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中軍事協作未來動向及對我可能影響
2022.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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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據俄媒《俄羅斯日報》（Газета.ru）2022年10月4日報導，俄中兩國海軍已完成在太平洋的聯合巡邏。聯合編隊由5艘俄艦：無畏級驅逐艦「薩波什尼科夫元帥號」（Marshal Shaposhnikov），3艘守護級護衛艦「俄羅斯聯邦英雄阿爾達爾·齊堅扎波夫號」（Hero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Aldar Tsydenzhapov）、「完美號」（Sovershennyy）、「響亮號」（Gromkiy）與杜布納級補給艦「佩琴加號」（Pechenga），以及3艘中方船艦：055型驅逐艦「南昌號」、054A型護衛艦「鹽城號」與903A型綜合補給艦「東平湖號」合組而成。聯合編隊持續三週的聯合巡邏，共航行七千多海里，途經日本海、鄂霍次克海、白令海、菲律賓海和東海，並首度抵達白令海與繞過部分阿留申群島。兩國海軍除進行機動和組織通信演練，另又實施聯合反潛、搜尋和救援等多項訓練。[1]
俄烏戰爭正酣，俄中軍事協作卻未中斷，從五月迄今愈發頻繁。鑑於兩國常以軍演傳遞政治訊號，並不時有出人意表之舉，故本文擬探究其間意涵，並研判其未來可能動向。
貳、安全意涵
一、相互協作，各取所需
戰前宣稱與俄國不是盟友卻勝似盟友，友好沒有止境、合作沒有禁區的中國，[2] 在戰爭爆發後卻未公開挺俄，亦因忌憚美國次級制裁而未對俄提供實質軍事援助，惟俄中軍演卻未中斷。2022年5月「四方安全對話」（Quadrilateral Security Dialogue, QUAD）東京高峰會期間，兩國即實施戰後首度聯合軍演－亞太聯合空中戰略巡航；6月下旬又以艦隊繞行日本；7月4日俄中軍艦又一前一後幾乎同時出現在釣魚台海域，令人懷疑有套招之嫌，讓中國以監控俄艦之名而「實質支配」此間海域；9月「東方－2022」（Vostok 2022）演習時，兩國海軍則在日本海進行火炮射擊與飛彈模擬發射。此回俄中太平洋聯合巡邏編隊，又在9月19日被美國海岸警衛隊發現進入美國專屬經濟區。[3]
俄中連續數場軍演可解讀為在俄烏戰爭當下，中國仍不離棄俄羅斯，還願意助其捍衛東疆；亦可解讀為在中國與鄰國有領土糾紛時，俄羅斯仍願與中國同一陣線。此外，當普欽（Vladimir Putin）與習近平於9月15日在撒馬爾罕（Samarkand）進行戰後首次會晤之際，俄國防部亦同步公告俄中兩國海軍正在太平洋聯合巡邏，[4] 藉此向外界宣示俄中齊心之意甚明。兩國一系列的操作既相互協作又各取所需。
二、增進熟稔，操作灰色地帶戰術
此回俄中太平洋聯合巡邏係繼2021年10月後的第二次聯合巡航，聯合編隊主要由俄羅斯太平洋艦隊與中國北海艦隊船艦組成，多為參演「東方－2022」後再接續執行此次任務。俄方編隊僅由「薩波什尼科夫元帥號」替代電子偵察艦「克雷洛夫元帥號」（Marshal Krylov），而編隊內的船艦皆為俄中海上聯合軍演的常客。中方編隊的「南昌號」、「鹽城號」與「東平湖號」與俄國海軍更有多次合作與操練紀錄。
藉由聯合軍演，俄中兩國軍隊既能增進熟稔又能深化協作，一旦有事而在情勢又容許的情況下，兩國縱無正式軍事同盟關係，卻依舊能集結成一股足以影響周邊情勢的力量。俄中是否真正願意出兵聯合抗敵雖不得而知，但聯合軍演在實施戰場經營之餘，又能運用「灰色地帶戰術」（gray zone tactics）挑釁美國的亞洲盟友，可謂以最小成本換取最大效益。
參、趨勢研判
一、俄中軍事協作料將擴大層面
聯合軍演具體可見且能短期見效，惟俄中軍事協作吸睛度較低但已達戰略層面的技術轉移與合作，在時機成熟時所引發的後續影響恐將更為深遠。
其一為飛彈預警系統。普欽曾於2019年「瓦爾代國際辯論俱樂部」（Valdai International Discussion Club）第16 屆年會表示，俄羅斯正協助中國建立飛彈預警系統，此將從根本上提升中國的防禦能力，而目前僅俄、美兩國有此技術。[5] 飛彈預警系統乃戰略核武控制系統最重要與最敏感的部分。在俄羅斯的協助建構下，俄中兩國的飛彈預警系統未來很可能進一步整合，並發揮更大的防禦嚇阻作用，且有助於對美國飛彈攻擊的預警，從而避免「印太戰略」平衡向美國傾斜。
其二為網路領域。2021 年6 月的〈俄中關於《俄中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簽署20 週年的聯合聲明〉除強調國家應保有國內網路治理主權外，亦言明兩國將鞏固國際資安領域的雙邊與多邊合作，並制定反制資安領域威脅的可行措施。[6] 復以2021年7月新版《俄羅斯聯邦國家安全戰略》（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強調不排除以「對稱」或「不對稱」的手段，回應西方在網路的滲透顛覆。[7] 故網路未來很可能為俄中兩國進一步軍事協作的領域。
二、對我可能影響
俄中軍事協作對美針對性高，並帶有高度全球戰略意涵，蓋美國乃俄中兩國的共同敵人。惟牽動區域安全情勢之際，即便俄中軍事協作非刻意針對台灣，我國仍難免受到波及。俄美若在歐洲或他處直接軍事衝突，亦可能牽動美國的印太軍事部署，予中國可趁之機。
再者，俄羅斯協助中國建立飛彈預警系統與兩國在網路安全領域的可能合作，將可望大幅提升中國在該領域的能力，未來對我亦有不利影響。「混合戰」（hybrid warfare）當道下，中國未來在正規軍事行動前發動「網路戰」，癱瘓我「指管通資情監偵」系統與「關鍵基礎設施」已是能預見之事；另中國飛彈預警系統若順利建設，亦不利於我實施「源頭打擊」戰術。
俄中兩國現階段頻以海空聯演此等「灰色地帶」戰術向對手施壓，未來不無可能聯手對我實施機艦擾台。惟俄羅斯從無意涉入於己無關且有損於己的衝突，故俄羅斯介入台海衝突實於己無益。在台灣無意且又不對俄羅斯構成危害的情況下，俄中若聯合機艦擾台，必然為美俄中三角的連動影響，抑或俄中兩國利益交換所致。
[1]Денис Тельманов, “ВМФ России и ВМС Китая Провели Совместное Патрулирование в Тихом Океане,” Газета.ru, 4 октября 2022, https://www.gazeta.ru/army/news/2022/10/04/18713449.shtml.
[2]〈外交部：中俄兩國不是盟友，勝似盟友〉，《人民網》，2021年10月22日，http://world.people.com.cn/n1/2021/1022/c1002-32261779.html；“Совместное Заявление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и Китайской Народной Республики о Международных Отношениях, Вступающих в Новую Эпоху, и Глобальном Устойчивом Развитии,” Президент России, 4 февраля 2022, http://kremlin.ru/supplement/5770.
[3]Wyatt Olson, “Coast Guard Cutter Goes on Alert with Sighting of Russian-Chinese Naval Formation near Alaska,” Star and Strips, September 26, 2022, https://reurl.cc/W1ljE7.
[4]“Корабли ВМФ России и ВМС Китая Проводят Совместное Патрулирование в Акватории Тихого Океана,” @mod_russia, 15 сентября 2022, https://t.me/mod_russia/19852.
[5]“Заседание Дискуссионного Клуба «Валдай». Владимир Путин Выступил на Итоговой пленарной Сессии XVI Заседания Международного Дискуссионного Клуба «Валдай»,” Президент России, 3 октября 2019, http://kremlin.ru/events/president/news/61719.
[6]“Совместное Заявление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и Китайской Народной Республики к Двадцатилетию Подписания Договора о Добрососедстве, Дружбе и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е между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ей и Китайской Народной Республикой,” Президент России, 28 июня 2021, https://reurl.cc/60rWVO.
[7]“Указ Президента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от 02.07.2021 г. № 400 ‘О Стратегии Национальной Безопасности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Президент России, 2 июля 2021, https://reurl.cc/EREk8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