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疫情下的中國大外宣
2020.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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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中國湖北省武漢市自 2019 年底爆發第一起感染不明肺炎（後稱新冠肺炎，正式名稱為 COVID-19）案例開始，疫情便迅速在中國境內蔓延。2020 年 2 月初中國的新冠肺炎疫情達到高峰，導致多個省市進行封城或實施小區封閉式管理。當中國的疫情逐漸受到控制時，新冠病毒開始肆虐世界其他角落，並於 3 月被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正式宣布為全球性大瘟疫（pandemic）。[1] 截至 2020 年 11 月 22 日為止，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仍持續延燒，總計有超過 5 千 7 百萬確診案 例，死亡人數超過 130 萬人，疫情最嚴重的國家依序是美國、印度、巴西、俄羅斯、法國和西班牙等。[2]諷刺的是，新冠病毒肺炎的發源地中國，不論是感染人數和死亡人數皆遠低於上述較晚傳出疫情的國家。
除了疫病之外，新冠肺炎疫情不僅割裂和封堵中國自身社會經濟體， 也讓世界各國紛紛陷入相同的窘境，導致全球經濟跌落谷底，至今仍遲遲無法恢復。新冠肺炎疫情阻絕了世界各國人員的移動、切斷產業供應鏈， 可說是對於全球化的大逆襲。疫情造成的衝擊不只止於經濟，其效應更進一步擴散到政治、外交與安全等各個層面。特別是美國和中國之間，因為疫情引發的互相指責與一系列後續事件，導致兩國的關係急遽惡化，讓國際局勢在短短幾個月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3]事後來看，或許新冠肺炎疫情事件是整體國際結構變遷的最重要轉捩點之一。
隨著新冠病毒的全球大流行，及其起源和傳播責任都可追溯到中國。面對國際社會的質疑和責難，中國共產黨統治的正當性不僅受到威脅，中國的國際形象更是一落千丈。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對內或對外，「講好中國抗疫故事」便成為中國共產黨宣傳機器的重要工作。習近平 2020 年 2 月 3 日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上指示「做好宣傳教育與輿論引導」，其箇中關鍵是對國內公眾要「深入宣傳黨中央重大決策部署、充分報導各地區各部門聯防聯控的措施成效，生動講述防疫抗疫一線的感人事蹟，主動發聲、正面引導……讓正能量始終充盈網絡空間」；對國際要「講好中國抗擊疫情故事，展現中國人民團結一心、同舟共濟的精神風貌……爭取國際社會理解和支持」。[4]在習的一聲令下，中共宣傳系統全面啟動，一方面透過散播正能量和宣揚中國抗疫成果來轉移民眾的焦點，重建公眾對政府的信心，另一方面則利用多元管道對外發聲，意圖操縱國際輿論並改寫疫情敘事。
中國在疫情期間大外宣有幾項特點，首先外宣的重點宛如精心安排似地，配合疫情的發展呈現不同的主調和副調。其次，中共宣傳部門和外交體系分進合擊，並協同引導國際社會對疫情討論的方向。最後，我們也觀察到一個更強勢（assertive）、甚至是激進（aggressive）的大外宣，導致西方世界的反彈。換句話說，疫情下中共的大外宣不僅沒有成功「扭轉」外界印象，其散播陰謀論或抨擊西方體制等宣傳更是適得其反，處處樹敵。有鑑於此，本章主要回顧疫情下中國大外宣的布局與演變，並指出為維護內部的穩定，特別是中國共產黨在國內的正當性，決定了中國對於疫情的回應與外宣策略。第貳節簡述中共大外宣的目的和布局；第參節回顧疫情各個階段中國大外宣主軸的演變，並整理疫情期間中共媒體和外交系統對外宣傳的情形；第肆節探討大外宣如何變調，成為許多爭議訊息散布的源頭；最後根據各節的論點提出本章的小結。
全文連結: 第二章 疫情下的中國大外宣.pdf
* 李冠成，國防安全研究院中共政軍與作戰概念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1] “WHO Director-General’s Opening Remarks at the Media Briefing on COVID-19- 11 March 2020,”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March 11, 2020, https://reurl.cc/m9Y1GG.
[2] 根據 WHO 公布的資料，新冠肺炎遍及 219 個國家、地區或領土，全球新冠肺炎確診案例數高達 50,030,121，死亡人數為 1,252,072。資料來源：“WHO Coronavirus Disease (COVID-19) Dashboard,”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November 22, 2020, https://reurl.cc/Y6R50l.
[3] 〈川普變超反中美媒稱這句話恐為導火線〉，《中央社》，2020 年 10 月 17 日，https://reurl. cc/q8YMNg。
[4] 習近平，〈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研究應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工作時的講話〉，《求是》，2020 年 2 月 4 日，https://reurl.cc/4mN0Lj。該文中習近平自稱在 1 月 7 日便知道疫情， 並數次對疫情防控與影響國際輿論作出指示，相關報導請見，〈武漢肺炎/ 習近平曝 1 月 7 日以知情下令影響國際輿論〉，《中央社》，2020 年 2 月 15 日，https://reurl.cc/9XbEjd； 安德烈，〈1 月 7 日習近平神祕的時間點〉，《法國國家廣播電台》，2020 年 3 月 3 日， https://reurl.cc/9XbEg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