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2022年國際武器移轉趨勢報告》中的中俄武器貿易
2023.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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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國際知名智庫瑞典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SIPRI）於2023年3月發布《2022年國際武器移轉趨勢報告》（Trends In International Arms Transfers, 2022），[1] 指出「2013-17年」與「2018-22年」相比，歐洲國家的主要武器進口增長47%，而全球國際武器轉讓量下降5.1%。俄烏戰爭爆發後，中俄間武器貿易成為關注焦點，本文擬探討該報告中所提及之中俄武器貿易與俄烏戰爭後的實際現況發展。
貳、安全意涵
一、俄羅斯為中國最重要武器之供應國
據統計，「2018-22年」間，俄羅斯出口武器之對象，若以洲別區分者，高達65%流向亞洲及大洋洲國家，另外的17%流向中東及12%流向非洲國家；以國別區分，31%流向印度、23%流向中國、9.3%流向埃及（請見表一）。
「2013-17年」，印度是俄羅斯最大武器出口對象國。「2018-22年」，俄國對印度出口下降37%，而俄國對中國及埃及之出口卻分別增長39%及44%。值得注意的是，俄羅斯在「2021-22年」間並未交付武器給埃及，可能是因為埃及受到來自美國的壓力，故於2022年取消了一大筆戰機訂單；「2020-22年」俄國向中國之交付量遠低於「2018-19年」，據推測係因中國提高先進主要武器的國內生產量，故對俄羅斯進口的依賴程度正在降低。[2]
表一、2018-2022年全球前五大武器出口國統計表
|
排名 |
出口國 |
市占率 |
該出口國之前三大進口國 |
||
|
1 |
美國 |
40% |
沙國(19%) |
日本(8.6%) |
澳洲(8.4%) |
|
2 |
俄羅斯 |
16% |
印度(31%) |
中國(23%) |
埃及(9.3%) |
|
3 |
法國 |
11% |
印度(30%) |
卡達(17%) |
埃及(8.0%) |
|
4 |
中國 |
5.2% |
巴基斯坦(54%) |
孟加拉(12%) |
塞爾維亞(4.5%) |
|
5 |
德國 |
4.2% |
埃及(18%) |
南韓(17%) |
以色列(9.5%) |
資料來源：SIPRI，林佳宜自行翻譯整理。
「2018-22年」間，中國武器進口成長率達4.1%，進口量佔全球總量的4.6%。中國進口的武器高達83%來自俄羅斯（請見表二），而2020年至2022年間，俄羅斯交付的產品幾乎全部是直升機及飛機發動機，因為這兩種是中國當時在開發上遇到困難的主要武器。[3]
表二、2018-2022年全球前五大武器進口國統計表
|
排名 |
進口國 |
全球占比 |
該進口國之前三大供應國 |
||
|
1 |
印度 |
11% |
俄羅斯(45%) |
法國(29%) |
美國(11%) |
|
2 |
沙國 |
9.6% |
美國(78%) |
法國(6.4%) |
西班牙(4.9%) |
|
3 |
卡達 |
6.4% |
美國(42%) |
法國(29%) |
義大利(14%) |
|
4 |
澳洲 |
4.7% |
美國(73%) |
西班牙(19%) |
瑞士(3.0%) |
|
5 |
中國 |
4.6% |
俄羅斯(83%) |
法國(8.1%) |
烏克蘭(5.6%) |
資料來源：SIPRI，林佳宜自行翻譯整理。
二、受俄烏戰爭及國際制裁影響，俄羅斯武器出口呈現下降趨勢
自1992年起，戰機及戰鬥直升機一直是俄羅斯重要出口武器主力之一。近年來俄羅斯的主要武器待交付量降低，顯示其武器出口在未來幾年可能會持續下降。在「2018-22年」間，俄國共交付三百二十八架戰鬥機，占其武器出口之40%，到2022年底，帳上只有八十四架戰機及戰鬥直升機待交付。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可能會進一步限制俄羅斯出口武器的能力，因為俄國會優先為本國軍隊生產武器，而非出口武器。「2018-22年」間，俄羅斯武器出口對象國中的前十大國家，俄國對其中七個國家之出口量在下降，平均下降率高達59%，[4] 顯示俄國武器出口之地位穩固性正在逐漸降低。此外，國際社會對俄羅斯實施的多邊制裁，包括廣泛的貿易限制，再加上美國及其盟國要求各國不要購買俄羅斯武器的壓力，亦是阻礙其出口武器成長之原因。
參、趨勢研判
一、國際制裁將有效打壓俄羅斯軍武發展及產量
自俄烏戰爭開始以來，美國財政部就把制裁目標對準俄羅斯的國防工業。美國政府將繼續管制與俄羅斯國防工業有關的從業人員，以削弱普欽對烏克蘭或任何其他國家發動戰爭的能力；2022年10月，美國財政部、商務部和國務院共同發布聲明，指出美國針對俄羅斯軍事供應鏈的制裁及出口管制將對俄羅斯軍工業產生影響，並進一步強化對這些軍工企業之限制。[5]
俄國此前無法取得進口晶片，已造成製造武器之重大問題，不僅無法發展高科技軍武，連成熟製程晶片取得亦有困難，導致生產一般武器之製程受阻。2023年3月，歐盟通過對俄的第十輪制裁，包括強化軍民兩用貨物之出口管制，以及打擊援俄聲明之國家或運送無人機給俄國之政權，預判此波制裁可以讓俄國的財政問題更加雪上加霜，[6] 並提高俄國取得高科技武器零件的難度，終將使俄羅斯軍武發展及產量持續走下坡。
二、俄羅斯將持續透過中、緬、土等國規避制裁取得武器及裝備
自2022年起，俄羅斯國家國防公司（Rosoboron export）規避國際管制，成功地從中國、塞爾維亞及緬甸等國家進口晶片及燃氣渦輪發動機等零組件。根據海關統計數據顯示，中國最大的國有國防承包商「中國北方工業集團有限公司」已於2022年6月出口一千支CQ-A步槍給俄羅斯，CQ-A步槍係以M16為原型，但在報關分類時被以「民用」獵槍申報。2022年12月，俄羅斯繞過國際制裁成功進口80噸防彈衣，該防彈背心係土耳其製造，大部分直接從土耳其進口、部分從阿拉伯聯合大公國進口，也被發現有部分是從「中國廣州新興進出口有限公司」進口。從部分海關申報資料中亦可發現已有數間中國公司對俄出口突擊步槍一千支、無人機零組件及防彈衣等；2022年底，全球市佔率排名第一之民用無人機企業「大疆創新科技有限公司」[7] 經由第三國——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向俄羅斯出口無人機零組件。[8]
從上述的海關申報資料可得知，中俄間善於利用以「民用」掩蓋「軍用」的方式規避制裁，以出售「商業物品」，使俄國可順利取得「雙重用途」設備，再將此類物品應用於俄烏戰場之中，而該種物品並非重裝備武器，故交易紀錄上亦無法察覺，預判此種交易仍將持續，雖有國際制裁，亦難以全面防範。
[1]“Trends in International Arms Transfers, 2022,” sipri, March, 2023, https://reurl.cc/gZ1dkN.
[2]“Trends in International Arms Transfers, 2022,” sipri, March, 2023, pp.4-5, https://reurl.cc/gZ1dkN.
[3] “Trends in International Arms Transfers, 2022,” sipri, March, 2023, p9, https://reurl.cc/gZ1dkN.
[4]“Trends in International Arms Transfers, 2022,” sipri, March, 2023, p5, https://reurl.cc/gZ1dkN.
[5]“Targeting Key Sectors, Evasion Efforts, and Military Supplies, Treasury Expands and Intensifies Sanctions Against Russia,” U.S. Department of The Treasury, February 24, 2023, https://reurl.cc/6NRQKk.
[6]〈歐盟通過第十輪制裁！讓俄國取得武器配備更困難〉，《自由時報》，2023年2月25日，https://news.ltn.com.tw/news/world/breakingnews/4222065。
[7]2021年起，「大疆」因提供無人機協助中共在新疆的監視行動，受到美國財政部的制裁。
[8]〈抓到了！海關數據顯示 中企已運俄步槍和防彈衣〉，《央廣新聞網》，2023年3月17日，https://www.rti.org.tw/news/view/id/2162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