夷美軍印太司令部會面，雙方皆表示將更進一步提升美菲軍事同盟的功能。五角大廈預估，2022年雙方有將近300次的軍事活動，2023年則將提高至500次的聯合演習，而美軍參與的人數規模也將更為擴大。[7] 因此，2022美菲「海上戰士合作」聯合軍演是雙方外交關係改善與雙邊軍事同盟強化的具體落實。
參、趨勢研判
一、美菲兩國在區域安全的合作將會愈趨緊密
由於小馬可仕對美國與中國的態度迥異於前任的杜特蒂，加以美中雙方在南海主權爭議上亦無退讓的跡象，預計美國與菲律賓兩國未來的安全合作將更趨緊密，雙方在軍事防衛上也將有更多的互動，包括外交與國防事務高層官員的互訪，軍事交流與訪問，以及聯合軍事演習。另外，因應台海情勢以及南海相對應的變化，預計美菲軍事高層未來將就「美軍進駐菲律賓軍事基地」的問題展開討論磋商。
二、美國「同盟國」間的軍事合作將更為強化
固然，以美國為「中心」（center）而建立的雙邊軍事同盟關係（美日同盟、美韓同盟與美菲同盟）仍是目前印太戰略中抗衡中國威脅的基礎。但是在華盛頓的鼓勵下，美國同盟國（日、菲）間的外交關係與軍事合作亦有逐漸強化的趨勢。例如2021年7月，日本與菲律賓即首次進行空中武力聯合訓練，2015年5月，日本與菲律賓亦曾首次於南海舉行海上聯合軍演。美國盟友與盟友之間的合作未來將大幅增加，如此將形成一個更為多層的抗中網路。
[1]〈美菲開始聯合軍演 應對南中國海及台海突發危機〉，《美國之音》，2022年10月4日，https://www.voacantonese.com/a/us-philippine-forces-hold-combat-drills-to-brace-for-crisis-20221003/6773766.html。
[2]“Ferdinand Marcos Jr. Reaffirms Bilateral Philippine Ties with U.S. in Reversal from Duterte Era,” Associated Press, October 9, 2022, cited from Market Watch, https://reurl.cc/Qb0Zxo.
[3]“US, Philippines Reinforce Alliance with Joint Military Drills,” The Defense Post, October 7, 2022, https://www.thedefensepost.com/2022/10/07/us-philippines-joint-military-drills/.
[4]Derek Grossman, “New Philippine President Marcos Is No Duterte on Foreign Policy,” Foreign Policy, May 10, 2022, https://reurl.cc/m3a0jY.
[5]“Full Text: President Marcos’ State of the Nation Address 2022,” Rappler.Com, July 25, 2022, https://www.rappler.com/nation/full-text-transcript-president-marcos-jr-state-nation-address-2022/.
[6]“Readout of President Biden’s Meeting with Philippine President Ferdinand Marcos Jr.,” White House, September 22, 2022, https://reurl.cc/KQZ3zm.
[7]Richard Javad Heydarian, “U.S.-Philippines Drawing Closer on Defense of Taiwan,” Asia Times, October 3, 2022, https://asiatimes.com/2022/10/us-philippines-drawing-closer-on-defense-of-tai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