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將決定「頓巴斯戰役」勝負
2022.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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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俄烏戰爭進入第3個月,俄軍目標改為「奪取烏東頓巴斯控制權」。公開情報顯示,俄軍進展不如預期。英國國防部在「推特」發布戰情報告指出,在烏俄戰爭初期,俄軍派遣120多個「營級戰術群」攻打烏克蘭,約佔俄軍全部地面戰力的65%,但其中可能已有超過4分之1失去戰力。俄軍一些最精銳部隊,包括VDV空降部隊,也遭受高度的人員或裝備耗損,可能須花費數年時間才能重振旗鼓。[1]俄羅斯可能損失兩年戰車生產量,一年飛機供應量以及數年的飛彈生產量,特別是飛彈已經消耗庫存的70%。[2]
貳、安全意涵
俄軍入侵烏克蘭失敗原因主要在「高估軍改成果」、「低估貪汙惡果」、「訓練不實誇大宣傳」以及「實戰不足思想老舊」。
一、高估軍改成果
若以「購買力平價」(purchasing power parity,PPP)計算,俄羅斯國防預算從2008年到2021年增加一倍,2021年為2,500億美元。2010年到2020年,俄軍採購600架新型戰機、840架直升機以及2,300架無人機。一般相信,俄軍進軍基輔將如同1991年美軍攻打伊拉克一樣,可以快速「震懾」(shock and awe)烏克蘭。美軍在越戰挫敗後,經過一連串改革,終於在伊拉克重振雄風。俄軍入侵烏克蘭,「營戰術群」步兵、戰車、砲兵與直升機部隊指管不當,與2008年入侵喬治亞時出現部隊失聯多時,幾乎沒有兩樣。[3]俄軍各軍兵種各自為戰,看不出軍改所標榜的「聯合作戰」,被質疑已經成為一隻「紙老虎」。[4]
二、低估貪汙惡果
俄軍在烏克蘭戰場暴露口糧過時,防彈背心遭射穿,士兵個人裝備不達標,精準飛彈發射失敗率過高等問題,顯示俄羅斯國防安全與軍工系統存在制度性貪汙。俄軍想要啟動庫存戰甲車,卻發現許多值錢零件不翼而飛。普欽在莫斯科紅場檢閱最新型T-14阿瑪塔(Armata)與T-90戰車,但部隊仍使用過時且未性能提升的T-72,外界懷疑軍備經費遭挪用。俄羅斯盛產石油與天然氣,而各種車輛卻因缺油而被拋棄烏克蘭戰場,透露俄軍油料管理不當。油料被稱為「第二種貨幣」(second currency),長期被俄軍盜賣。[5]
三、訓練不實誇大宣傳
2018年9月,俄羅斯在西伯利亞舉行「東方」(Vostok)演習。這項宣稱自1981年「西方」(Zapad)演習以來最大的演習,動員30萬名部隊、1千架戰機與80艘艦艇。同年10月北約在北極地區舉行「三叉戟契機」(Trident Juncture)演習,動員5萬名部隊、250架戰機以及65艘艦艇。當時美軍駐歐洲與非洲海軍司令法戈(James Foggo)認為,把5萬名部隊送到戰場是項艱鉅任務,俄軍是如何辦到。真相是俄軍以一個連(150人)當作一個營或團(約1,000人),一艘艦艇當作一個支隊。俄軍大肆宣傳演習規模,一般俄國民眾信以為真。普欽把閱兵壯盛軍容,轉化為俄軍鋼鐵勁旅就不足為奇了。[6]
四、實戰不足思想老舊
俄軍在裝備現代化與數量佔有優勢,但仍無法壓制烏克蘭,顯然在戰略規劃及執行等層面遭遇困難,導致不能將軍備質與量優勢轉化為決定性優勢。俄軍在敘利亞作戰,雖然只是一場小型戰爭,其空軍仍為防空、「目標獲得」與「高強度出擊」所苦。俄軍發動干擾GPS電戰,使用粗獷大片壓制,而非精確干擾。除了缺乏大規模實戰經驗,俄軍僵化的指管系統也是致命傷。俄軍擁有太多的上校,太少的士官。士官實際執行戰鬥任務,由於士官制實行不久,獲得授權不足,屬於「青黃不接」階段。俄軍軍官教育仍然迷戀二戰經驗,指參教育老舊與故步自封,對於新型戰爭認識不足。[7]
參、趨勢研判
俄烏「頓巴斯戰役」可能以火炮一決勝負,由西方國家先進拖式與輪型火炮,對決俄軍老式履帶火炮。
一、美、加、澳援助M777拖式榴炮
俄烏戰爭使得標槍反坦克飛彈與土耳其製TB-2無人機出盡風頭,但火炮是「作戰之王」(the king of battle),「頓巴斯戰役」將由火炮決定勝負。[8]火炮是曲射武器,射程遠,不僅能攻擊人員、碉堡、坦克、補給線等目標,還可執行反火炮任務。美國緊急提供烏克蘭90門M777155mm拖式榴炮,6門榴炮組成1個連,可裝備5個炮兵營。除美國外,加拿大提供4門M777,澳大利亞援助6門。M777射程30公里,約需10人操作,可由車輛牽引,或由直升機吊掛,使用數位化電腦火炮控制系統。榴炮是「步」、「戰」、「砲」與航空兵「聯合作戰」要角,配合反火炮雷達與無人機,可望有效壓制俄軍攻勢。[9]
二、法國提供凱薩輪型自走榴炮
法國援助一批凱薩(Caesar)6x6輪型車載155mm榴炮,並在法國訓練烏軍如何使用。18噸重的凱薩是最輕的155mm榴炮,可由C-130戰術運輸機送往戰場。其他同型榴炮重約20-30噸,使用6x6或8x8卡車底盤。凱薩具阿富汗實戰經驗,能打了就跑,是反火炮有效利器。捷克採購52門改良型凱薩, 使用8x8底盤,重30噸,攜帶砲彈從18枚增至30枚。凱薩能在1分鐘內停車,將火炮調整至發射位置,發射1-2枚炮彈後迅速脫離,是目前最佳輪型榴炮之一。[10]
三、烏克蘭尋求北約規格Zuzana-2輪型自走榴砲
烏克蘭本身擁有許多122mm、152mm拖式火炮,與加入北約的捷克、斯洛伐克等國一樣,烏克蘭逐漸換裝北約規格武器裝備,取代老舊的俄式火炮。2021年烏克蘭從捷克購得26門 二手 DANA8x8輪型152mm自走榴炮。烏克蘭也希望從斯洛伐克取得從DANA-M2改良而成的Zuzana-2輪型155mm自走榴炮(捷克與斯洛伐克原屬同一國),目前斯洛伐克陸軍僅有16門Zuzana-2,可能需要從中提取才能供應。[11]
四、俄羅斯堅持發展履帶自走炮
相較於美軍不再研發新型履帶自走炮,只是持續改良M-109 155mm自走榴炮並縮小數量規模,俄羅斯2020年推出2S35 155mm履帶自走榴炮,以取代現役2S19 155mm履帶自走榴炮。2S35自動化炮塔計畫使用T-14戰車底盤,以及T-14與T-15步兵戰鬥車的共通零件。自動化即自動選擇與裝填炮彈,以及遙控12.7mm機槍,其2A88主炮可發射導引炮彈,射程80公里,若發射普通炮彈,射程40公里。2S35問題在沒有需求,除了造價太高,導引多管發射火箭系統反而是更佳選項。2S19在1989年開始服役,使用T-80戰車底盤,重43噸,攜帶50枚炮彈。2S19生產超過1,100門,除了少量外銷,目前仍是俄軍主力。[12]
[1] 〈英戰情報告:俄4分之1營級戰術群已失去戰力〉,《自由時報》,2022年5月2日,https://news.ltn.com.tw/news/world/breakingnews/3912685。
[2] Giulia Carbonaro, “Russia Unable to Fight Another War after Catastrophic Military Losses,” Newsweek, April 27, 2022, https://www.newsweek.com/russia-unable-fight-another-war-after-catastrophic-military-losses-1701469.
[3] “Russia’s Army Is in a Woeful State,” Economist, April 30, 2022, https://www.economist.com/briefing/how-deep-does-the-rot-in-the-russian-army-go.
[4] Isaac Chotiner, “Is the Russian Military a Paper Tiger?” New Yorker, April 21, 2022, https://www.newyorker.com/news/q-and-a/is-the-russian-military-a-paper-tiger.
[5] Polina Beliakova, “Russian Military’s Corruption Quagmire,” Politico, March 8, 2022, https://www.politico.eu/article/russia-military-corruption-quagmire.
[6] Ibid.
[7] Ibid.
[8] Jeff Schogol, “’The King of Battle’—How US Artillery in the Hands of Ukrainians May Reshape the War with Russia,” Task and Purpose, May 2, 2022, https://taskandpurpose.com/analysis/us-military-artillery-ukraine-russia-war.
[9] Caitlin M. Kenney and Kevin Baron, “How Much Can US Howitzers Help Ukraine?” Defense One, April 25, 2022, https://www.defenseone.com/threats/2022/04/how-much-can-us-howitzers-help-ukraine/366093.
[10] “Artillery: Caesar Arrives in Ukraine,” Strategy Page, May 2, 2022, https://www.strategypage.com/htmw/htart/articles/20220502.aspx.
[11] “Artillery: Why Ukraine Needs Zuzana-2 in a Hurry,” Strategy Page, April 25, 2022, https://www.strategypage.com/htmw/htart/articles/20220425.aspx.
[12] Ib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