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調初探台灣人民自我防衛意識的「不變」與影響因素
2023.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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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中共解放軍東部戰區在2023年3月8日宣布將進行「環台島戰備警巡和聯合利劍演習」，演習於10日結束。此舉動被外界視為中共針對蔡英文總統日前出訪中美洲友邦，並在美國過境時與美眾議院長麥卡錫交流所做出的回應，藉此威嚇台灣並引起其內部紛亂。[1] 其實從2022年裴洛西訪台後，中共就頻頻升高對台的軍事威脅，台海區域緊張儼然形成「新常態」。身處之中的台灣人民如何看待軍事緊張升溫與台海動盪？從國防安全研究院（以下簡稱國防院）委託政大選舉研究中心執行的「台灣國防安全民意調查」歷次資料可看出，台灣民意在面對中共軍事威脅時的自我防衛意識並無變化，顯示國人抗敵的意志仍然堅定。[2]
貳、安全意涵
一、台灣人的自我防衛決心未被地緣政治變化動搖
台灣在近幾年來因地緣政治而受到國際高度關注，從美中競爭、俄烏戰爭、日益緊密的台美高層互動，民眾的態度也成為焦點。台灣人民的防衛意識是否會受到外界的影響而有所波動？
圖1、2021至2023年民眾自我防衛決心之比較
說明：1、樣本經加權處理，小數點四捨五入至整數，故百分比之加總可能產生非100%情形。
資料來源：方琮嬿整理自「台灣民眾對國防政策的看法民意調查」。
從國防院自2021年以來所做的歷次民調可看出，台灣人的自我防衛決心未曾動搖。當被詢問中共真的武力犯台時，每一波的調查皆顯示，逾六成的民眾表示願意挺身而出、為台灣而戰。且今（2023）年3月的調查顯示，表達「願意」的民眾比例為73%（圖1）。
從這幾波的調查中可觀察到幾個特點: 第一，面對中共武力犯台而選擇防衛抵抗為台灣的主流民意; 第二，研究認為民意會因為突發重大事件，特別是資訊相對不透明且更新頻繁的軍事衝突議題而產生變化動盪，[3] 但2021年以來的台灣民眾自我防衛態度並沒有隨著俄烏戰爭、中共大規模軍演等地緣政治變化而搖擺。台灣民意的「不變」並非台灣人民輕忽中共對台種種威脅的結果。根據本院去年11月的調查顯示，當詢問台灣民眾「未來五年可能威脅我國國家安全的議題有：新冠肺炎疫情、經濟發展停滯、少子化危機、能源短缺及中共對台的威脅，請問您認為哪一個是最嚴重的威脅？」時，認為「中共對台威脅」最為嚴重的民眾有39.0%，而今年3月的則顯示佔比為29.84%（圖2）。這兩次的調查中，中共威脅皆為五項議題中佔比最高之威脅。由此結果可初步推斷，多數台灣人民展現出的防衛決心，不是因為人民樂觀認為中共的威脅是假議題——相反的，這凸顯台灣人民在面臨中共威嚇時的高度冷靜。
圖2、未來五年對我國家安全最嚴重的威脅
說明：1、樣本經加權處理，小數點四捨五入至整數，故百分比之加總可能產生非100%情形。2、「其他｣涵蓋政黨鬥爭（2022年11月）及民心團結、糧食危機、全球暖化……無反應等9選項（2023年3月）。
資料來源：方琮嬿整理自「台灣民眾對國防政策的看法民意調查」。
第三，俄烏戰爭以來，台灣內部「避戰論」甚囂塵上，認為台灣軍事實力不及中共、武統台灣的掌握權在中共手上，即便台灣備戰也無從嚇阻對岸、甚至是台灣人民普遍認為打仗為軍人之事，民防概念薄弱……種種說法，因此執政者應謀求和平避免戰爭。[4] 而從國防院的民調則可發現，台灣人民風險感知（risk perception）的提高並沒有造成其防衛決心降低——多數民眾對於「民防」至少有初步的認知甚至認同。台灣人民崇尚和平，但在面對外部威脅時，人民不避戰，更不懼戰。
二、影響自我防衛決心之可能因素
民眾對於國軍防衛台灣能力的信心可能為影響自我防衛決心的重要因素。去年11月的調查顯示，民眾對於國軍防衛台灣能力的信心佔比為40%左右，今年最新的民調則為41.05%（圖3）。
圖3、2022與2023年民眾對國軍防衛台灣能力信心之比較
說明：樣本經加權處理，小數點四捨五入至整數，故百分比之加總可能產生非100%情形。
資料來源：方琮嬿整理自「台灣民眾對國防政策的看法民意調查」。
根據今（2023）年3月調查所做出的交叉分析（圖4），對國軍防衛台灣能力有信心的受訪者中，有高達89.1%的民眾表示願為台灣而戰，而對於國軍防衛台灣能力沒信心的民眾中則有31.39%不願意為台而戰。此結果顯示民眾對於國軍防衛台灣能力的信心與自我防衛決心的關聯性，對國軍防衛台灣能力信心越高者更傾向願意為台灣而戰。
圖4、2023年3月民眾對國軍防衛能力信心與自我防衛決心交叉分析
說明：樣本經加權處理，小數點四捨五入至整數，故百分比之加總可能產生非100%情形。
資料來源：方琮嬿整理自「台灣民眾對國防政策的看法民意調查」。
參、趨勢研判
「全民防衛｣與「國軍防衛｣為台灣自我防禦不可或缺的基礎
俄烏戰爭爆發至今，烏克蘭持續抵禦俄方的侵襲，其人民堅定的抗敵意志扮演著重要角色。烏克蘭的經驗告訴我們，在面對強大的威脅時，抵抗侵略者絕對不單是政府跟軍隊的事情。從國防院的民調可初步推估，主流台灣民意明確認定中共為主要威脅——態度上沒有輕忽，亦沒有過度恐慌。國人面對威脅時的堅定防衛決心是台灣強化自我防禦不可或缺的基 礎。
交叉分析結果則顯示人民的防衛決心與其對於國軍的防衛能力有關連性:當人民對於國軍的防衛能力有信心時會提高自我防衛的意志。對此筆者建議，未來國防部可強化軍民溝通，藉由不同的溝通策略來傳遞國防政策，尤其是台灣深受中共認知戰侵擾，充斥著假訊息，更需要國防部與民眾更密切的溝通，幫助人民更加了解國防政策與國軍動態，藉以強化人民對於國軍的認識與信心。
[1]陳筠，黃麗玲，〈報復「蔡麥會｣ 中國發動三日環台軍演 分析:將招致國際譴責、美中交惡〉，《美國之音》， 2023年4月9日，https://reurl.cc/EGy5OR。
[2]本文使用資料全部係採自財團法人國防安全研究院資助之「台灣國防安全民意調查」（https://indsr.org.tw/safetyInvestigation?uid=45）。該計畫係由財團法人國防安全研究院委託國立政治大學選舉研究中心執行。作者感謝上述機構及人員協助提供資料，惟本文之內容概由作者自行負責。
[3]王宏恩，〈國防民意建構與抗衡虛無〉，《思想坦克》，2023年3月3日，https://reurl.cc/ml2KW1。
[4]李志銘，〈人們為何看不見房間裡的大象？姑息侵略者的「反戰論」〉，《聯合報鳴人堂》， 2023年3月23日，https://reurl.cc/RvgMnx。